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腾飞科技安全监控中心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周涛被暂时安置在隔壁的会议室里，由两名保安看管。他脸上的奶茶渍已经干了，留下黏腻的痕迹，配上他此刻灰败的脸色，看起来颇为狼狈。
王胖子正用湿纸巾使劲擦着外套上的奶茶渍，嘴里嘟囔着：“可惜了我的奶茶，全糖加珍珠呢...不过话说回来，凡哥，我那招‘奶茶飞溅’是不是特帅？有没有点儿武侠小说里‘漫天花雨’的意境！”
【系统：检测到王胖子正在为他的“奶茶攻击”寻找合理性。物理分析：奶茶密度0.98g\/cm3，温度约65c，泼洒初速度约3m\/s，不具备实质性杀伤力。成功原因：目标滑倒概率73%，心理惊吓因素27%。温馨提示：建议下次改用热咖啡，至少提神效果更佳。】
林凡没理会系统的吐槽，他盯着监控屏幕上回放的画面——那两名突然出现的“便衣”带着张明远离开咖啡馆，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商务车。车子在驶出两个街区后，就消失在了监控盲区。
“车牌是假的，车型是常见的别克GL8，全市有上万辆。”技术部的小赵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我追踪了沿途的公共监控，他们在第三个路口拐进了一条老胡同，那里没有摄像头。”
苏晚晴放下手中的平板，眉头紧锁：“最奇怪的是，警方那边没有任何关于这次行动的消息。我问了在公安局工作的同学，他说今晚没有任何部门在那一带执行抓捕任务。”
“所以他们不是警察。”林凡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但也不是星链的人——如果是星链的人，应该连周涛一起带走，而不是只带走张明远。”
王胖子突然一拍脑门：“会不会是...陈威廉另外安排的人？他知道张明远暴露了，所以派人来灭口？”
“灭口不需要这么麻烦。”苏晚晴摇头，“而且为什么要带到别处？当场处理不是更简单？”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柳青青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显然是从床上被叫起来的，头发还有些凌乱，但眼睛亮得惊人：“林凡！我查到了！”
她把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调出一份资料：“那两个人！我通过咖啡馆对面的便利店监控，拍到了比较清晰的正脸。然后我用人脸识别系统在数据库里比对...”她深吸一口气，“他们是‘鼎峰安保’的人！”
“鼎峰安保？”林凡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那家专门给富豪和企业提供安保服务的公司？”
“不只是安保。”柳青青放大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鼎峰表面上是安保公司，但实际上...他们提供一些‘特殊服务’。帮客户处理麻烦，调查竞争对手，甚至...”她压低声音，“清理门户。”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以是有人雇佣鼎峰来抓张明远。”苏晚晴分析道，“但会是谁？陈威廉？董成明？还是...”
“或许我们该问问周涛。”林凡站起身，“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隔壁会议室里，周涛看到林凡进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他的恐惧似乎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愧疚，懊悔，还有一丝不甘。
“周涛，”林凡在他对面坐下，“那两个人是谁？”
周涛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是警察...”
“别装了。”王胖子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警察可不会用没牌照的车，也不会专挑没监控的路走。”
周涛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是...是陈总的人。”
“陈威廉？”
周涛点头：“陈总说过，如果事情败露，他会安排人处理...处理干净。”他的声音在颤抖，“但我没想到，他们连张明远也要带走...”
“处理干净是什么意思？”苏晚晴冷声问。
周涛不敢看她的眼睛：“就是...让张明远消失。出国，或者...去一个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人间蒸发啊！”
【系统：检测到涉嫌非法拘禁、人口贩运等多项犯罪行为。逻辑分析：如果周涛所言属实，陈威廉已触犯中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二百四十条等。建议立即报警。温馨提示：本系统可提供《刑事案件证据收集指南》，但建议宿主先确保自身安全。】
林凡没有立刻回应系统。他盯着周涛：“陈威廉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明远对他还有用。”
“因为...”周涛咽了口唾沫，“因为张明远知道的太多了。他不只知道技术泄露的事，还知道...知道陈总在国内的一些其他安排。”
“什么安排？”
“我不知道具体内容。”周涛赶紧说，“我只听张明远提过一次，说陈总在国内有个‘大计划’，需要打通很多关系，花了很多钱...张明远好像无意中看到了什么文件。”
林凡和苏晚晴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陈威廉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带走张明远——不仅仅是灭口，更是要控制住一个可能泄露更大秘密的人。
“那个‘大计划’是什么？”林凡追问。
“我真的不知道！”周涛几乎要哭出来，“林总，我现在什么都说了，你们能不能...能不能保护我？陈威廉不会放过我的！”
就在这时，林凡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隐藏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和免提键，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传了出来：“林先生，晚上好。”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是谁？”林凡平静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说，“重要的是，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手里也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周涛。”对方直言不讳，“把他交给我，我可以保证张明远安全回来。还可以附赠一个消息——关于陈威廉那个‘大计划’的消息。”
