拉里·佩奇坐在黑色的商务车里,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城市。车队正行驶在大道上,宽阔的八车道沥青路面平整而在延伸,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修剪得整整齐齐。
“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佩奇对身边的助理说道。
视线所及之处,并非他预想中发展中国家的拥挤与混乱。
不远处,高架轨道上,一列地铁列车正呼啸而过,流线型的车身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银光。
更远处,几座大型购物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现代化的光泽,商业街区进进出出的人群穿着时尚,手里拿着咖啡,步履匆忙。
如果不是路牌上的中文,佩奇甚至会以为自己身处硅谷的某个新兴科技园区,或者是西雅图的某个角落。
“老板,星火科技的总部就在前面。”前排的司机提醒道。
星火科技的总部大楼矗立在大道的尽头,并没有像很多中国企业那样追求夸张的高度,而是呈现出一种低调的几何美感,大面积的玻璃和钢结构充满了科技感,与周围繁荣的商业环境完美融合。
车队缓缓驶入园区,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显然,早已有人在等候。
负责接待的是星火科技的人力资源总监,李浩。
“佩奇先生,欢迎来到星火。”李浩的英语非常流利,带着标准的美式口音,“我是李浩,负责今天的招聘活动。”
佩奇握了握手,随即被引向了位于主楼一层的多功能报告厅。
虽然是谷歌的招聘会,但现场的布置却由星火全权负责。
巨大的LEd屏幕上,Google的彩色Logo和星火的Logo并排而立,下面写着一行简洁的英文:“design the Future”。
此时,报告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并没有想象中的喧闹,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或者低声交流,或者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什么。
招聘会的流程很简单。先是由随行的谷歌高级工程师进行技术宣讲,介绍谷歌目前在AI领域的一些探索性项目,包括deepmind的一些最新进展。
佩奇坐在第一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台下的反应。
通常在这样的招聘会上,听众关注的更多是薪资、福利或者是是否支持绿卡。但今天,情况完全不同。
当台上的杰夫·迪恩讲到神经网络在图像识别中的卷积层优化时,台下举起的手臂如同一片森林。
“关于Inception模块的降维处理,我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引入残差连接,是否能解决深层网络的梯度问题?”
提问环节瞬间变成了一场高水平的学术研讨会。
佩奇惊讶地发现,这些提问者切入的角度极其刁钻,对底层原理的理解甚至不输给谷歌内部的L5级别工程师。
但他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太年轻了。
放眼望去,整个会场里几百号人,几乎全是二十五六岁的面孔,偶尔能看到几个三十岁左右的,都已经算是“长者”了。
“李,”佩奇侧过头,低声问身边的李浩,“星火的工程师团队,似乎……非常年轻?”
李浩笑了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个问题:“佩奇先生,您看到的这些,其实大部分都是刚毕业一两年的应届生,甚至还有不少是在读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实习生?”佩奇有些意外。
“可以这么说。”李浩解释道,“我们只从高校实验室里直接招人,从实习生开始培养。我们建立了一套高强度的筛选和培养体系,能留下来的,都是在大项目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佩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宣讲结束后,进入了面试准备环节。
李浩递给佩奇一个银灰色的平板电脑。
“这是什么?”佩奇接过平板,发现手感很好,轻薄得惊人。
“这是我们为这次招聘会专门开发的应用。”李浩在自己的平板上演示了一下,“您可以看到现场所有投递简历者的信息。”
佩奇点开应用,界面极其简洁。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画,只有一张张候选人的照片排列在屏幕上。
点击头像,弹出的不是传统的文档简历,而是一个可视化的能力图谱。
参与过的项目、贡献的代码、在Github上的开源贡献、在星火内部技术论坛的文章……所有数据一目了然,甚至可以直接点击链接查看具体的代码片段。
“非常有意思的设计。”佩奇滑动着屏幕,体验极其流畅,“这个应用是谁开发的?产品经理很有想法,非常懂工程师需要看什么。”
“是我写的。”李浩随口说道。
佩奇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这位hR总监:“你?”
“是的。”李浩耸了耸肩,“在星火,文化就是这样。为了确保数据对接的准确性,与其跟产品经理和工程师解释半天需求,不如自己动手写了。我花了半天时间写了后端和前端的逻辑。”
佩奇看着李浩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微微一震。
这就是星火的文化吗?连人力资源主管都具备全栈开发能力?
