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的日头烈得晃眼,晒得红旗生产大队的土路冒起缕缕热气。凌飒刚从后院的隐蔽场地出来,额角沾着些木屑——房车的底盘框架刚用新换的铁皮加固好,趁着中午队里社员歇晌的空档,她正打算去菜窖取些空间里兑换的凉白开,给帮忙打下手的张老实和张建军解渴。
刚走到厨房门口,一股极淡的、带着些许苦杏仁味的气息飘进鼻腔。凌飒脚步一顿,眉头瞬间蹙起。
作为顶尖特工,她对各类毒物的气味和特性了如指掌,这气味虽淡,却逃不过她的嗅觉——是氰化物的一种,微量即可让人头晕恶心,剂量稍大便能致命,且无色无味,混在食物里极难被发现。
她不动声色地推开虚掩的厨房门,只见灶台边的矮桌上,摆着一搪瓷盆刚蒸好的玉米面窝头,旁边还有一小碟腌萝卜条,正是李桂芬中午做好,留着给他们三人当午饭的。那股淡淡的异味,正是从窝头和腌萝卜条上散发出来的。
凌飒的目光扫过厨房角落,瞥见窗台上放着一个空了的小纸包,纸包上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粉末,气味比食物上更浓些。她心中冷笑,原主懦弱可欺,谁都敢踩一脚,如今她占了这身子,有些人还不长记性,竟敢动下毒的歪心思。
她没有立刻声张,而是转身悄悄退了出去,绕到厨房后山墙的阴影里,借着茂密的玉米秆遮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院子四周。
这个时辰,社员们大多在家歇晌,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远处的知青点方向,一道纤细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见厨房这边没动静,又缩了回去——正是知青林薇。
凌飒眼底寒光一闪。这林薇是城里来的知青,模样周正,却心性狭隘,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前阵子见凌飒家的菜园丰收,又听说李桂芬在县城卖绣品赚了钱,便多次在背后嚼舌根,说凌飒“搞投机倒把”“不安分守己”,还挑拨过大儿媳跟凌飒作对。
之前凌飒没跟她一般见识,没想到这女人竟越来越胆大包天,敢直接下毒害人。
凌飒不动声色地回到厨房,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检测仪——这是她用任务积分兑换的“毒物检测仪”,巴掌大小,能快速检测出常见毒物成分和剂量。她用棉签蘸了点窝头碎屑,放在检测仪上,不过片刻,屏幕上便显示出“微量氰化钾”的字样,剂量虽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人上吐下泻,大病一场。
“娘,您咋站在这儿不动?建军哥都等急了,说想早点把房车的轮子框架搭起来呢。”李桂芬提着个竹篮从外面进来,篮子里装着刚摘的西红柿,脸上带着汗珠。
凌飒把检测仪收进空间,冲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桂芬,别声张,这饭不能吃,被人下了毒。”
李桂芬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竹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西红柿滚了一地:“啥?下毒?谁、谁这么黑心啊!”
“别慌。”凌飒扶了她一把,声音沉稳,“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去把你爹和建军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们,让他们别在外头待着。”
李桂芬连忙点头,捡起竹篮就往外跑,脚步都有些发颤。她跟着凌飒这阵子,见识过不少风浪,可下毒这种事,还是头一回遇上,心里又怕又气。
没一会儿,张老实和张建军就匆匆赶了回来,两人身上都沾着木屑和尘土。张老实一进门就急着问:“秀兰,咋了?出啥急事了?”
凌飒指了指桌上的窝头:“有人在咱们的午饭里下了毒,想害咱们。”
“啥?”张老实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建军更是勃然大怒,攥紧了拳头:“娘,是谁干的?咱们找他算账去!”
“别急,”凌飒按住他,“我已经知道是谁了,知青林薇。她刚才在窗台外鬼鬼祟祟的,窗台上还有装毒药的纸包,这饭里的毒,就是她下的。”
张老实性子虽懦弱,但涉及到家人安危,也忍不住红了眼:“这林知青咋这么坏啊!咱们没招惹她,她为啥要下毒害咱们?”
