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龙城,一场短暂的雷雨后,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尘晓中医药研发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萧尘正低头整理“强效止血散”的生产工艺文件,桌上的风扇吱呀转着,吹散了纸张上的油墨味。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楚梦瑶抱着一摞厚厚的书籍闯了进来,蓝色校服裙的裙摆还沾着几滴雨水,脸上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
“萧老师,您之前说‘气’的微观体现可以通过神经递质浓度变化间接验证,可我查了《中华医学杂志》近五年的文献,都没有相关实验数据支撑!”楚梦瑶将书籍重重放在桌上,抽出其中一本,指着密密麻麻的批注,“而且您提出的‘穴位刺激调节内分泌’假说,在现代解剖学上也找不到对应的生理结构,这根本不符合科学研究的可重复性原则!”
萧尘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看向满脸认真的楚梦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从上次讲座后,这姑娘就总找各种理由来跟他探讨学术问题,每次都带着满满的质疑,却又在辩论中格外专注,眼里的求知欲藏都藏不住。他起身给楚梦瑶倒了杯热水:“先喝口水,别着急。科学研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理论在被验证前,都只是假说。就像一百年前,谁能想到看不见的电磁波能传递信息?中医的‘气’和‘穴位’,或许只是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技术手段去观测而已。”
楚梦瑶接过水杯,却没喝,依旧盯着萧尘:“可假说也需要逻辑自洽!您说针灸能促进多巴胺分泌,那为什么不同穴位刺激会产生不同效果?比如刺激‘太冲穴’能疏肝解郁,刺激‘神门穴’能安神,难道每个穴位都对应特定的神经递质通路?这在神经解剖学上根本说不通!”
萧尘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泛黄的《针灸大成》,翻到标记的页码:“你看这里记载的‘经络所过,主治所及’,中医认为经络是‘气’的运行通道,不同经络对应不同脏腑,穴位则是经络上的‘节点’。如果我们把经络看作是人体的‘信息网络’,穴位就是信息输入端口,那么不同穴位刺激产生不同效果,是不是就说得通了?就像电脑的不同接口,连接不同设备会实现不同功能,只是我们还没破译这个‘网络’的编码而已。”
楚梦瑶凑过去看着书页上的批注,眉头渐渐舒展,却还是不服气:“可这还是类比,不是实证!我觉得应该设计对照实验,招募足够多的受试者,分别刺激不同穴位,检测他们血液中的神经递质浓度变化,用数据说话才最有说服力!”
“这个想法很好。”萧尘点点头,语气里满是认可,“其实我也在考虑做相关实验,只是目前公司刚起步,资金和设备都有限。如果你有兴趣,咱们可以一起设计实验方案,等后续条件成熟了,就申请科研经费,真正把‘气’和现代医学的关联研究做起来。”
楚梦瑶眼睛瞬间亮了,之前的倔强和质疑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真的吗?那我们可以先查国内外最新的神经生物学研究,看看有没有可借鉴的实验方法!我还认识医科大学药理实验室的老师,或许能借他们的设备做初步检测!”
两人围着办公桌坐下来,从实验设计聊到样本选择,从检测指标争论到数据统计方法,时而为一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时而又因突然的灵感而相视一笑。萧尘发现,楚梦瑶虽然年轻,却有着扎实的现代医学基础和严谨的科研思维,很多想法都能给他启发;而楚梦瑶也被萧尘天马行空却总能直指核心的思路震撼——他总能跳出传统中医的框架,用全新的视角解读古老理论,让她对“中医现代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室里的灯光亮起,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楚梦瑶低头看了看手表,才惊觉已经聊了三个多小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笔记本:“没想到聊了这么久,耽误您工作了。萧老师,下次我把整理好的实验方案带来,咱们再细聊。”
萧尘刚要开口,突然眉头微蹙——他运转《青囊仙经》修炼出的灵觉,隐约察觉到窗外有一道异样的视线,像是有人在偷偷窥探。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水杯,走到窗边,看似喝水,实则用余光扫过窗外——办公楼对面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三楼的一个窗口,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我送你下去吧,外面天快黑了,不安全。”萧尘放下水杯,语气自然,眼神却始终留意着窗外的动静。
楚梦瑶没多想,点点头跟着萧尘走出办公室。两人刚走到一楼大厅,萧尘突然借口“忘拿文件”,让楚梦瑶在大厅等他,自己则快步折返二楼,沿着楼梯间的窗户往下看——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正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大树下,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低头快速记录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向办公室的方向,神色慌张。
萧尘心里一沉——这人显然是冲着公司来的,很可能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想窃取公司的配方或生产工艺。他没有声张,悄悄下楼,从侧门绕到大树后,突然出声:“这位朋友,在这里记录什么呢?”
