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山货换成皱巴巴的五张大团结,凌飒揣着钱刚进院,就见小姑子张招娣挎着个打了补丁的布包,堵在柴房门口抹眼泪。
张老实搓着手凑过来,声音放得轻:“秀兰,招娣婆家说……嫁妆得有块新布料,不然不让进门。你看咱……”
凌飒把钱往兜里一塞,抬眼扫了张招娣一眼——这姑娘穿的还是原主去年的旧褂子,却抹着不知从哪蹭来的胭脂,眼尾红得像被掐过的桃。
“嫁妆?”凌飒往门槛上一坐,拎起脚边的锄头磕了磕鞋底,“原主去年给你攒的五尺蓝布,你转头偷给你相好做了褂子,这事忘啦?”
张招娣哭声一顿,随即嚎得更响:“那是他求我的!现在婆家嫌我寒酸,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在你家赖一辈子!”
这话戳中了张老师的软肋,他急得直拍大腿:“秀兰,再怎么说也是亲妹子,咱凑凑……”
“凑?”凌飒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往张招娣面前一扔,“这是我的‘体面’——要么拿着这两块钱买斤糖充门面,要么就真赖在这,以后队里分粮没你的份。”
张招娣盯着地上的两块钱,脸涨成了猪肝色:“苏秀兰你好狠!我哥当年给你彩礼都不止这点!”
“当年的彩礼?”凌飒慢悠悠起身,指尖点了点张招娣的布包,“原主嫁过来时,你偷拿了她的银簪子打了副耳环,这事我没找你算账,算客气了。”
这话像盆冰水浇在张招娣头上——她一直以为偷银簪子的事没人知道。
旁边的李桂芬端着洗菜盆路过,偷偷扯了扯凌飒的衣角:“妈,招娣姑婆家那边确实讲究……”
凌飒没回头,只抬了抬下巴:“讲究?她男人是个游手好闲的,真要体面,不如让他自己去挣布票。”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起哄声——张招娣的未婚夫王二赖叉着腰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张招娣!你家要是拿不出布料,这婚我不结了!”
张招娣脸一白,扑过去拽王二赖的袖子,却被他一把甩开。
凌飒抱臂靠在门框上,突然开口:“王二赖,你上个月偷队里玉米的事,要不要我去公社说说?”
王二赖的脸瞬间白了——那是他偷偷摸去玉米地掰的,以为没人看见。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去玉米地看看脚印就知道。”凌飒抬了抬眼皮,“要么拿着这两块钱,好好娶我家招娣;要么我现在就去公社,你这婚,怕是连蹲大狱的机会都没有。”
王二赖盯着凌飒的眼神,只觉得这女人的目光像冰锥子,扎得他后背发毛。他咬了咬牙,拽过张招娣手里的两块钱,嘟囔一句“算我倒霉”,转身就走。
张招娣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凌飒扫了她一眼:“嫁过去安分点,别总想着占便宜——要是受了委屈,别回来哭,自己长点骨气。”
等张招娣蔫蔫地走了,张老实才搓着手叹气:“秀兰,你这性子……以后招娣怕是记恨你。”
“记恨总比赖在家里吸血强。”凌飒拍了拍手上的灰,突然想起陈老昨天说的话,“对了,明天你跟建军去县城,陈老说废弃机械厂那边,有批旧铁皮要处理。”
张老实连忙应下,李桂芬却凑过来,小声说:“妈,刚才我去县城送绣品,看见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跟着我走了半条街。”
凌飒的眼神骤然一紧——她让李桂芬去的是偏僻的黑市,按说不会有人盯梢。
“他长什么样?”
“高个,左眉上有个疤,看着不像好人。”李桂芬缩了缩脖子,“我绕了三个巷子才甩掉他。”
左眉带疤……凌飒的指尖微微蜷起——当年她执行任务时,暗杀过的一个毒贩,就是左眉有疤。
可那人明明已经死了。
她压下心头的惊涛,拍了拍李桂芬的肩膀:“以后送东西走小路,别单独出门。”
等李桂芬走了,凌飒钻进柴房的暗格,拉开空间面板——任务栏里突然跳出一条新提示:【触发隐藏任务:“清除尾巴”,目标:左眉带疤的追踪者,任务奖励:房车轮胎x4】。
她盯着“左眉带疤”四个字,指尖在面板上敲了敲。
这时,柴房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凌飒猛地抓起暗格里的柴刀,贴在门后往外看——院墙外的树影里,一道高瘦的身影一闪而过,左眉上的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