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边看,她那柜子上还有一瓶友谊雪花膏,还是大瓶的。
小瓶两毛三,大瓶可是要五毛钱呢。
她是真羡慕,她一年用不完一小瓶,平时哪里舍得用?
别说有孩子,就是没有孩子的时候,她也舍不得。
秋白露没注意她看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头发梳顺,扎了一个低马尾:“孩子不在家,亲戚也走完了吧?”
“差不多了,今天中午都打算随便吃一口,本来说回娘家住吧,但是也住不下,算了,我还是自己清净几天。”叶秀梅笑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隔壁那新媳妇有了。”叶秀梅说。
“啊?你说梁红英?有了?”秋白露震惊。
“对,我昨天听我婆婆说的,她说梁红英吐的厉害,有了。估计是刚有,一两个月吧。”
秋白露啧了一下,这真是很快了。
不过正常,结婚了你不避孕不是很快就有了?
“你说这孩子生下来跟上一个差了不到一年……人家亲妈能不顾着自己的孩子?”叶秀梅摇头。
“咱住的这么近,估计都能看见。”秋白露说。
“可不?咱就看吧。”
叶秀梅也是没地方去,她不上班,认识的人就少。
也是秋白露搬来之后,她走动的多了一点。
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中午秋白露去贺家吃了饭回来就打算再睡一觉,索性从里头锁门就躺着。
真躺下也没睡着,就看书。
外头起风,吹得窗户都有声响。
秋白露下地加了炭,也懒得管。
等她换个姿势朝里歪着看了一会书再回头,就发现下雪了。
她就这么歪着看雪,不大不小的。
歪了一下之后猛然想起外头还有衣服啊!
忙起身收进来,也是挺狼狈了。
四点钟的时候就起身往公婆家去了,不然一会看不清路了。
她今天悠闲,朱丽娜在准备出行的事。
她明早就出发:“要不了三天,都是快去快回的,人家那边市场开门我们进货就尽快回,听赵姐说要是赶得及,连夜回。”
都舍不得住招待所,一晚上多少钱呢?
都是半夜起身坐最早的一班火车,上午就到了,然后直奔进货的地方。
下午就搞定,赶着晚上的火车回。
正好是有直达,这样也更安全,不会被人轻易盯上。
至于火车上,那一群人都在,就算是女人多,好歹也是安全一点。
越是这样说,贺万松两口子更是确定要叫老三跟着一道去。
不管怎么说,这么挣钱是真累啊:“你是要进很多?”
“对,我手里有的钱都进了。”朱丽娜点头:“赵姐她们有经验了,去年人家搞了一年了。这时候去了就进一些春天的衣服,还有一些丝巾,头花啥的。卖的好着呢。”
秋白露点头:“那你注意安全,祝你一切顺利。”
朱丽娜听着这话,长长出口气:“谢谢你二嫂。”
假期结束回去上班,秋白露真是没劲儿。
不过大家都没劲儿,现在还没人说什么假期综合征,但这就是假期综合征。
“哎哟,我跟你们说,今年过年我小姑子风光的。”李秀清跟车间里的大家分享乐子。
“你说王三么,咱都认识,但是人家今年也算新女婿啊,打扮的人模人样,两口子也穿的好,我婆婆给了十块钱。”
“哟,真舍得!”李翠兰咋舌:“那你小姑子给你孩子多少钱?”
“一个人两毛钱。”她翻白眼:“真是算好了,给两毛,算着我们不好意思给她娃四毛?那她想多了,我就给四毛。”
“那你老大家呢?”
“我老大家也是四毛。”很少有人在这个钱上计较。
基本就是换一下。
“那你小姑子不气死?”马明娥笑的不行。
“气死就气死。”李秀清哼了一下:“人家如今不在意了,你不知道,王三待见,对她好的跟供着祖宗一样。那个虎子现在也管王三叫爸爸,户口也下在王三那了。还起了大名,叫王鹏程。说是鹏程万里。”
她很不屑:“就那孩子,他还能怎么鹏程?”
秋白露听着也是佩服:“真不知道是你小姑子本事大,还是王三遇见了真爱,那前面俩孩子过年咋说?”
“还能咋说?就送去爸妈那边了。至于人家给不给钱,那我不知道。反正我要是他那俩孩子也寒心,亲生的丢一边不管,人家带来的当个宝贝。”
“这世上啥样人没有?”马明娥直翻白眼:“好歹不祸害你们就行了。”
这话对,李秀清也笑:“我男人那钱也算要回来了,我也是把我婆婆得罪了,得罪就得罪。”
她也豁出去了:“闹吧,谁怕谁呢?丢人也丢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那可太好了,以后你把钱把住。”马明娥哼了一声。
“以后就这么过,好歹工资要回来了。”
能把住钱,就还有希望。不然真是要把人气死了。
周日的时候,贺建华两口子去了贺引珍家,还是正月嘛,就还算是拜年,也带了东西。
中午依旧饺子。
范鸣秋一早就打听好了:“我们单位同事的丈夫,姓曹,是中学老师。就在咱们三中任教,他比较全面。我之前跟他妻子说了,他们也愿意,但是这个咱最好是出点钱。”
“阿姨说的对,我们也想到了。”秋白露点头。
“是,出点钱,人家更尽心。”范鸣秋笑呵呵的:“至于多少,有一层关系呢,我估计他们不好意思直接要,我想着六块或者八块,你们看呢?不过你们放心,一个月收了钱,他们就得尽心教。总不会叫你白花钱。”
“既然麻烦了人家,就不如大方一点,就给人家一个月八块。这也是熟悉的人,想必他尽心。”秋白露看贺建华:“好不好?”
“行,那我明天就去拜访。”贺建华点头。
范鸣秋拿出纸条:“这就是地址,你只管去。下了班他就在家里。”
这位曹老师前几年也是被革命的对象,好歹程度不重,虽然艰难,也熬过来了。
就是人冷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