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地区医院,梧桐树刚抽出新绿,中医科门诊室的走廊里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萧尘穿着崭新的白大褂,胸前别着“特邀坐诊医师”的胸牌,跟着张教授走进诊室时,几道夹杂着轻视与探究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各位,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萧尘同志,咱们医院特聘的中医,在基层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尤其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张教授热情地拍着萧尘的肩膀,可话音刚落,角落里就传来一声轻嗤。
说话的是科室里最年轻的李医生,名牌大学中医系毕业,在医院待了两年,眼高于顶,最看不起“非科班出身”的同行。他推了推金边眼镜,上下打量着萧尘,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张教授,这位萧医生看着比我还年轻,又是从村里来的,咱们科接诊的可都是地区里的老病号,别到时候治不好病,砸了咱们中医科的招牌。”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医生也跟着附和。王医生捻着山羊胡,慢悠悠地说:“中医讲究‘十年磨一剑’,萧医生这么年轻,怕是经验不够啊。”刘医生则皱着眉:“咱们科都是科班出身,突然来个‘赤脚医生’,传出去怕是会被其他科室笑话。”
萧尘握着听诊器的手紧了紧,却没反驳,只是平静地说:“医术好不好,不是看年纪和出身,是看能不能治好病。各位要是不放心,今天我坐诊,大家可以随时来看看。”
张教授连忙打圆场:“好了,萧尘刚到,大家多磨合。萧尘,你先在三号诊室坐诊,有问题随时找我。”
萧尘刚走进三号诊室,护士小陈就端着茶杯跟了进来,小声说:“萧医生,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李医生他们就是傲气,你好好看病,用实力打他们的脸!”小陈之前在急诊楼见过萧尘救心梗病人,对他格外佩服。
萧尘笑了笑,刚坐下,第一位病人就推门进来了——是位六十多岁的大妈,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走到诊桌前,眼眶泛红:“医生,我这膝盖疼了三年了,阴雨天更厉害,吃了不少药都不管用,你帮帮我吧。”
萧尘让大妈坐下,伸手搭脉,又仔细检查膝盖的肿胀情况,问道:“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在冷水里干活,或者受过凉?”
大妈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是啊!我年轻的时候在粮站洗麻袋,天天泡在冷水里,后来膝盖就开始疼,越来越严重。”
“您这是寒湿淤积导致的膝关节炎,不是单纯的风湿。”萧尘拿起笔,飞快地写下药方,“我给您开一副温经散寒的药,再配合针灸,今天就能让您疼得轻些。”
他让小陈拿来银针,指尖凝起一丝真气,快速刺入大妈膝盖周围的“犊鼻穴”“阳陵泉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妈就惊讶地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哎?不疼了!膝盖也热乎了!医生,你太神了!”
萧尘叮嘱道:“药每天煎一副,分两次喝,喝完再来复诊。平时注意保暖,别沾凉水。”大妈连声道谢,拿着药方欢天喜地地走了,路过走廊时还忍不住跟其他候诊病人夸:“三号诊室的萧医生医术真好,我这老毛病一下就不疼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萧尘接诊了十几个病人——有咳嗽半年的大爷,他用“麻杏石甘汤”配合西药止咳糖浆,当场就缓解了咳嗽;有失眠多梦的大姐,他扎了“百会穴”“神门穴”,还教了简单的按摩手法,让她当天就能睡个好觉;还有得了湿疹的小孩,他开了外洗的草药方,三天后家长就带着孩子来道谢,说湿疹全消了。
诊室门口渐渐围满了护士和实习生,大家看着萧尘精准的诊断和立竿见影的疗效,眼里的轻视渐渐变成了敬佩。小陈更是忍不住跟同事说:“我就说萧医生厉害吧!比李医生强多了,李医生上次给一个湿疹病人开药,治了半个月都没好。”
这话刚好被路过的李医生听到,他脸色一沉,心里的嫉妒更甚。他琢磨着要给萧尘找个麻烦,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忽然想起科室里有个“老大难”病人——王先生,被胸痛折磨了一年多,做了无数检查都没查出问题,几位医生都诊断为“神经官能症”,开了镇静药却没效果,王先生天天来医院闹,谁都不想接诊。
李医生眼睛一亮,立刻去找王先生,笑着说:“王先生,今天咱们科来了位新医生,医术特别好,我带你去看看,肯定能治好你的病。”王先生正愁没人能治自己的病,连忙跟着李医生往三号诊室走,周围的医生也跟着凑热闹,想看看萧尘怎么出丑。
“萧医生,这位王先生胸痛了一年多,各项检查都正常,我们诊断是神经官能症,你给看看?”李医生领着王先生走进诊室,语气带着挑衅,“要是治不好也没关系,毕竟这病确实棘手。”
萧尘抬头看向王先生,只见他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医生,我这胸口疼得厉害,有时候半夜能疼醒,吃了不少药都没用,你救救我吧!”