林凡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周涛：“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对方轻笑一声，“但你要想清楚，张明远现在在我们手上。而陈威廉的人，正在全城找他。你觉得，是我们先找到他，还是陈威廉先‘处理’他？”
电话挂断了。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凡哥，这...”王胖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晚晴担忧地看着林凡：“这是陷阱。他们可能就是陈威廉的人，想用张明远做诱饵，把周涛也骗过去。”
“不一定。”林凡沉思道，“如果是陈威廉的人，没必要隐藏身份，也没必要提出交换。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来抢人。”
柳青青突然说：“我再去查查鼎峰安保！也许能找出是谁雇佣了他们！”
她抱着电脑冲了出去。王胖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我去帮忙！查人这事儿，我熟！”
会议室里只剩下林凡、苏晚晴和周涛。
“林总...”周涛哀求道，“别把我交出去...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陈威廉在国内不只是想对付腾飞，他还在布局一个更大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突然瞪大，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他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
“周涛！”苏晚晴惊呼。
林凡冲过去，发现周涛的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虫子咬过，但红点周围已经开始发黑。
“毒...毒...”周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后就瘫软下去，失去了意识。
“叫救护车！”林凡对苏晚晴喊道，同时快速检查周涛的状况。呼吸微弱，脉搏紊乱，瞳孔开始扩散。
【系统：检测到生物毒素中毒反应。毒素类型：疑似河豚毒素衍生物。中毒途径：经皮肤渗透。毒性发作时间：5-10分钟。建议：立即进行心肺复苏，等待专业医疗救助。警告：毒素可能通过接触传播，请宿主注意防护。】
林凡立刻开始心肺复苏。苏晚晴已经拨打了120，并叫来了公司医务室的医生。
五分钟后，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将周涛抬上担架时，他的生命体征已经极其微弱。
“中毒？”随车医生检查后皱眉，“这是什么毒？我们需要样本分析！”
林凡看向周涛刚才坐过的椅子，在椅背的缝隙里，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金属装置——像是一枚改装的图钉，针尖上还残留着可疑的液体。
“在这里。”他用镊子小心地夹起装置，交给医生，“小心，可能有毒。”
救护车载着周涛呼啸而去。林凡站在公司门口，看着远去的红色尾灯，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对方不仅知道周涛在这里，还能在严密的安保下潜入公司，在椅子上安装毒针。这意味着腾飞内部，可能还有第二个内鬼。
“林凡...”苏晚晴走到他身边，声音有些发抖，“这太可怕了。”
林凡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们得加快动作了。对方已经亮出了獠牙，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回到监控中心，柳青青和王胖子已经查到了新线索。
“鼎峰安保的幕后老板，是一个叫赵鼎的人。”柳青青调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五十多岁、面相凶悍的男人，“这个人背景复杂，早年混社会，后来洗白做安保。但据我的线人说，他私下还接一些‘脏活’。”
“谁雇佣的他？”林凡问。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王胖子接话，“鼎峰的内部记录显示，雇佣他们抓张明远的客户，用的是一笔从境外转进来的比特币。无法追踪来源。”
境外比特币、变声电话、毒针暗杀...对方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专业的犯罪组织。
“不过！”柳青青突然提高音量，“我查了赵鼎的社会关系网，发现一个有趣的联系——他的女儿，去年去了美国留学，就读的学校...就在陈威廉家附近！”
林凡眼神一凝：“也就是说，赵鼎可能和陈威廉有私人关系。”
“不止如此。”柳青青继续道，“我还查到，赵鼎的公司上个月接了一个大单——为一场高端私人宴会提供安保服务。宴会的举办者，正是陈威廉！”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指向了陈威廉。
但林凡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是陈威廉雇佣了赵鼎，为什么要用境外比特币？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这不符合陈威廉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行事风格。
就在这时，林凡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短信，来自刚才那个隐藏号码：
“周涛中毒了？可惜。不过没关系，交易依然有效。明晚十点，西山废车场，一个人来。带上周涛掌握的所有资料，换张明远和那个‘大计划’的真相。”
短信后面，附上了一张照片——张明远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背景是杂乱的废弃车辆。他还活着，但看起来状态很差。
“不能去！”苏晚晴抓住林凡的手臂，“这太危险了！”
王胖子也说：“凡哥，这明显是鸿门宴！谁知道他们埋伏了多少人！”
林凡看着照片里张明远绝望的眼神，沉默了很久。
“我得去。”他最终说，“不仅是救张明远，更是要弄清楚，陈威廉到底在谋划什么。那个‘大计划’，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那我跟你一起去！”王胖子拍着胸脯，“我虽然胖，但关键时刻能挡子弹！”
柳青青也举手：“我可以远程支援！带上隐藏摄像头和麦克风，我能看到听到现场情况！”
苏晚晴看着林凡，眼中满是担忧，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我们会做最周全的准备。”
夜深了。城市逐渐沉睡，但腾飞科技的灯光依然明亮。一场更危险的博弈，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
迷雾依然重重，但林凡知道，只有深入迷雾，才能找到柳暗花明的那条路。
而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