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顺着陈好利的目光看去，黄国华正蹲在地上核对药材清单，手指在账本上快速记录，妻子李爱珍则在一旁整理包装好的药品，动作麻利又细致。
“他们确实屈才了。” 程实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无奈。
陈好利道：“黄国华是鹰酱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学的是国际贸易，两人在鹰酱待了七年，回来时带了满满三大箱资料，想为国家做点事。”
“这样的人才被这样对待太有失公允了。”
陈好利点点头，眼神复杂：“我知道他们的事。当年回来赶上运动，被人举报说里通外国，扣了一堆帽子，下放农村改造了五年。
要不是在元宝村，现在还在地里刨食，甚至有可遭遇不测了。”
“元宝村能容下他们，却给不了他们施展的舞台。” 程实叹了口气，“仓库管理只是权宜之计，他们的本事远不止这些。可现在这情况，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顶了不少压力才把他们安排进制药厂。”
陈好利突然笑了，拍了拍程实的肩膀：“你顶的压力没白费，这次我来，一半是为了二级药出口，另一半，就是为了他们夫妻俩。”
程实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陈部长，你的意思是？”
“上面已经核实过了，他们当年的举报是诬告。” 陈好利压低声音，“聂首长和几位领导都看过他们的档案，知道他们是难得的人才，决定正式启用他们。”
程实的心脏怦怦直跳，前世黄国华夫妇创办了国内第一家跨国贸易公司，将国货卖到了全世界。
为国家赚了巨额外汇，还搭建了重要的外交桥梁。这一世，他们终于能提前发挥作用了。
“太好了！” 程实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低，“那上面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香江。” 陈好利吐出两个字，“上面决定在香江成立一家国有贸易公司，专门负责金疮药、后续可能出口的其他产品的销售。
还能顺便对接雷达、高射炮的海外订单。公司总经理和副总，就定了黄国华和李爱珍。”
程实彻底愣住了，这个安排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香江作为国际窗口，正是黄国华夫妇发挥专长的绝佳平台。
“这是真的？” 程实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身份问题，真的解决了？”
“解决了，文件已经下来了。” 陈好利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程实，“你看看，这是正式的任命通知，还有平反证明。”
程实接过文件，手指有些颤抖。
平反证明上的字迹清晰，明确撤销了当年对黄国华夫妇的所有不实指控，恢复他们的名誉和待遇。
任命通知上，白纸黑字写着 “任命黄国华为香江大夏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李爱珍为副总经理”。
“这下好了，他们终于能大展拳脚了。” 程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还得谢谢你。” 陈好利说，“要不是你在制药厂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参与了药品包装设计和销售策划，上面也看不到他们的本事。
你提交的那几份海外市场分析报告，有两份就是他们帮忙整理的吧？”
程实点头：“三级药的包装设计是李爱珍做的，简洁大方，还符合国际审美。海外市场的调研数据，也是黄国华凭着记忆里的知识整理的，非常专业。”
“所以说，是你给他们铺了路。” 陈好利笑着说，“现在路已经铺好了，就看他们怎么跑了。
香江那边情况复杂，既有外国势力，又有各种商会，需要他们这样懂外语、懂贸易、还爱国的人去开拓。”
“他们肯定能做好。” 程实信心十足，“黄国华精通国际贸易规则，李爱珍擅长外交沟通，两人配合默契，再加上国家支持，一定能打开局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好利说，“公司的启动资金已经批下来了，十万美元，足够租办公场地、招聘员工、打通渠道。
等二级药第一批生产出来，直接运到香江，由他们负责销售。”
程实突然想到什么：“那他们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得提前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就这几天，外交部已经安排好了通行证和机票。” 陈好利说，“不用太刻意准备，平反证明和任命通知给他们看了就行。
不过，你得跟他们好好谈谈，把国家的期望、工作的重要性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工作，是在为国家做事。”
“我会的。” 程实点头，“他们夫妻俩爱国得很，当年放弃鹰酱的高薪工作回来，就是想为国家出力。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肯定会全力以赴。”
两人正说着，黄国华和林秀芝整理完仓库，走了过来。
看到程实和陈好利站在一起，手里还拿着文件，黄国华有些紧张，以为是工作出了问题。
“程厂长，陈部长，是不是仓库管理出什么问题了？” 黄国华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不安。
程实笑着摇摇头，把平反证明和任命通知递过去：“国华同，爱珍同志，你们看看这个。”
黄国华疑惑地接过文件，刚看了两行，眼睛就直了。
李爱珍凑过去一起看，两人的脸色从疑惑变成惊讶，再变成激动，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
“这…… 这是真的？” 李爱珍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真的。” 陈好利上前一步，语气郑重，“黄国华同志，李爱珍同志，经上级研究决定，正式为你们平反，恢复名誉。
同时，任命你们为香江贸易有限公司正副总经理，负责国家相关产品的海外销售工作。”
黄国华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陈好利，又看看程实，眼眶瞬间红了：“陈部长，程厂长，我们…… 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工作了？”
“不是回去，是去更重要的岗位。” 程实拍了拍他的肩膀，“香江是国际窗口，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去开拓市场，为国家赚外汇，为国家搭建外交桥梁。”
李爱珍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哽咽着说：“我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谢谢组织，谢谢程厂长，谢谢陈部长。”
“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你们自己。” 陈好利说，“你们没有因为受到不公待遇就放弃爱国之心，在元宝村踏实工作，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国家不会埋没任何一个有本事、有良心的人才。”
黄国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郑重地对陈好利和程实说：“请组织放心，请程厂长、陈部长放心，我们夫妻俩一定不辜负国家的信任。
在香江好好干，把公司办好，把咱们的产品卖到全世界，为国家赚更多的外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