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内,树木高大,遮云蔽日,杂草丛生几乎没有多少光线照进去。
周遭一片寂静,静得连呼吸声都难以听到。
哒哒哒——
一片马蹄声和马车轮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密林的寂静。
就在马车刚刚到达密林最中间这个位置的时候。
突然,无数的箭宛如密密麻麻的大雨,朝着马车射了过去。
为首骑着马的暗影脸色大变,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开始挡住飞箭,“不好,有埋伏!”
一时之间,几十个侍卫将马车团团护住,车夫架着马车尝试着冲出重重包围之中。
然而,他们此次带的人少,对方人多势众,一时半会还真冲不出去。
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纷纷朝马车的方向飞去,招式凌厉,几乎是冲着想要必杀的势头去的。
双方彻底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实力相当,刀光剑影,没多久几乎血流成河。
那辆马车好端端地停在了原地,没有一丝动静,仿佛里面没人一般。
暗处。
看着这一幕的祁渊微微皱眉,给朱雀使了一个眼色。
朱雀立马拔出长剑飞身攻了上去,刚靠近马车。
下一秒,马车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
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瞬间周遭的所有人都被震出了一口血,脸色一白,倒退好几步。
糟了,好强!
最靠近马车的朱雀最严重,刚要靠近手中玄铁炼制的长剑都被震碎了。
他更是当场吐了好几口血,眼前一黑从半空之中直接跌了下去。
祁渊眸色一沉,察觉到了不对劲,迅速安排身边的其他人飞身出去接住了朱雀。
与此同时。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了,露出了那张跟玄清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他身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俊俏小少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承的皇长子陆秦。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不如去京城坐一坐,让本皇子好好招待各位一番。”
祁渊并没有出去,他站在暗处,目光落在了已经伤好恢复的玄封身上。
距离那次边关之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接近半年了。
没想到这人的伤势,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不过,这马车之内没有陆承,也就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
他当机立断发出了撤退的信号,丢出烟雾弹带着所有人迅速离开。
“玄封大人,他们快跑了。”大皇子陆秦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男人,提醒道。
“属下知道。”玄封又回到了马车之内坐下闭目养神,丝毫没有搭理同一个马车之内的大皇子。
陆秦再次开口,“父皇叫我们把人困在这里,你这样做,父皇知道吗?”
如今太子被帝王厌弃,禁足在东宫。
他渐渐开始受重用,这是父皇第一次交给他这般重要的任务,虽然风险大,但只要能够抓住那帮人,回报绝对远远超过风险。
玄封依旧闭着眼睛休息,“大皇子,光凭我们这些人追不上他的。”
“强行出手只会把所有人都折在这里。”
“那你呢,你明明有这个本事。”陆秦眸色变得锐利。
玄封强行将喉咙里涌上来的那股血腥味压了下去,他掀开了眼皮,忽然笑了一下。
“大皇子莫不是忘了,属下的伤还没好,刚刚动用那一招,又牵动了旧伤,恐怕几个月内都无法动用内力。”
“大靖那边还有高手没有出手,就咱们这点人手,若是真的追上去,死的就是属下,说不定他们连大皇子你也不会放过。”
“还是快走吧,小心他们反应过来,到时候想要走可就走不了。”
陆秦抿了抿唇,看了眼玄封泛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于是没再说话了,心却有些沉闷。
原来……父皇是真的没有考虑他是否危险,万一,他真的死了,又或者被抓住了呢?
另一边。
祁渊带着所有人迅速离开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以玄封的本事,绝对不可能不会追上来。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的伤势还没好,二是对方得到的命令,并不是杀了他们。
现在看来,估计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既然如此,陆承不惜用大皇子当诱饵,让身受重伤的玄封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祁渊脚步顿住,沉思片刻,当即下了命令。
“停下,迅速返回去。”
“是,主子。”
然而,那个地方已经不见玄封和大皇子陆秦等人的身影。
“主子,看地上马车痕迹,他们应该又回去了,要不要追?”
祁渊眸色凝重,略微思索片刻。
很快猜到了陆承这招背后的打算,他脸色瞬间变了变。
“不用,追上了哪怕把他们杀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之中。”
陆承那个人,压根不在乎什么所谓的亲生骨肉,大皇子不过是个诱饵,要是他们真的把大皇子抓了。
恐怕下一秒,陆承就会调动大批人马围剿他们,以敌国皇帝亲自挟持大皇子为由,让迅速出兵攻打大靖,另外擒拿他们所有人。
这里本就不是他们的地盘。
一旦事情真的上升到了那个地步,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一条死路。
如果此次来的是陆承,他必然会冒这个险,可来的人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大皇子,压根没有这个必要。
京城的城墙之上。
常平上前来禀报,犹豫了片刻道,“陛下,已经查清楚了,是……是太后娘娘,还有小王爷。”
陆承身穿一身明黄龙袍站在那里,他眸色漆黑深沉望着远方那片密林,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她还真是想要让朕死在外面。”
“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常平,传令下去,瑞王勾结敌国,意图谋反,刺杀帝王,念在他乃是先太子遗脉,留他一个全尸,保留王位。”
“赐毒酒,死后准许他尸首进入皇陵。”
他念在她是他的生母,给过她机会的,一次又一次,任由她带着那个所谓的长孙长孙,四处勾结党羽,意图不轨。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想要跟祁渊联手要了他的命。
此次要不是他对这个所谓的生母,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恐怕还真会中了她的圈套,死在外面。
常平连忙点头,“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