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卿娇哼一声。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易容的这张脸,比起四哥的真容差远了,我也下不去嘴。”
时轩听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来以后还得找些养颜的方子,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卿儿嫌弃。”
龙颜卿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好歹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时轩眉眼温柔,言辞中带着一丝无奈。
“四哥不是不信你,只是,我若没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如何有底气与你的那些夫侍们争宠?”
龙颜卿笑意微敛,正色道:
“四哥,你如果因为我,折了自己的风骨和骄傲,那就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了。
我欣赏你的意气风发,钦佩你的卓尔不群,喜欢你的朝气蓬勃。
而不是那个要在我后院献媚取宠的你。
能被我看上的人,每一个都是独特的存在,有专属自己的魅力与价值,谁也取代不了谁。
所以,也没那个必要来争宠。”
时轩闻言,心中阵阵触动。
卿儿知道他的委屈,也明白他的患得患失。
更懂得他压在心底的那份挣扎与妥协。
如此,便足够了。
他将龙颜卿搂在自己怀中,语气中充满了释然与豁达。
“好,四哥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自轻自贱,你放心。”
龙颜卿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反手搂住他的腰,仰起小脑袋说:
“对嘛,这样才是我心中那个才华横溢、元气满满的少年郎。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那样自信鲜活的你。”
时轩点了点她的小眉心,宠溺道:
“是吗?有多喜欢?具体说说看,让我听听我家的小骗子,又在怎么哄人的。”
龙颜卿轻手拍了拍时轩的胸口,不满道:
“我何时骗你了?我若不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你,怎会谋划出十场诗会?
你也不想想,小谨子武功尚可,但这诗词歌赋嘛,就差了点火候。
如何撑得起如此大规模的文坛盛事?
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让你快速崭露惊世之才,尽快获得极高的声望。
好有机会参加父皇亲自举办的殿试,成为苍霂国首位麒麟子。
可以正大光明地向我父皇请求赐婚。”
时轩先前猜测到龙颜卿为自己铺路的心思,可没想到,她也在为他们的未来做规划。
她多情,却并非无心。
曾经卿儿说,让自己抱紧她的大腿走捷径,那时自己还天真地说,要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
可这个世道,若无权势相助,一个布衣书生哪能轻易闯出一番天地?
即便有,也需蹉跎岁月,慢慢等待他人赏识。
就如这次诗会,若非她这个公主下令,让有背景的侯府世子牵头举办。
那些文人墨客岂会大老远赶来捧场?
卿儿早已看透这些,却顾及自己的骄傲,一直在背后默默铺路。
为自己创造青史留名于天下的机会。
她或许还未爱上自己,但这小心呵护自己的心思却万分难得。
时轩凝视龙颜卿闪动星辰的眼眸,心中的动容难以言表。
他强装淡然,调侃道:“原来,我家小卿儿这么恨嫁,那四哥得好好努力。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失望。
不过,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你大肆筹办十场诗会的目的,只是为了我呢?”
龙颜卿嘿嘿一笑,“还是四哥了解我。
我这么聪慧伶俐,如此大费周章地谋划,如果达不到一举多得的目的。
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过,主要还是为了成就四哥,我就顺道沾那么一丁点好处。”
时轩挑眉,眸含笑意,“真的?”
龙颜卿收起脸上的娇俏,正色道:“四哥,苍霂国的教育资源被世家大族垄断。
寒门学子要么难有出头之日,要么只能放下独立,依附世家而存。
如此下去,苍霂国的朝堂迟早会被这些世家大族掌控,我不能放任这个局面继续下去。
便以惩罚小槿子为由头,让他这个半吊子牵头举办这十场诗会,降低世家的防患。
届时,我会登报邀请苍霂国乃至天下的文生才俊汇聚一堂。
再将你推上高位,让他们臣服于你的才华之下。
等你立足于朝堂,我便让父皇给你开辟一条崭新的仕途,改变苍霂国的教育垄断。
给寒门学子提供更多学习与升迁的机会,为朝堂选拔真正的人才。
具体要如何运作,暂时不跟你说,你只需知道,你于我而言,是不可或缺。
于苍霂国来说,也非常重要。”
时轩听着龙颜卿的布局,心头涌起一片滚烫。
卿儿怎会这般睿智,竟用一场在外人看来的闹剧为契机,去撬动世家的百年基业。
如此巧思,简直令人震撼。
原以为,她是给自己一个快速获取功名的机会。
没想到,她是把自己当成改变苍霂国朝局的助力,自己不是依附于她的存在。
而是她谋定大局的重要一环。
她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自己对于她来说,是并肩相守之人。
时轩眼眶发热,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卿儿,我何德何能,竟让你如此看重。”
龙颜卿莞尔一笑。
“四哥说的什么话,你本就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天赋型选手,再加上吃透我给你的那些经世奇书。
已然是不得了的人物。
能与你携手,为苍霂国的稳定与繁荣共同努力,是卿儿的荣幸。
以后,你不仅是我的四哥,还是我的男人,更是我最强大可靠的盟友。
要更自信一些才是。”
时轩被一番话说得心潮澎湃,隐入骨髓的自卑与不安,彻底消散无踪。
未来的路,要如何走。
他已有了明朗的方向和规划。
再也不会因卿儿身边出现的其他男子而迷茫。
卿儿的格局如此宏大,有更多人帮衬她才会更好。
时轩放下心中的固念,只觉浑身陡然一松,他将龙颜卿紧了紧,声音带着笑意。
“卿儿让四哥身负数职,四哥的压力颇大啊。”
龙颜卿斜睨他一眼,“就问你干不干吧?”
“干干干,当然干,迫不及待地想实施,作为你男人该干的职责和义务。”
时轩在某个字上加重重音,嘴角露出一抹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