“还能为啥?”凌飒冷笑一声,“见咱们家日子越过越好,心里嫉妒呗。之前她就老在背后说咱们坏话,现在见挑拨离间没用,就动了歪心思。”
张建军咬牙切齿:“我这就去知青点把她揪出来,让全队的人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不行。”凌飒摇头,“咱们现在没凭没据,直接去找她,她肯定不承认,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咱们污蔑她。知青身份特殊,到时候说不清楚,反而麻烦。”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张建军急道。
凌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不能算。她想害咱们,就得付出代价。咱们怎么办……”她凑近三人,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张老实和张建军、李桂芬听着,脸上的怒气渐渐变成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凌飒说完,拿起桌上的搪瓷盆,把窝头和腌萝卜条都倒进了院子角落的猪食桶里——家里养了一头小猪,正好用来“验毒”。然后她让李桂芬重新生火做饭,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故意大声说:“这天儿可真热,刚才蒸的窝头怕是放不住了,先给猪吃了,等会儿再做新的,省得浪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知青点的方向。
没过多久,就见林薇端着个搪瓷碗,假装路过凌飒家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地问:“苏大娘,你们午饭还没吃呢?我刚煮了点粥,要不要给你们端点过来?”
她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院子角落的猪食桶,显然是想看看毒发的情况。
凌飒抬眼看向她,似笑非笑:“不用了,多谢林知青好意。刚才那窝头放久了有点馊,我怕吃坏肚子,就给煮了,这会儿正重新做呢。”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馊了?怎么会馊?她明明是刚下毒没多久,按说不该有异味啊。难道是自己的毒药被发现了?
她正琢磨着,院子里突然传来小猪凄厉的叫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头小猪吃完猪食后,正满地打滚,口吐白沫,没过一会儿就不动了。
张老实“哎呀”一声,冲了过去:“我的猪!这好好的咋就死了?”
林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她没想到,自己下的剂量,竟然把一头猪给毒死了!
凌飒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林薇:“林知青,你刚才说你煮了粥?巧了,我家的猪就是吃了刚才那‘馊’窝头死的,你说这窝头,到底是馊了,还是被人下了毒?”
林薇浑身发抖,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
“不知道?”凌飒一步步走向她,声音冰冷,“刚才我在厨房窗台外,看到一个空纸包,上面残留的粉末,跟你前几天托人从县城买来的‘灭鼠药’成分一模一样。你说,这药,是不是你用来毒我家猪,顺便想毒死我们全家的?”
其实凌飒并不知道她买了灭鼠药,但她笃定林薇的毒药来源不会太复杂,大概率是从县城买的灭鼠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打她个措手不及。
果然,林薇一听“灭鼠药”三个字,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哭着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想毒死你们!我就是……我就是见你们家日子过得好,心里不舒服,想让你们拉几天肚子,出出丑……我没想到会毒死猪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已经围过来不少闻声赶来的乡亲,听到林薇的话,都炸开了锅。
“我的天!林知青咋能干这种事?”
“太黑心了吧!就因为嫉妒人家,就下毒害人?”
“苏大娘一家多好啊,还帮咱们队里提高粮食产量,给困难户分菜,她咋能下得去手?”
队长也匆匆赶了过来,脸色铁青地看着林薇:“林薇,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铁证如山,林薇再也无法抵赖,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队长气得发抖:“你这知青,思想太坏了!咱们大队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我这就给公社打电话,把你的情况反映上去,让公社处理你!”
凌飒看着被乡亲们指指点点的林薇,眼底没有丝毫同情。对付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就该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然而,就在队长转身要去打电话的时候,凌飒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警告!检测到宿主周围存在不明危险信号,疑似穿越者残留气息,请注意安全!】
凌飒心中一凛。穿越者残留气息?难道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穿越者在这个地方?而且对方的目标,似乎是她?
她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试图找出异常。可人群里都是熟悉的乡亲,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破绽。
刚才系统提示的危险信号,到底来自哪里?那个隐藏的穿越者,又是谁?是冲着她的金手指来的,还是跟林薇的下毒有关?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凌飒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她知道,这次林薇下毒,或许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危险,可能才刚刚降临。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穿越者,将会是她接下来最大的威胁。
乡亲们还在围着林薇议论纷纷,队长已经去打电话了,可凌飒的心,却沉了下去。她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要被打破了,接下来,她不仅要继续建造房车,还要时刻提防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