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周明造谣的烂摊子摁下去，凌飒后颈的肌肉还没松透，裤兜里的布票就被指节硌了一下——那是今早陈老托人捎来的“手工费证明”，油墨味还没散干净，系统的机械提示音就钻了进来：【主线任务触发：攒足房车启动资金。要求：三十日内，通过合法（相对）渠道获得人民币五百元。任务奖励：木工精度提升卡x1，隐藏福利：解锁“物资批量兑换”权限。】
凌飒指尖在粗糙的土墙上敲了敲，晒得黢黑的指节泛着薄茧。五百块，在1974年的红旗大队，是能盖半间土坯房的数儿。她掀了掀眼皮，看向院角蹲在磨盘旁补衣服的李桂芬——二儿媳针脚扎得歪歪扭扭，眼神却时不时往她这边瞟，显然还没从周明的事儿里缓过神。
“建军呢？”凌飒开口，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李桂芬手一抖，针尖戳了指尖：“在、在柴房劈木头呢，妈，您找他？”
“让他过来。”凌飒转身进了屋，从炕席底下摸出个铁皮盒子——这里面是这阵子卖绣帕、改农具攒的钱，零零散散加起来刚够一百二。她把盒子往桌上一扣，铁皮碰撞的脆响让跟进来的张建军缩了缩脖子。
“妈，您这是……”
“三十天，攒五百块。”凌飒把系统任务的数儿报出来，没提金手指的事儿，只往窗外瞥了眼，“秋收刚过，队里的活儿松了，你们俩跟我进山。”
张建军愣了：“进山？这时候山里哪还有多少东西？”
“有。”凌飒从空间里摸出张揉皱的纸——是她用炭笔画的山货分布图，“后山北坡有片榛子林，往年没人敢去，因为坡陡，还有野猪窝。但现在野猪都往深林里躲了，榛子能摘个百八十斤。”
她没说的是，空间里刚兑换的“山货保鲜剂”能让榛子放半个月不坏，到时候攒够量拖去县城黑市，一斤能卖八分钱，百八十斤就是七八块。但这点钱远远不够，得再加点“硬货”。
“还有，”凌飒指尖点在分布图的另一个角落，“西沟那片老橡树林，底下有松蘑。这东西城里人稀罕，黑市一斤能卖三毛。”
张建军咽了口唾沫：“可西沟离大队得走两个时辰，来回天就黑了，队里查岗……”
“查岗的事儿我搞定。”凌飒把铁皮盒子推过去，“这里有十二块，你明天去县城废品站，找陈老说‘老橡子熟了’，他会给你带十斤废铁皮回来——就说是修农具用的。桂芬，你明天去队长家，送两个我刚蒸的杂面馍，提一嘴‘秋收累着了，想请两天假进山拾柴’。”
李桂芬眼睛亮了：“妈，您这是早想好啦？”
“想不好，咱们的‘窝棚’就盖不起来。”凌飒没明说“房车”，只拿眼扫过夫妻俩，“记住，进山别扎堆，建军你走前坡，桂芬跟我走后坡，捡到的东西都装我织的布袋子里——那袋子是双层的，外面装柴，里面藏货。”
这是特工的老习惯：永远做两手准备，永远把“明面上的理由”做足。
第二天鸡刚叫头遍，凌飒就带着李桂芬出了门。后山北坡的榛子林果然没人来，带刺的榛子壳扎得手疼，李桂芬捡了半袋就蹲在地上揉手指：“妈，这玩意儿也太扎人了，咱摘多少才够啊？”
凌飒没说话，指尖在榛子树上敲了敲——树干上有新鲜的爪印，是野猪留下的，但爪印边缘已经干了，至少是三天前的。她从腰后摸出把磨得锋利的柴刀，往榛子丛里一劈：“往深里走，那边的榛子大，而且没那么扎。”
其实是空间里的“红外探测”功能扫到了深处的榛子更密集，但这话不能说。
两人摘到日头偏西，布袋子的夹层装了满满三十斤榛子。往回走的时候，凌飒特意绕到西沟，在橡树林里捡了半篮松蘑——松蘑藏在落叶底下，得用树枝扒拉，李桂芬扒了没一会儿就喊累，凌飒却像不知倦似的，指尖一挑就能精准勾出藏得最深的菌子。
“妈，您以前也常进山吧？”李桂芬擦着汗问。
凌飒手上没停：“原主跟着她爹走南闯北的时候，学过认山货。”
这是半真半假的话——原主确实懂点，但能精准找到松蘑的，是特工的环境侦查能力。
回到家时，张建军已经把废铁皮运回来了，堆在柴房后面用草席盖着。凌飒把榛子倒出来，撒上空间里的保鲜剂，装在坛子里封好口：“这坛子里的，等攒够五十斤再卖。今天摘的松蘑，你明天托陈老的远亲带去县城，就说‘山里捡的野味儿，让亲戚尝尝’——他知道怎么卖。”
