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程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诚惶诚恐回话:
“凤璇公主,您误会了,臣等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置皇太后的安危于不顾;
方才与几位太医争论,正是在探讨医治方案。”
时颜卿冷哼一声,言简意赅,“结果呢?“
秋程面露窘迫,实在无颜承认他们的无能;
可皇太后已命悬一线,他不得不将实情如实以述,等待陛下抉择。
哪知时颜卿听后,非但未火急火燎地出去禀告给陛下,反而对他们下令道:
“既然你们无力救治,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那就都出去吧。
祖母由本公主接手医治就好。”
众太医闻言,惊得齐齐直起身子;
秋程一改先前沮丧,面色严肃,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凤璇公主,皇太后生死攸关之际,您怎可让臣等离开?
就算臣等暂时未想到医治之法,也好过将皇太后的性命,交到您一个小女娃手上吧。”
时颜卿明白,有责任感的医者不仅对生命格外珍视,更讨厌不尊重生命之人。
秋院首不知自己的医术如何,定会以为自己在儿戏,便也理解他的怒意,没计较他的轻视。
时颜卿注视着秋程,面色肃然,“秋院首,本公主是小女娃没错;
但也是若虚阁主的亲传,医术必不在你话下;
本公主即敢接下这副重担,便有能力救治祖母,你放心即可。”
王太医闻言,老眼一暗,抢话道:
“凤璇公主,就算您医术卓绝,可皇太后危在旦夕,臣等未得陛下应允,岂敢就此离开?
您若有本事,出手医治便是,臣等绝不打扰。”
时颜卿闻声,目光移向王太医,顿时心猛地一沉。
又是一个面相遮掩之人,她扫视众人,目睹以王太医为首的几位太医皆是如此;
眼中的寒意霎时弥漫。
这幕后之人在太医院竟也安插了人手,简直是猖狂至极。
他们极力阻止秋院首用‘寒冰玉露’,难道是知道祖母中了毒?
她顾不得与王太医做口舌之争,疾步走到床榻,侧坐至床沿;
见太后面色虽然红润,却气息如缕,连忙搭上太后的脉搏。
不过几息间,时颜卿眸中的寒意几乎化成实质。
这些人还真是找死!
她压下心中暴戾,为太后输送些许灵力稳住生机,而后侧过身,目光投向秋程;
“劳烦秋院首去请陛下来,本公主有话要说。”
秋程不知时颜卿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不过,请陛下前来,也好阻止她胡作非为。
想及此,秋程拱手应诺,随即转身离开。
右队的人面色僵沉;
这么长时间,他们不仅未找到治疗皇太后的办法,还未查出皇太后是何缘由陷入昏迷。
陛下定会震怒吧,毕竟想到用‘寒冰玉露’,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想着即将面临的怒火,他们心中忐忑不已。
而以王太医为首的四人,注意到时颜卿面上隐藏不住的怒色,心中惊诧。
难道凤璇公主看出什么来了?
他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警惕与默契。
不管凤璇公主是否诊断出皇太后的异症,他们都要否认她的医术;
反正她年纪小,常人不信任,发出质疑也正常。
他们只需引起众太医的共鸣,让大家不敢采用她的方法医治便可。
若能激她出手,那便再好不过;
届时,就算他们有错在先,也是言语冲撞,不及凤璇公主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即使陛下有意偏袒,如此多人看着,也不会毫无作为;
他们就可借此向陛下请命,惩戒凤璇公主。
如此,便能拖到皇太后回天乏术之时。
王太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率先向时颜卿挑衅道:
“凤璇公主,您医术绝伦,方才是否已查出皇太后昏迷不醒的缘由?
若查得结果,还望不吝赐教,也让臣等有机会学习天机阁的异乎寻常。
当然,您若和臣等一样,未发现眉目,也无伤大雅;
毕竟医学有成,讲究医理与实践结合,非一朝一夕而就。
您还未及笄,心性不定,无法做到融会贯通再正常不过,臣等理解。”
他话音刚落,另一名太医笑着接话道:“王太医所言是极,凤璇公主莫要介怀;
臣等知晓您孩子心性,为得陛下看重,急于表现,绝不会因此嘲笑您;
您承认一时兴起也无妨;”
时颜卿注视着两人眼中的轻蔑之色,也不急于出声,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狂傲之言。
果然,这些人没让她失望。
只见一位面容消瘦,三角眼的太医,嘴角露出一抹刻薄说道:
“凤璇公主,医学之道博大精深,天下又有几人如阁主一般圣手回春。
您这个年纪,即便是阁主的亲传弟子,能学到领悟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和我们这些研究医术几十年的老太医如何相比,
以后还是谦虚些为好。
莫要打着阁主的旗号,四处宣扬您的医术可和秋太医相提并论。
若有患者信了,您再将人治出个三长两短来,不仅坏了阁主的名声,还为皇室抹黑;
老臣奉劝您一句,此番行径万万不可。”
时颜卿闻言,似笑非笑的嘴角不由得一顿,眼中的厉色更浓,身上散发出摄人的压迫感。
面相儒雅的太医见状,眸中闪烁一丝得逞之色,他就知道,凤璇公主性子张狂;
哪能受得了他们这番寻衅,定会恼怒至极,对他们大打出手,他继续拱火道:
“凤璇公主,您也别怪臣等倚老卖老;
实在是您身份特殊,不仅是阁主的弟子,还是苍霂国尊贵的凤璇公主。
若您行事乖张,丢的可是苍霂国的脸。”
几人口无遮拦之言,不仅让时颜卿大开眼界,还让右队中人冷汗涔涔。
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几人为何如此大胆,敢对凤璇公主指手画脚。
正在这时,皇帝和秋程踏入寖殿门。
时颜卿眸光闪动间,眼中已蓄满泪水;
她小跑到皇帝面前,指着王太医几人,糯声轻泣:
“父皇,儿臣得您旨意来为祖母看诊,可这几位太医不仅质疑儿臣的医术;
还说儿臣不顾祖母安危,逞强表现,将儿臣地一片孝心践踏地一无是处。
更过分的是,他们骂儿臣招摇撞骗,丢天机阁和苍霂国的脸;
父皇,他们如此欺负儿臣,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一众太医目睹时颜卿这副柔弱委屈的模样,眼睛不禁瞪大几分;
这还是方才那个冷冽如寒、气势威严的凤璇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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