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推开车门走过来时，楚风抬了抬下巴：“搞定了？”
“嗯。”
阿布从马仔手里抽出一叠文件递过去，“靓坤给的料够准，没费什么劲，连油皮都没擦破就完事了。”
楚风随手翻着合同。
泛黄的纸页上，“巴闭”两个血字歪歪扭扭趴着，指印晕开暗红痕迹，凑近还能闻到铁锈味。受益人那栏空着，等靓坤填上名字就能作数。
“让他带钱来结账。”
楚风转身迈进**大厅，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
合同甩在办公桌上。楚风绕到真皮座椅里灌了半杯水，冲阿布努努嘴示意他坐，拉开抽屉摸出盒古巴雪茄。
烟丝香气在鼻尖打了个转。
见阿布盯着看，楚风咧嘴一甩手：“接着！”
雪茄在空中划出弧线，被阿布慌忙接住。
“老大，我没抽过这玩意...”
“装什么斯文？”
楚风咬住雪茄咔嚓剪开，火苗窜起的瞬间突然笑出声：“不就是冒烟的草？抽完管够。”
阿布捏着雪茄摇头又点头，烟雾模糊了表情。
......
靓坤来得比预想还快。
阿布刚把烟屁股摁灭，小弟就敲门探头：“猛犸哥，洪兴坤哥到楼下了。”
让他上来。
两分钟后，靓坤和傻强走进了楚风的办公室。
一进门，靓坤就满脸笑容地张开双臂，热情地说道：猛犸，我的好兄弟，果然没看走眼，这么快就把我的钱要回来了！
毕竟是来送钱的，楚风很给面子，起身绕过办公桌，和他拥抱了一下。
随后，他拉着靓坤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两人并肩坐在临窗的位置。
靓坤，我问过手下了，你那结拜兄弟骨头够硬，几百度的高温摁在肚子上都不开口，最后只能动真格的才让他服软。
靓坤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冷笑一声：我靓坤的兄弟当然有点本事，否则也不配跟我称兄道弟。可惜啊，要不是他拖债不还，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但他伤得不轻，你不怕明天道上有人说你为了钱不顾兄弟情义？楚风似笑非笑地问。
切，亲兄弟明算账！谁要是有意见，让他替巴闭还这两千万好了！靓坤理直气壮。
楚风笑了笑，转头示意阿布把合同拿过来。
都在这里了，三间桑拿房，一间麻将馆，一分不少。见靓坤接过合同翻看，楚风适时说道。
靓坤快速检查完合同，拍了拍手，让傻强上前，打开装钱的皮箱摆在茶几上。
五百万，一分不少，点一点？
点什么？难道你靓坤还会坑我？
楚风嘴角微扬，随手合上了皮箱盖。
第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随机任务：追讨巴闭债务。”
“任务奖励：顶级酒窖一处！”
……
送走靓坤后，系统的提示在楚风脑海中响起。
奖励的酒窖位置、面积及详细配置同时传入他的记忆。
这处酒窖原属于一位驻港岛的外籍官员，此人痴迷收藏全球名酒，甚至利用职权搜罗珍品。
因其突发意外身亡，这座秘密酒窖便成了无主之物。
楚风记下地址，决定改日亲自查验。
正要携阿布带五百万现金返回黑夜舞厅时，阿渣匆匆赶来。
“老大。”
“有事？”楚风问。
“对。”阿渣点头汇报，“电玩店开业后生意火爆，铜锣湾店自不必说，连元朗分店都挤满客人，机器前总排着长队。
我建议追加投资，从倭国增购一批设备。”
你认为铜锣湾和元朗的电玩市场离饱和还很远？
楚风询问。
我们可能只占了不到一半的份额。
阿渣思考后回答：根据几家连锁店高峰期的客流来看，增加一倍机器应该不成问题。但为保险起见，考虑到设备更新换代和消费群体等因素，先追加一半数量最稳妥。
楚风沉思片刻。
好，就按你说的办。他最终决定，追加250台电玩机，具体事宜你和托尼商量，让他安排去日本采购。需要多少资金直接报给阿梅。
得到如此爽快的答复，阿渣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多谢老大！
他恭敬地鞠躬致谢。
对于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来说，楚风的信任和认可就是最大的激励与鼓舞。
......
