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见皇帝神色不对,猜测他可能因自己逆了他的旨意而不悦。
便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当然,父皇若不急的话,儿臣也可七日后再为您解毒。
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日。”
皇帝闻言,差点没气得吐血。
这个逆女,真真是好样的,朕身中剧毒,她不急着为朕解毒,竟还跟朕谈条件!
那两个狗东西就这般让她上心?以至于置朕的安危于不顾,也舍不得他们受点罪;
要放他们离开?
皇帝恨不得痛打时颜卿一顿板子解气,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与她置气的时候。
便强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罢了,朕依你便是。”
说完,朝肖惟摆手示意,让他带禁卫军撤退,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疾步离开。
时颜卿注视着皇帝匆忙而凌乱的步伐,有些许愧疚,心中暗道:
【看来我用解毒丸为筹码,让禁卫军撤离,把皇帝老爹气得够呛呀!
这都不愿跟我啰嗦了,哎!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难啊!
不过,还是得拿颗仙清丸哄哄皇帝老爹,免得他被我气出个好歹来。
刚好,让他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也杜绝小瘸子万一黑化,为了篡夺皇位而给他下毒。】
那边静候的几人,因时颜卿用了隔音结界,不知皇帝与她说了些什么。
他们见禁卫军突然撤离,紧绷的神情立即松懈下来,脸上露出好奇与揣测的神色。
正在这时,时颜卿的心声,如同惊雷一般,在端木瑾、墨北书及龙冥墨的脑中炸响。
他们瞳孔震颤,心中涌动着惊涛骇浪。
墨北书与端木瑾,听过时颜卿的心声,知道她口中的小瘸子是指龙冥墨。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良于行的七皇子真的会对陛下下手,做出谋朝篡位之举吗?
可他并非皇室血脉,如何登基为帝?难道他敢造反不成?
这也太谬妄了!
但公主从不妄言,这其中难道有何隐情?两人心中疑云密布,却默契地佯装无事发生。
龙冥墨本人,更是被时颜卿直击灵魂的言论,震得心神俱裂。
自己对父皇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简直荒谬至极!
八妹妹为何如此血口喷人?
难道就因自己曾经与她有些许摩擦,就捏造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来毁了自己?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令人难以逼视的凛冽寒意。
时颜卿浑然未觉几人的异常,待禁卫军全部撤离。
她走到他们面前撤销隐身咒,淡淡道:“趁此刻无人,你们赶紧走。”
端木瑾与墨北书闻言,想说些什么,被时颜卿伸手制止,“什么都不要说,迅速离开。”
两人见她神色不快,也知因他们的逾举,才带来这些麻烦,她生气也实属正常。
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彼此对视一眼后,阔步而去。
龙冥墨望着时颜卿的身影,眼底墨色如渊,几乎抑制不住冲动,上前与她理论。
质问她凭何如此妄言?将那犯上作乱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让自己成为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时颜卿回过头,恰巧与他视线相撞,目睹他眼中掩饰不住的愤怒与委屈。
误以为他还在为与自己争执而生气,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心虚。
她下意识地轻抚鼻尖,略带窘迫地说:
“那个,先前的事,是我无理取闹,七哥哥别往心里去。”
龙冥墨怕自己失控,做出一些过激之事,未作回应。
瞥了时颜卿一眼,便滑动轮椅从她旁边缓缓而过。
时颜卿见他未作停留,当自己是空气,心底的怒气唰地一下蹿到天灵盖。
自己好歹低头认错了,他怎么还这般不依不饶?
本想出言相讥,可想到自己先前的威胁与无赖之举,确实做得过分。
便决定忍下这口恶气,先服个软。
她追上龙冥墨的轮椅,挡在前面,换上一副笑脸,再次开口:
“七哥哥,方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与你拌几句嘴,我保证,日后不再这般胡搅蛮缠。
你就包容一下我的小性子呗!好不好?”
龙冥墨被逼停下,侧目盯着她,冷漠的眼神中似乎藏有千言万语。
却只是微微启唇,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滚。”
时颜卿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怎么也没想到,难得自己低声下气求和;
换来的却是这样刻薄无情的回应。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心底压抑的怒意翻涌而出,冷冽之意迅速蔓延嘴角。
“小瘸子,我是给你脸了,才让你觉得可以随意对我吆五喝六?”
无离见时颜卿怒不可遏,连忙上前拱手道:“凤璇公主息怒,主子他……”
时颜卿此刻满心怒火,哪里听得进去一言一词,她怒目凝视着无离:
“本公主与你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言罢,衣袖轻挥,无离便被震飞在地,晕了过去。
龙冥墨见无离被无辜牵连,脸色更是阴沉如水,他滑动轮椅到无离面前。
确认他只是暂时晕厥过去,并无大碍后。
凝视着时颜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意:
“八妹妹,你闹够了没有!”
时颜卿被龙冥墨这一喝,怒极反笑,“我闹?方才是谁口出恶言让我滚?
如今倒成了我无理取闹!真是可笑。
小瘸子,你不如好好想想,今日种种,若不是你多管闲事在先,我又何至于与你纠缠与妥协?
而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对我恶语相向,真当我好欺负吗?”
这一句小瘸子,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龙冥墨极力压制的怒火。
他眼神凌厉如寒冰,再也维持不住仅有的几分冷静与克制。
出言嘲讽:
“我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威严与宫规,将那两个胆大妄为的男子依法处置,有何错?
而你,不知检点地深夜私会外男,不仅未见悔意,还屡次出言不逊地威胁我。
这般行径,与轻浮放荡地市井泼妇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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