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术大校门口，白凡拦下一辆薄荷绿的出租车，拉开车门时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施空紧跟其后，钻进了车的后座。
司机是一名中年男人，他的目光从后视镜多看了他们两眼。
这不看还不要紧吗，他一眼就看见了白凡腰间别着的长刀。
“小......小伙子。”司机擦了下额头的汗，“出门还带把刀啊。”
“师傅，复兴路南口，越快越好。”白凡对司机说道。
“那地方可不怎么安全啊，小伙子。”司机一边挂挡一边说，“最近新闻看了没？那边出了好几起......”
“没事师傅，我们可以加钱。”白凡打断他。
“行，坐稳了。”司机一听加钱，立马来了精神，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出租车驶过市区，玻璃幕墙大厦逐渐被低矮的老旧建筑取代。
街边店铺的招牌开始出现锈迹，人行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司机不安地调整着后视镜，车速不自觉地放慢。
“小伙子，你们应该是术士吧，这大半夜的复兴路干什么？”司机再次开口，“我可听说了出了一个变态杀人魔，杀了好多人啊，连术士都遭殃了......”
白凡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吗，“我们是猎妖师，接了变态杀人魔的案子，专门找他的。”
“那太好了，这变态杀人魔搞得现在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术卫队在干什么，到现在都不把他抓起来，真是......”司机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
“还有多久到啊？”施空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啊，快了快了，前面拐个弯就到。”司机敷衍着回答，同时通过后视镜打量着两个年轻人。
车子猛地一颠，驶入一条几乎被人遗忘的小巷。
小巷的两侧堆满了杂物，破旧的铁皮屋散发着铁锈的气息，几只野猫从车前窜过。
“到了。”司机停下车，打量着两人，“这鬼地方，白天都阴森森的，你们确定要进去？”
白凡从兜里掏出了三张红票子递给司机，推开车门，“谢谢师傅，你慢走啊。”
车门关上的瞬间，出租车几乎是弹射起步地逃离了现场。
白凡望着它远去的尾灯，嘴角抽动了一下。
“进去吧。”施空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进这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两人捂住口鼻，快步穿过堆积如山的垃圾袋和废纸箱。
“你说那个变态杀人魔真的会藏在这种地方吗？”白凡压低声音问道，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知道，看看不就完了。”施空一只手捂住鼻子，眉毛微皱。
二人大约走了十几米。
“左转，然后二十米就是中转站。”施空看了一眼手机低声说道。
白凡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小片不规则的空地，中央坐落着一个已经废弃的小型垃圾中转站。
铁皮屋顶塌陷了一半，墙壁上的“垃圾分类，人人有责”标语已经褪色剥落。
然而就在这堆破败中，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倒扣的塑料桶上。
那是个看上去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穿着橙黄色的汗衫，帽子规整地放在膝头。
他身形瘦削但挺拔，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是，男人低垂着头，似乎在端详自己的双手，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就是曼曼说的那个？”白凡小声问道，眉头紧锁，“僵尸看起来都......这么正常吗？”
老人缓缓抬起了头，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你们......是谁啊？”
他的声音沙哑如老树的枝干在风中发出干裂的声响，“你们找我......有事吗？”
白凡和施空交换了一个犹豫的眼神，他们站在他们面前的老年人实在太普通了，布满皱纹的脸颊，微微佝偻的背脊，甚至制服袖口磨损的线头都无比真实。
最关键的，他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或尸斑，完全不像不死生物。
“老人家。”白凡再次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换上礼貌的语气，“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还在这里啊？”
老人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啊......年轻人，我......我只是在这里捡点垃圾。”
施空一直在注视着老人，他冲白凡微微摇头，示意情况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白凡会意，继续试探道，“最近这附近不太安全，您一个人不怕吗？”
老人发出干涩的笑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廉价香烟吗，“怕啥？我老头子一个，要钱没钱，要命嘛就一条。”
他熟练地点燃香烟，火光映照下的瞳孔是正常的圆形，“倒是你们俩个小娃娃，大晚上跑这种地方干啥？”
完美的应对。
白凡内心的疑虑开始动摇，也许他们真的找错人了？
也许是曼曼的情报有误？
毕竟曼曼看了一个通宵，看走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们......有点迷路了。”白凡勉强笑了笑，“正准备回去。”
老人点点头，把烟头随意的丢在地上，“那你们早点回去吧，听说这地方晚上常有混混出没。”
他弯腰拾起地上一个大麻袋，将它扛在肩上，准备离开，“年轻人......我先走了。”
虽然老人的动作与神态没有一丝不对劲，但白凡的直觉仍在尖叫着警告。
他思索片刻后决定再试一次，“您听说过这附近出现的僵尸吗？”
老人的表情出现了不到一秒的凝滞，但他很快又挂上困惑的笑容，“什么东西？僵尸？小伙子，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老人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白凡侧身让开道路，示意施空也退后一步。
中年人背着大麻袋缓慢地从两人之间穿过，麻袋里的水瓶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等一下！”白凡突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