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和这句标志性的话语一出。
正在另一边激战的马哲耳朵一动，立刻头也不回地高声问道：
“赵凯！你看的不会是‘五五开’吧？”
赵凯“呵呵”地笑了两声，应道：“对啊，就是他。”
“五五开？”
林枫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是谁啊？”
赵凯立刻来了精神，像个小粉丝一样热情地介绍起来：
“他是现在全网最火的主播之一！原来是个打《撸啊撸》的职业选手，特别厉害，外号叫‘五五开’，意思是跟谁都能五五开！现在退役做直播了，人气超高！”
林枫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块小小的手机屏幕。
只见屏幕上除了斗地主游戏界面，更令人咋舌的是那如同潮水般不断滚动、层层叠叠几乎要掩盖住游戏画面的文字评论。
他指着那些文字问：“这些飘来飘去的字是什么？这你还能看清楚游戏？”
“这些叫‘弹幕’，就是看直播的网友自发发的评论。”
赵凯解释道，然后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显示出了直播间在线人数的数据——
一个鲜红的数字：2，000，000+在线观看。
赵凯指着那个数字，语气带着崇拜：
“你看，他平均直播在线人数都是两三百万！你就说他火不火吧！”
马哲虽然在打游戏，但也抽空插了一句嘴，语气肯定：“平台一哥，妥妥的。”
林枫看着那个惊人的在线人数，心里暗暗吃惊。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男的，仅仅是直播打斗地主，就能同时吸引两百多万人的实时观看！
这背后代表的流量、关注度以及潜在的商业价值……
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数字。
他不由得联想到叶婉仪正在筹备的直播业务，看来这个新兴的领域，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也蕴含着巨大的机遇。
就在这时，赵凯手机里那个名叫“五五开”的主播，因为游戏牌面占据绝对优势。
情绪变得极其高涨，用一种极其夸张、充满戏剧性的腔调对着麦克风喊道：
“你现在十七张牌！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能十七张牌把卢本伟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电脑屏幕吃掉！！”
似乎是觉得一句不够震撼，他又情绪激动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透过赵凯手机的扬声器清晰地传了出来：
“你现在十七张牌！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能十七张牌把卢本伟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电脑屏幕吃掉！！”
这立flag立到天上的豪言壮语，配合着他那极具感染力的表情和语气。
瞬间将林枫和赵凯逗得前仰后合，笑得合不拢嘴。
林枫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这主播……还挺有意思的，这么敢说？”
赵凯也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他直播效果一直很足，特别搞笑。”
笑过之后，林枫想起个细节，问道：
“对了赵凯，既然你看直播也不耽误我们打游戏或者休息，为什么你还要戴着耳机啊？”
赵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这个……他打游戏激动的时候，骂人骂得比较凶，脏话有点多……放出来不太好。”
他毕竟性格憨厚实在，觉得那些粗鄙之语公放出来会影响室友。
旁边刚结束一局游戏的马哲也摘下耳机，插话证实道：
“没错，那家伙嘴是挺臭的，打急眼了啥都骂。”
赵凯赶紧替自己喜欢的主播辩解道：
“嗨，他以前是职业选手嘛，打职业的，环境就那样，没什么文化，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嘴臭点也……也挺正常的吧？很多人打游戏激动了都免不了会骂几句。”
他试图为这种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枫听了，却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洞察，仿佛不是在评价一个主播，而是在分析一个商业案例：
“话是这么说，但有时候，祸从口出啊。这种嘴臭，短期内可能确实会带来一些所谓的‘节目效果’，吸引一部分追求刺激的观众。但长远来看，终究不是正道，风险太高。一旦被人抓住把柄，或者舆论环境收紧，很容易引火烧身。”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是一盆冷水，让赵凯和马哲都愣了一下。
马哲站起身，拍了拍林枫的肩膀，带着点戏谑说道：
“感觉你还挺懂行啊？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你又不是干这行的，怎么还给人家平台一哥上起课来了？人家能有那么多观众，肯定有人家的道理和本事。咱们不懂的话，就当个乐子看看得了，别瞎操心了。”
林枫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辩。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便转移话题道：
“行了，别管人家吃不吃饭屏幕了。快到点了，晚上还有晚自习呢，咱们先去把晚饭解决了吧？”
赵凯摸了摸自己依旧圆滚滚的肚子，摇头道：
“中午那顿吃得太扎实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晚上就不吃了，你们去吧。”
林枫和马哲看赵凯确实没有食欲，便不再勉强，两人结伴下楼去食堂。
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林枫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直播画面上。
他不时地向马哲询问着关于直播行业的问题，比如主播怎么赚钱，有哪些大的直播平台，观众都是些什么人群等等。
马哲虽然喜欢玩游戏，但对直播行业本身了解并不深。
他看直播也仅限于关注几个顶尖的游戏主播。
对于更宏观的产业格局所知有限，所以回答得也有些支吾不清。
林枫从出寝室门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马哲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枫哥，我记得咱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你说你未婚妻就是开直播公司的吧？你想了解这些，直接问她不就完了？干嘛老问我这个半吊子？”
林枫扒拉了一口饭，解释道：
“我想从侧面，从普通观众的角度多了解了解这个行业。不同视角看到的东西可能不一样。”
马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结合自己有限的认知说道：
“我听说的啊，直播现在大概分两种吧。一种就像五五开这种，主要是游戏直播，纯靠观众刷礼物、打赏，再加上和平台签的合同拿钱。另一种嘛……”他挠了挠头，“好像叫什么‘直播带货’，不过现在这种形式还比较小众，玩的人不多。”
“直播带货？”
林枫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新名词，疑惑地看着马哲。
“什么是直播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