男人吓了一跳,手里的本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看到萧尘平静却锐利的眼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萧尘缓缓走近,眼中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精神力——这是他修炼《青囊仙经》后获得的能力,虽不能伤人,却能让人产生莫名的压迫感。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像是被猛兽盯上一样,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就是路过,随便看看……”男人结结巴巴地辩解,手里的本子紧紧攥着,想要往后退。
萧尘没有上前,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这里不是随便看的地方,赶紧走吧。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徘徊,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男人像是得到了特赦,踉跄着转身就跑,连掉在地上的笔都没敢捡,很快就消失在巷口。萧尘捡起地上的笔,又看了看男人逃跑的方向,眉头紧锁——看来公司的发展已经引起了竞争对手的注意,这次只是窥探,下次说不定会有更过分的手段。
回到大厅,楚梦瑶还在等他,看到萧尘回来,疑惑地问:“萧老师,刚才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在跟人说话。”
“没什么,遇到个问路的。”萧尘没有说实话,不想让楚梦瑶担心,“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公交站吧。”
送楚梦瑶上公交车后,萧尘立刻回到公司,拨通了林雪的电话。电话那头,林雪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萧医生,怎么了?我刚跟药店谈完供货的事,正准备回公司。”
“你先别回公司,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跟个商业间谍在公司附近窥探,很可能是冲着咱们的配方和生产工艺来的。你现在立刻联系药厂的李厂长,让他加强药厂的安保,尤其是生产车间和仓库,一定要安排人24小时值班,严禁无关人员进入。”
林雪听到“商业间谍”,顿时紧张起来:“什么?竟然有人敢来偷咱们的东西!我知道了,我马上给李厂长打电话,再联系几个靠谱的保安,明天就安排到公司和药厂值班。对了,咱们的配方文件要不要锁起来?放在办公室会不会不安全?”
“不仅要锁起来,还要做加密处理。”萧尘沉吟道,“你明天去买几个保险柜,把所有配方文件和生产工艺资料都锁进去,钥匙只有咱们两个人保管。另外,你再去申请专利,虽然中医配方申请专利难度大,但能多一层保护是一层。还有,跟车间的工人说清楚,严禁将生产工艺泄露给外人,要是发现有人打听,立刻向我或李厂长汇报。”
挂了电话,萧尘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没有说话。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路灯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意识到,随着公司的发展,竞争会越来越激烈,以后遇到的挑战也会越来越多。商业间谍只是开始,接下来很可能会面临价格战、恶意抹黑,甚至更卑劣的手段。
第二天一早,林雪就带着保安来到公司,将办公室和仓库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又在公司门口安装了监控摄像头。药厂那边,李厂长也安排了老工人轮流值班,生产车间的门换了新的锁,进出都需要登记。萧尘则将所有核心配方文件重新整理,用只有他和林雪能看懂的符号做了加密,然后锁进保险柜。
楚梦瑶按照约定,带着整理好的实验方案来到公司,看到办公室里多了几个保安,还有新安装的监控,疑惑地问:“萧老师,公司怎么突然加强安保了?出什么事了吗?”
萧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实话实说:“昨天有商业间谍来窥探,想窃取公司的核心技术。现在公司发展起来了,难免会引起竞争对手的觊觎,加强安保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楚梦瑶脸色一变,眼里满是愤怒:“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萧老师,您放心,我不会把咱们聊的实验方案告诉任何人,也会帮您留意学校里有没有人打听公司的事——医科大学有很多学生都是医药公司赞助的,说不定会有竞争对手安插的人。”
看着楚梦瑶真诚的眼神,萧尘心里一暖:“谢谢你,楚梦瑶。有你帮忙,我心里踏实多了。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要是发现什么异常,不要自己处理,立刻告诉我。”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和药厂都风平浪静,没有再出现可疑人员。但萧尘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竞争对手不会轻易放弃,必须尽快建立更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他托钱老联系了省城最好的律师,咨询专利申请和商业保密的相关法律问题;又在公司内部制定了严格的保密制度,所有接触核心技术的员工都签订了保密协议。
这天晚上,萧尘留在公司加班,整理“强效止血散”的专利申请材料。楚梦瑶也来帮忙,两人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讨论实验方案,偶尔相视一笑,之前的争执和质疑早已变成了默契的合作。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纸上,也落在两人身上,安静而温暖。
萧尘看着认真工作的楚梦瑶,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或许,中医现代化的道路,不仅需要他这样有临床经验的医生,也需要楚梦瑶这样有严谨科研思维的年轻人。只有将传统经验与现代科学结合起来,才能让中医真正走向世界,被更多人认可。
他拿起笔,在专利申请材料的扉页上写下:“以传统为根,以创新为翼,方能行稳致远。”这句话,不仅是对公司未来的期许,也是他对中医发展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