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冲击波将废墟神殿的最后一点残骸也夷为平地,扬起的烟尘遮蔽了月光。
一切重归寂静。
瑟玉站在原地,手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那把精钢长剑在刚才的对撞中已经化为齑粉。
他的脖子上,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血线缓缓渗出一滴血珠。
【hp-1】
系统面板上跳出的数字,让瑟玉的心沉了下去。
好险。
如果不是自己高达Lv.84的恐怖体质,以及身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被动减伤技能,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的脑袋就已经飞出去了。
布莱恩的【神闪】,确实是能触及规则之外的、凡人所能达到的技艺顶峰。
烟尘缓缓散去,露出了另一边的景象。
布莱恩·安格劳斯单膝跪在瓦砾之中,他手中的神刀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没有倒下的身体。他的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敞开,鲜血染红了他破旧的衣服,正汩汩地向外流淌。
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空洞而死寂。
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自己赌上一切,甚至不惜燃烧生命挥出的最强一击,仅仅只是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痕。而对方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却蕴含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那不是技巧,那是纯粹的、绝对的力量。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自己穷尽一生磨炼的剑技,就像个笑话。
“咳……咳咳……”布莱恩咳出一大口血,身体摇摇欲坠。
到此为止了吗……我的武道之路……
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一个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瑟玉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剑术天才,心里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己这一剑,不仅重创了布莱恩的身体,更彻底击碎了他的武者之心。
“我成小丑了……”布莱恩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问道。
“您没有输......”瑟玉的声音很平静。
他从无限背包里取出一瓶hp药剂,这东西是系统出品,效果拔群。
为了不显得太突兀,他拔掉瓶塞,直接将散发着微光的红色液体倒在布莱e恩的伤口上。
“什么?”布莱恩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充满生命力的能量涌入体内,那恐怖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是我家乡的秘药,很珍贵。”瑟玉随口胡诌道,“师傅的剑术,我还没学完。”
布莱恩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拥有怪物般力量的年轻人,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学我的剑术?你还需要学吗?”布莱恩自嘲地笑了笑,“你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任何技巧。我的剑,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瑟玉摇了摇头,语气严肃,“我刚才赢你,靠的不是技巧,是蛮力。我只是仗着身体比你结实,力气比你大,用最笨拙的方式挡下了你的攻击。如果我们的力量和速度在同一个水平,我会死。”
瑟玉说的是实话,刚才那一记【神闪】,他完全是靠系统强大的动态视觉和预判能力,才勉强捕捉到轨迹,然后用【刚击II】的震荡效果去硬碰硬。
这根本不是剑术,这是在打铁。
“力量的强大,并不代表所有,武技的磨练是无止境的......”瑟玉蹲下身,直视着布莱恩的眼睛,“所以,我需要一个老师。”
他伸出手,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
“布莱恩·安格劳斯。我打从心里的尊敬您。”
“即使已经看出了我的怪异,却依旧敢挥刀。”
布莱恩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瑟玉真诚的眼神,听着他发自肺腑的话语,那颗因为惨败而变得冰冷死寂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是啊……力量……
自己曾经不也是因为见识自己力量的局限,才陷入了绝望吗?
剑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葛杰夫的身体素质比自己稍强,持久力也更强,所以御前大会他战胜了自己。
让自己曾经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中。
可眼前这个拥有绝对力量的男人,却说,他渴望学习自己的剑术。
这是何等的讽刺。
或许……或许自己的剑,还没有走到尽头。
将自己的技艺传承下去,看着它在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天才身上绽放出新的光芒,也是一种……武道的延续?
”弟子会替我继续挥剑......吗......
布莱恩的眼神,从死寂,到困惑,再到燃起一丝希望。
他看着瑟玉.
一个全新的、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未来浮现在眼前。
“……你这家伙,真是个怪人。”布莱恩的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明明强得像个怪物,却偏要来学我这凡人的剑。”
他没有去握瑟玉的手,而是挣扎着,用那柄神刀支撑着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伤口在药剂的作用下已经不再流血,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很好。”布莱恩看着瑟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谢谢。”瑟玉也站起身,平静地回答。
【叮!特殊任务【成为强者,必先谦卑】已经完成前置!】
【任务目标:以弟子身份,获得剑术宗师布莱恩·安格劳斯的认可,并习得其所有核心剑技。】
【任务提示:在任务期间,宿主部分高阶技能将被临时封印,请以学徒的心态完成训练。】
【任务奖励:???】
系统面板一闪而过
“好。”布莱恩深吸一口气。。
他用刀尖指了指瑟玉。
“我有个要求。”布莱恩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不必叫我我老师或者师傅。”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叫我,布莱恩先生就可以了。”
“真是的......没想到你这家伙明明拥有那么强的力量,还这么谦卑。”
“换做普通人,早就自立为王,成为一方的帝皇了吧......这个世界真是太令我惊讶了。”
瑟玉看着眼前这个重新找回武者尊严的男人,微微鞠了一躬。
“是,布莱恩先生。”瑟玉做了一个阳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