接下来的半个月，凌飒带着夫妻俩连轴转：白天进山摘榛子、捡松蘑，晚上改农具——队长又找她改了十五把镰刀，每把要半斤玉米，攒下来又是七斤半粮食；队里的老光棍王二牛腿摔了，凌飒用空间里的红花油给他揉了揉，换了他私藏的二十斤干柴（其实是换了他在后山发现的一片山枣林）。
钱像水滴似的往铁皮盒子里攒：松蘑卖了九块，榛子卖了十二块，改农具赚了五斤玉米（换成钱是三块），加上之前的十二块，盒子里已经有三十六块了。但离五百块还差得远。
凌飒坐在炕沿上，指尖敲着系统面板——任务进度条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离三十天的死线只剩十天了。她抬头看向窗外：大队的打谷场里，堆着刚收的高粱，队长正带着人往仓库里运。
高粱穗子红彤彤的，像一团团火。凌飒忽然想起，原主的爹以前说过，高粱可以酿“烧刀子”——这东西在黑市是硬通货，一斤能卖一块五。
但私酿酒是犯忌讳的，尤其是在大队里。
凌飒摸了摸下巴，系统面板上的“物资批量兑换”权限闪了闪——如果能弄到酿酒的曲子，再找个隐蔽的地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大儿媳王秀莲的声音：“妈，我听说你们进山捡了不少好东西，给我分点呗？我男人这阵子干活累，得补补。”
凌飒把铁皮盒子往炕席底下一塞，掀开门帘走出去——王秀莲正扒着柴房的草席往里面看，看见凌飒出来，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妈，我就是看看柴够不够烧……”
“柴够不够，不用你操心。”凌飒往柴房那边瞥了眼，草席底下的废铁皮露了个角，“你男人累，就自己进山捡东西，别盯着别人的筐。”
王秀莲撇了撇嘴：“妈，你现在可真偏心，啥好东西都给二房……”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凌飒的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冷得像冰，带着种让人发毛的劲儿，王秀莲缩了缩脖子，转身跑了。
凌飒看着她的背影，指尖在袖口里蜷了蜷：王秀莲肯定是看见废铁皮了，她那张嘴藏不住话，说不定明天就会传出去。
而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又响了：【紧急支线任务触发：阻止王秀莲泄露“废铁皮”的秘密。任务奖励：临时隐身符x1。】
凌飒抬头看向天边，月亮刚爬上来，把柴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摸出腰间的柴刀，往王秀莲家的方向走了两步——但脚刚抬起来，又顿住了。
不行，直接去找王秀莲，会显得心虚。得换个办法。
她转身回了屋，从空间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之前从黑市换来的两块水果糖。这糖在大队里是稀罕物，王秀莲的儿子吵着要糖已经吵了好几天了。
凌飒把糖塞进衣兜，刚要出门，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了队长的声音：“秀兰嫂子，在家不？公社来人了，说要查‘私藏物资’！”
凌飒的脚步猛地停住。
公社的人怎么会来？是王秀莲告的密，还是周明那边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柴房里的废铁皮、炕席底下的钱、坛子里的榛子……这些东西要是被搜出来，别说攒五百块，连她这个“生产能手”的称号都得没了。
她站在屋门口，听见队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指尖的柴刀泛着冷光。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院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