“佩奇先生,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有兴趣旁听吗?”李浩收起平板,发出了邀请。
“当然。”佩奇对此求之不得。
他跟随李浩来到了二楼的一间会议室。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面试间。
第一个进来的面试者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年轻人,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有些乱,典型的极客形象。
根据平板上的资料,这个人叫陈乐川,24岁,硕士毕业于南都大学,在星火工作了一年半,是星火深度学习框架核心维护团队的成员之一。
面试开始。
负责主面的谷歌工程师并没有客套,直接抛出了一个关于分布式训练中参数同步延迟的棘手问题。
这个问题是目前谷歌大脑团队在扩展模型规模时遇到的瓶颈之一。
陈乐川推了推眼镜,拿起白板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白板上画出了一个改进的Ring All-reduce算法架构图。
“现有的parameter Server架构在节点超过100个时,带宽利用率会下降……”陈乐川一边画一边用英语解释,但他的英语口语显然不像他的代码那么漂亮。
“the... uh... bandwidth... how to say... bottleneck...”他卡壳了,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旁边的谷歌工程师眉头微皱,对于一家跨国公司来说,沟通能力非常重要。
但佩奇却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指着陈乐川画的一个公式:“你是想用梯度累积来减少通信频率?”
陈乐川眼睛一亮,疯狂点头:“Yes! Yes! And... press the gradient!”
接下来,两人竟然抛开了语言的障碍,直接用数学公式和代码片段在白板上交流起来。
十分钟后,佩奇重新坐回椅子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个年轻人的想法,竟然和deepmind那边的几个顶级科学家的思路不谋而合,甚至在工程实现上更加务实!
“通过。”佩奇直接在平板上点下了绿色的按钮。
然而,接下来的环节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那个……”陈乐川在得知技术面试通过后,犹豫了一下,用蹩脚的英语问道,“work... time? 996?”
谷歌的hR愣了一下,没听懂“996”是什么意思。
李浩在旁边笑着解释道:“他是问工作强度。在星火不加班的,每天下午五点或者六点就可以下班。周末双休。”
听到这个解释,在场的谷歌高管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硅谷,尤其是像谷歌这样的顶级科技公司,虽然福利好,但在核心项目组,加班到深夜是常态。
“陈先生,”佩奇看着陈乐川,认真地说道,“在谷歌,我们要做的是改变世界的事情。deepmind团队为了攻克难题,经常连续几周住在实验室里。我们追求的是极致的成就感,而不是安逸。”
李浩也适时地提醒道:“乐川,去了谷歌,就不可能像在星火这么舒服了。你要做好奋斗的准备。”
陈乐川显得有些犹豫。
他在星火过得很滋润,收入在南都也属于高薪,而且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钻研自己感兴趣的技术,或者打打游戏。
去美国?背井离乡,还要疯狂加班?
佩奇敏锐地捕捉到了陈乐川的犹豫。
他太懂人性了。
如果是为了理想,或许有人会犹豫是否要牺牲生活。但如果在此基础上,加上一个无法拒绝的筹码呢?
“你现在的薪资是多少?”佩奇问道。
陈乐川老实回答:“加上年终奖,去年大概拿了40万。”
40万,在2015年的南都,对于一个毕业两年的硕士来说,绝对是金领级别的收入。
佩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谷歌hR:“给他开offer。”
hR看了一眼佩奇,得到了明确的眼神示意后,微笑着对陈乐川说道:“陈先生,谷歌愿意为您提供一份L4级别的工程师合同。基础年薪加股票期权,总包价值……”
她顿了顿,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百五十万美元。”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
就连一直淡定的李浩,眼皮也微微跳了一下。
陈乐川整个人愣住了,嘴巴微张,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多……多少?”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单位,“华夏币?”
“不,是美元。”hR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确信地重复道,“一百五十万美元,按现在的汇率,大约是九百万华夏币。”
从40万,到900万。
翻了整整22倍还多!
这已经不是涨薪了,这是阶级跨越!这是直接用钱把人砸晕!
陈乐川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什么背井离乡,什么加班,什么996,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可爱。
“I go!”陈乐川脱口而出,这句英语倒是说得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佩奇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类似的场景不断在各个面试间上演。
谷歌展现出了令人咋舌的“钞能力”。
只要是技术过关的AI工程师,谷歌给出的offer起步就是百万美元级别。
对于一些核心骨干,甚至直接开出了四、五百万美元的天价。
消息很快在招聘会现场传开了。
“卧槽!听说隔壁组的老张拿了四百万美元的offer!”
“真的假的?他代码写的还没我好呢!”
“真的!谷歌这次是疯了,只要是星火会AI的人,进去起薪就是硅谷顶配!”
“这就是世界巨头的财力吗?这哪是招聘,简直是抢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