次日。
旺角，乾坤国际电影公司。
一个不受欢迎的访客来到公司楼下。
面包车停在大门前，鼻青脸肿的高佬先跳下车，随即搀扶着伤势更重的巴闭慢慢下来。
高佬虽然前一天在天堂桑拿被阿布重踹，又遭东星的人按在浴池痛打，但都只是皮外伤。
而巴闭的烫伤则严重得多。医生不得不切除他腹部烫熟的坏死组织，直到露出鲜活的肌肉，才进行敷药止血处理。
这几年的放纵让巴闭肚子上堆积了一圈肥肉，虽然烫伤了一层皮，却未伤及内脏。
医生都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敷药包扎后，巴闭只能套件短袖马甲，敞着缠满绷带的肚子。
港岛天气闷热，捂着伤口容易发炎。
左手也被纱布裹成了猪蹄状，吊在脖子上固定。医生叮嘱半个月内伤口不能碰水。
忌荤腥、戒烟酒、避免剧烈运动……
这些禁忌对五毒俱全的巴闭简直是酷刑。
但再难熬也比不上他此刻的焦躁。
本该住院的他溜了出来，让高佬搀着直奔旺角靓坤的公司。
场子丢了，钱也没了，还躺什么病床？
靓坤呢？叫他滚出来！
巴闭一下车就冲着洪兴的马仔吼。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这时西装革履的傻强走出来，打量着他：伤成这样不在医院躺着？
少装蒜！巴闭暴跳如雷，我这副模样全拜你老大所赐！他不下来，我上去！
刚抬脚就被傻强横臂拦住。
傻强冷冷开口：慌什么？坤哥在办正经事，见不见你还两说。在这老实等着。
他转身往里走，背对巴闭时朝门口的马仔使了个眼色，示意把人盯紧。
电梯上行两分钟，傻强来到电影公司的拍摄楼层。
虽说这家公司专拍低俗影片，既无大牌也无佳作，但能赚到票房，至少证明制作还算用心。
整层楼搭着各式场景——
古色古香的厢房，摩登现代的客厅，甚至还有科幻感十足的未来空间。
最夸张的是角落那片人工景观：假山环绕的温泉池边摆满仿真花草。
现代风格的公寓场景里，靓坤正给男演员说戏。
新片名叫《友情与爱情》，名字倒雅致。
痴线啊！要把那种饥渴和兴奋演出来！靓坤叉腰吼道，她是你兄弟老婆，你日思夜想的大嫂！
生得正，性格柔，身材有前有后。他眯眼咂嘴，做出陶醉状，每次经过都要偷偷闻她身上的香味。
突然提高嗓门：有天你发现——挤眉弄眼地凑近演员，原来她也中意你！这种爽翻天的心情该怎么演？要用身体记住这种感觉，观众才会买账嘛！
四周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听完靓坤 ** 洋溢的发言，纷纷拍手喝彩。
有时候不得不服，靓坤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能与那些所谓的大文豪比肩！
“行了行了，别拍了，赶紧开工！再磨蹭下去这个月都要过去了！”靓坤余光扫到傻强走进来，连忙摆手制止众人的奉承。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边喝茶边问：“你怎么上来了？有事？”
“老大，巴闭在楼下闹着要见你。”
“见我？”
靓坤撇着嘴，用拇指刮了刮下巴，冷笑道：“用膝盖想都知道这 ** 打什么主意。不见，就说我正忙着，让他滚蛋。”
“知道了。”
傻强转身就要走。
“等等！”
靓坤突然叫住他：“昨天猛犸说他手下把巴闭揍得不轻，你刚才看见那家伙，伤得怎么样？”
“腰间缠着绷带，左手吊在胸前，整只手包得跟粽子似的，纱布上都渗着血。猛犸说的看来是真的。”
听到这番描述，靓坤顿时笑出声来：“干得漂亮！这 ** 欠债不还，早该让猛犸教训他了。”
“赶紧去把他打发走，别让他在下面鬼叫。”
靓坤挥挥手，示意傻强快去处理。
......
大楼下，巴闭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每隔一会儿就往大门里张望，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急切。
“ ** 问个话要这么久？傻强那个废物是不是去找 ** 【】
“怎么？！”
巴闭瞬间暴怒，“靓坤这 ** ，把我搞成这样，他说没空就没空？一个破公司老板，能忙到哪去？”
傻强眼神骤然变冷，语气森然，“巴闭，再敢侮辱我大哥一句，信不信让你伤上加伤？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口无遮拦了。”
那股压迫感与冰冷的视线，顿时让巴闭闭了嘴。
他比谁都了解傻强的底细。
这家伙外表憨厚，骨子里只认靓坤一个主子。
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根本没把他这个结拜兄弟放在眼里，巴闭知道今天注定见不到人了。
他恶狠狠朝大厦顶层瞪了一眼，吐了口唾沫，带着满腹怨恨转身离去。
第
憋着一肚子火，巴闭阴沉着脸钻回车内。
由于动作太大牵动腹部的伤，绷带渗出血迹，剧痛让他倒抽冷气。但这次他没像往常那样迁怒于开车的阿明。
直到车子汇入主路，他才咬着牙开口：“阿明，这几天你多在外面转转。”
阿明一头雾水：“老大，我要做什么？”
“难道你要我咽下这口恶气？”巴闭指节捏得发白，“靓坤这么不讲情面，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巴闭晃了晃缠满绷带的左手，眼中透着狠毒，他不是在乎脸面吗？我就让他颜面扫地！
在巴闭心里，靓坤特意让楚风的人来对付他，就是怕自己动手坏了名声。亲自动手逼债结拜兄弟，这事要是传开，道上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靓坤。
但假手于人就不一样了。
一来不是靓坤亲自出面；二来就算事情败露，他也能推说不知情。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巴闭吃了苦头也不会有人同情，谁叫他欠钱不还呢。
不过这可难不倒巴闭，他照样能揪住靓坤的把柄。
今天吃的闭门羹，不就是现成的把柄？
高佬犹豫道：老大，这事要是让靓坤知道...再说光凭今天不见咱们这事，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啊。
你脑子进水了？巴闭狠狠瞪着他，他只是今天不见我吗？明知我拿不出钱还逼债，现在我买卖全黄了，积蓄都交了医药费，下个月房租你替我交？我都被靓坤逼得要去睡大街了！
论情分我还是他结拜兄弟，落难时连面都不见，这是兄弟该干的事？
高佬眼睛一亮。
这话在理。
钱已经还清了。
可结拜的情分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