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你们一家子都疯了，为了两个外人合起伙来对付我？”
罗美君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越想越憋屈，直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撒泼打滚道：
“我不管，今天必须让姜沅给我下跪道歉！”
“就算我口无遮拦说错话，可我毕竟是长辈，进了纪家门，她就得管我叫一声堂婶，哪有小辈打长辈的道理？”
小元宝虽然年纪小，但她懂的可不少。
她看出来了，罗美君就是心里有火没处撒，故意想要刁难麻麻和她。
罗美君肯定是觉得，整个纪家只有麻麻和自己是外人，是能被欺负拿捏的！
“坏奶奶，我麻麻才不要给你下跪道歉哒，你坏透了，活该被打哒！”
小元宝在太爷爷怀里，气鼓鼓的冲着罗美君怒吼。
要不是被太爷爷紧紧抱着，她都想过去冲着罗美君踢上两脚。
“你这小挨刀的死丫头片子，你跟你那少教的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罗美君坐在地板上，伸手指着小元宝破口大骂。
窗外的小鸟听到有个恶毒老太太咒骂小元宝，生气的叽叽喳喳乱叫。
“坏死啦，坏死啦，这个老太太坏死啦！”
“生气生气真生气！不许欺负我们可爱的小元宝。”
“小元宝，等待会儿这个坏老太太出门的时候，我们帮你教训她。”
听到小鸟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元宝看着窗外点了点头。
屋子里，姚淑贞听着罗美君用歹毒刻薄的话咒骂姜沅和小元宝，忍无可忍，拿起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重重打了她几下：
“你说谁不要脸？这里是我家，还轮不到你来这里吆五喝六！沅沅和小元宝才不是外人！你才是外人！”
“我呸！姚淑贞，连你也敢打我？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打死，我倒要瞧瞧这事闹大了，谁家更丢脸。”
罗美君蛮横又泼辣，且心机深沉。
这满屋子里都是纪家人都在为姜沅和小元宝撑腰。
打架她肯定是打不赢。
但论撒泼打滚这一块，她也还没输过。
纪老爷子忍无可忍，直接拿起电话，让接线员转接纪康办公室：“你媳妇儿又来家里撒泼打滚，我命令你十分钟之内来把这疯婆娘带走！”
纪康是部队的副参谋。
接线员在接电话的时候，最喜欢偷听他们家的私事电话。
今天他老婆又在外面仗势欺人，得罪排长从老家来的妻子。
明天他老婆又在外面跟赶马车的老人起了冲突，被马踹了一脚。
纪康都快被罗美君给烦死了。
要不是他骨子里责任感强，知道军人家庭不能随便离婚，他早就想跟这个泼妇离婚了。
纪康担心自己一个人过来带不走罗美君，出发前又接通军区医院的电话通知了纪兴业和钱蓉。
大概十多分钟后，纪康领着纪兴业和钱蓉行色匆匆的来到纪家。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罗美君坐在地上，乱糟糟的头发跟鸡窝似的，眼眶也哭得又红又肿。
纪康脸色阴沉至极：“罗美君，你又来大伯家闹什么？”
孝顺的钱蓉走上前想把罗美君从地上扶起来，却被罗美君一把推开：“滚开！还不是怪你肚子不争气，害得我来纪家找气受。”
钱蓉被罗美君推倒在地，手肘一下子就磕青了。
纪清棠赶紧弯腰把钱蓉搀扶起来。
“妈，什么话不能回家去说吗？非要来这里丢人现眼！”纪兴业皱着眉头，生气又无奈。
罗美君嗓音尖锐，一脸刻薄的怒吼：“回家说能解决问题，我还用得着来这儿？”
“说到底还不是怪你当初眼瞎，娶了钱蓉这样的女人！”
“结婚那么几年，肚子都没个动静，跟个摆设似的，这跟喂了只不会下蛋的鹅有啥区别？”
“街坊邻居都笑话咱们家，说咱们家娶了个不会生娃的儿媳妇，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像钱蓉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三个孩子，她倒好，连蛋都孵不出来，占着茅坑不拉屎，像她这样的搁以前早就被休回娘家了。”
钱蓉听到婆婆当着亲戚的面说出这些话，脸红的像是要滴血，眼泪也叭嗒吧嗒往下落。
而站在她旁边的纪清棠，感同身受，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妈，这是我跟小蓉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其实……”纪兴业气的直跺脚，他脸色难看，欲言又止。
纪老爷子也被气的胸口一阵起伏：“纪康！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
“我们纪家人什么时候要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用女人能不能生孩子去衡量她的价值了？”
比起愤怒，纪老爷子心里还有另一层复杂的情绪，他心疼纪清棠，害怕纪清棠听到这些话会难受。
姚淑贞也走过来，搂住纪清棠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又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钱蓉：“乖孩子，你别哭，这不是你的错。”
赵修远看着罗美君泼辣刻薄的样子，突然明白，自己母亲去部队找政委闹的时候，肯定也是像这般咄咄逼人。
而当时纪清棠的处境不比现在的钱蓉好，甚至比钱蓉更糟糕。
他心疼极了，眼冷眼看着罗美君：“像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人，思想觉悟低下，真是让人心寒。”
纪兴业紧紧低着头，站在那里满脸窘迫。
他不敢抬头直视泪如雨下的钱蓉，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罗美君说出真相。
纪康想抬手打罗美君两巴掌，却又忍住了：“罗美君，算我求你了，别闹了成吗？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大吗？”
“不会下蛋的母鸡都不嫌丢人，我丢什么人？”
罗美君不依不饶，理直气壮。
钱蓉忍无可忍，终于声音沙哑着嘶吼出声：“妈，您别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来刺我的耳了，我答应跟兴业离婚还不行吗？”
“空口无凭，我要你主动向组织上递交申请，离婚理由是你自己不能生育，不想耽搁我的宝贝儿子。”
罗美君见目的达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还扭头使唤纪清棠：“清棠你去拿纸笔来，让钱蓉现在就写离婚申请。”
纪老爷子一直紧紧的抱着小元宝，生怕罗美君的疯婆娘会误伤自己的宝贝曾孙女。
而小元宝葡萄似的大眼睛也一直打量着家里新来的几个陌生人。
她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生不出孩子的不是堂婶婶，是堂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