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到金玉敏对面的椅子旁，拉开凳子坐下。
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但金玉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专心致志地挖着炒肝，筷子夹起一撮炒肝，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嗨，好巧啊。”白凡笑道。
但金玉敏仍然在吃着炒肝，连头也没抬。
白凡有些无语，他思索片刻，径直从旁边的筷筒拿了双筷子，精准夹走了一块肥美的炒肝。
“谁啊！”她猛地抬头，怒意还凝在眉梢就瞬间化作错愕，“是你？你怎么在这？”
白凡收回筷子，耸耸肩，“吃个早餐而已，没想到这么巧。”
“那肯定，这家店的早饭那叫一个地道。”金玉敏有些得意的说道。
“欸，不对啊。”金玉敏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不是魔都的吗？难道说，被大部队抛弃了？”
“啧。”白凡啧了一声，“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吗？”
就在这时，系着油渍围裙的服务员咣当一声把白凡点的焦圈豆汁套餐撂在桌上。
金玉敏原本正低头吃着自己的炒肝，余光瞥见服务员送来的东西，动作顿时一顿，抬头看向白凡，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像是同情，又像是幸灾乐祸。
“等等。”她放下筷子，伸手拦住正要伸手拿焦圈的白凡，“你最好别喝那个。”
白凡挑眉，“怎么了？”
“豆汁。”金玉敏顿了顿，“这玩意，外地人第一次喝基本都受不了。”
她指了指碗里灰绿色的液体，“我建议你换豆浆或者橙汁。”
白凡低头嗅了嗅，确实有一股发酵后的特殊气味，但想想刚才那碗炒肝的滋味，他反而更来劲了，“不至于吧？不就是有点酸味嘛，能有多难喝？”
金玉敏叹了口气，好言难劝怪死的鬼。
“随你便，反正我提醒过你了。”
白凡咧嘴一笑，直接抄起筷子，夹起一块焦圈泡进豆汁里，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咕咚！”
下一秒，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豆汁的酸涩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那股发酵后的独特味道直冲脑门，让他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他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筷子上的焦圈啪嗒一声掉回了碗里。
白凡试图将嘴里的豆汁咽下去，可整条喉咙都在跟大脑抗争，嘴里的豆汁死活咽不下去。
“噗......”
白凡没办法，立刻把嘴里的豆汁吐回了碗里。
“哈哈哈哈！”
身后排队时提醒过他的大爷终于憋不住笑，拍着大腿直抹眼泪，“咱京北的特色，好吃吧。”
金玉敏默默递过纸巾，白凡接过来时发现她肩膀抖得厉害，这丫头分明在拼命憋笑，连耳垂都憋红了。
他咬牙切齿地抓起焦圈咬了一大口，结果酥脆的焦圈渣混着残留的豆汁味，又让他表情扭曲成了新的维度。
“你们京北人是没有味蕾的吗？”白凡缓了缓，说道。
“哈哈哈哈哈......”金玉敏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就在这时，早餐店的门帘再次被掀开，吴悠的身影逆着晨光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店内，在看到角落里的白凡和金玉敏时明显怔了怔，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桌前，双手同时拍上两人的肩膀。
“这么巧，你们两个都在。”
白凡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抬头。“早啊。”
没想到吃个早饭，居然能同时遇到两个还算熟的人。
金玉敏则淡定地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早。”
吴悠拉开椅子坐下，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你俩关系还不错，那正好，省得我再介绍了。”
他看了眼手机，“接我们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一会出发去秩序局。”
白凡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狐疑地看向金玉敏，“等等，秩序局？”
金玉敏轻轻点头，“怎么，就许你这个第一参加考核，我这个第二不配吗？”
“嘿嘿，那挺好。”白凡摸了摸下巴。
金玉敏跟他一样，可都是双天赋拥有者。
到时候考核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走出早餐店时，清晨的冷风迎面扑来。
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在晨光中泛着低调的光泽。
吴悠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回头对后座两人道，“上车吧。”
白凡和金玉敏刚落座，吴悠就递来两个黑色眼罩，“规定大家都懂。”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秩序局的位置需要保密，就算是考核人员也是。等你们通过了考核，就没这项规定了。”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乖乖接过眼罩。
布料柔软却遮光性极好，刚戴上就能感受到完全的黑暗。
白凡能听见金玉敏调整坐姿时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系紧点。”吴悠提醒道，“路上大概一个半小时。”
白凡坐在轿车的后座，黑色眼罩隔绝了所有光线，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起初，他还能听见城市特有的喧嚣，但随着轿车不断前行，这些熟悉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几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环境，更清新的空气、更安静的氛围，就连道路也不再平坦。
“怎么给我整山区了？”
白凡微微皱眉，城市与山区的环境差异如此之大，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正被带往某个远离市区的偏远地带。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车身终于缓缓停稳。
“到了，可以摘了。”吴悠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经过他的同意，白凡和金玉敏才摘下了眼罩。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两人都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白凡眨了眨眼，视线逐渐适应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他们正站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四周是高耸的建筑，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这里......是哪儿？”金玉敏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吴悠下车，缓缓说道，“秩序局啊，你以为。”
他指了指眼前那栋白色高楼，“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就在这里接受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