李医生在一旁补充:“是啊,心电图、胸片、ct都做了,没发现器质性病变,就是神经官能症,只能靠调节情绪。”
萧尘却没急着下结论,他让王先生躺下,手指轻轻按压他的胸口,从“膻中穴”按到“期门穴”,又搭了脉——脉象弦紧,结合王先生说的“疼的时候牵连后背”,心里有了判断:“这不是神经官能症,是‘胸痹’,是经络淤堵伴随轻度心肌供血不足,淤堵的位置在‘手少阴心经’,常规检查查不出来。”
李医生立刻反驳:“你胡说!各项检查都正常,怎么可能是心肌供血不足?你就是不懂装懂!”
“是不是不懂装懂,试试就知道。”萧尘让王先生坐起来,双手放在他的后背“心俞穴”上,指尖凝起真气,缓缓疏通淤堵的经络。同时,他让小陈拿来针灸针,快速刺入王先生的“内关穴”“郄门穴”。
不过十分钟,王先生就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不疼了!胸口也不闷了!太神奇了!医生,我这一年都没这么舒服过!”
萧尘又写下药方:“我给您开一副活血通络的药,每天按揉‘膻中穴’十分钟,坚持半个月,就能彻底好。”
王先生激动地握住萧尘的手,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医生,太谢谢您了!我终于不用再被疼折磨了!”
李医生站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其他医生也纷纷点头,看向萧尘的眼神从轻视变成了敬佩。王医生走上前,笑着说:“萧医生,你这医术真是厉害,以后有疑难杂症,我们还得向你请教。”
张教授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拍着萧尘的肩膀,笑得格外开心:“萧尘,好样的!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经此一事,萧尘在中医科彻底站稳了脚跟。下班时,同事们纷纷跟他打招呼,李医生则躲在办公室里,脸色难看地盯着萧尘的诊室,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萧尘的医术确实比自己强。
萧尘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刘彪骑着自行车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萧尘哥!不好了!晓燕姐不见了!”
萧尘心里一沉:“你说什么?晓燕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去晓燕姐家,她娘说晓燕姐留了封信,不见了!”刘彪递过一封叠得整齐的信,“她娘让我赶紧给你送来。”
萧尘颤抖着手拆开信,林晓燕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萧尘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家乡了。我知道爹娘逼我嫁给赵鹏,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我决定出去闯荡,等我变得足够好,能配得上你的时候,我再回来找你。你不用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在医院好好行医,实现你的梦想。晓燕留。”
信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泪痕,萧尘握着信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想起林晓燕之前哭着说“我就喜欢萧尘哥”,想起她为了陪自己考试,坐几个小时的车去市里,想起她默默为自己洗衣做饭……眼眶瞬间红了。
刘彪看着萧尘的样子,小声说:“萧尘哥,咱们去找晓燕姐吧!”
萧尘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用找,晓燕说她会回来,我就等她。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得更优秀,等她回来的时候,我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再也不让她受委屈。”
他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抬头看向医院的大楼——林晓燕为了他离开家乡,他不能让她失望。他要在地区医院做出成绩,拿到正式编制,成为让所有人都认可的医生,等林晓燕回来时,他能骄傲地告诉她,他有能力守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