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医院暖春的清晨,梧桐枝抽出嫩黄的新芽,急诊楼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苏然团队结束为期三年的海外交流学习,今日正式归来。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下,苏烈率先下车,褪去了当年的浮躁,一身剪裁合体的白大褂衬得他沉稳内敛,手里拎着一个便携微创器械箱;江辰跟在后面,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却少了几分尖酸刻薄,袖口的银色袖扣换成了仁心医院的院徽样式;沈星瑶抱着一台轻薄的AI导航终端,眼神明亮,身后跟着推着设备的林默,两人手里的新型微创器械泛着柔和的金属光泽。
赵峰、严辰、林溪早已在门口等候,三年不见,每个人都有了成长:赵峰成为肝胆外科的学科带头人,严辰统筹着国际医疗合作项目,林溪则成了急诊麻醉的骨干力量。“欢迎回家!”严辰走上前,递过一份加急病例,“刚接到黔西南基层医院的转诊,一个棘手的病例,等你们好久了。”
苏然接过病例,指尖划过纸面,三年海外学习的沉淀让他的气质愈发沉稳:“慢慢说,我们先去办公室,刚好把海外学到的技术和大家同步一下。”
急诊办公室里,三年前的“AI+微创”示范牌早已换成了“国际微创医疗合作中心”,墙上挂着团队在哈佛医学院、慕尼黑大学医院交流的合影,还有全球各地患者送来的锦旗。沈星瑶快速连接AI终端,调出海外学习的核心成果:“我们优化了‘极速手术模式’,结合国外的精准重建技术,将复杂肝胆手术的成功率提升到98%;林默研发的便携微创设备,重量减轻了60%,适合基层医院山区转运;江辰主导的胆道吻合技术,解决了多次术后复发的难题。”
江辰拨了拨头发,语气温和却专业:“海外的经验告诉我,技术再先进,也离不开临床经验的沉淀。尤其是老年复杂病例,不能只靠AI和设备,手感和判断同样重要。”
苏烈点点头,打开便携器械箱:“我在国外跟着布朗教授做了上百台小儿微创手术,还有基层远程指导的经验,现在处理复杂血管分离,比以前更有把握了。”
就在这时,分诊台的护士慌慌张张跑进来:“苏主任!患者到了!男性,78岁,叫张守义,是青石镇的老茶农,也是陈远志叔叔当年义诊时救助过的患者。三年前做过肝癌根治术,现在复发,合并肝胆胰联合畸形、胆道闭锁,还有门静脉高压,之前在上海、北京的医院都看过,都说‘手术风险极高,不敢做’,家属抱着最后希望来的。”
众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张守义被推进抢救室,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皮肤黄得像蜡,腹部胀得高高隆起,呼吸微弱,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陈医生……苏医生……救救我……”
陈远志早已在抢救室等候,三年来,他的记忆基本恢复,成为了团队的顾问,手里拿着当年给张守义义诊的旧病历:“老张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肝癌复发的病灶侵犯了肝门部血管,肝胆胰的解剖结构完全紊乱,还有多年的肝硬化,凝血功能极差。三年前的手术留下了严重的组织粘连,现在要做‘肝癌复发灶切除+胆道重建+门静脉减压’三联手术,难度远超我们之前做的连体婴分离术。”
苏然调出增强ct和AI三维重建影像,屏幕上的肝胆胰像一团缠绕的乱麻,复发的癌灶紧贴着肝动脉和门静脉,胆道闭锁的部位的狭窄段只有0.1厘米,周围布满了细小的侧支血管,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大出血或肝衰竭。“用我们海外学到的精准重建技术,配合AI导航,应该可以尝试。”苏然的语气坚定,“苏烈负责切除复发灶,江辰做胆道重建,赵峰守护门静脉循环,沈星瑶AI实时定位,林默操控便携设备,林溪负责麻醉,严辰统筹应急调度。”
团队立刻投入术前准备,这是他们回国后的第一台复杂手术,也是对海外学习成果的第一次检验。沈星瑶用AI模拟了50种手术方案,筛选出最优解,标注出每一个关键操作点和风险区域;林默调试着新型便携微创设备,将柔性探头的精度调到极致;江辰反复研究胆道吻合的细节,避开之前手术留下的粘连痕迹;苏烈则在模拟手术台上,一遍遍练习癌灶切除和血管分离的动作,三年的海外历练让他的操作愈发精准沉稳。
陈敬之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的他虽已年过八旬,却依旧精神矍铄:“然侄,老张的病例我看过了,复杂程度远超预期。你们海外学到的技术很先进,但老年患者的身体耐受度差,还有多年的手术疤痕和组织粘连,不能只靠技术硬闯,要兼顾精准和稳妥。我已经让助手把我当年处理类似病例的笔记发过去,你们好好看看。”
“谢谢陈老。”苏然点点头,“我们已经结合AI和海外技术制定了方案,术前准备已经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手术。”
家属那边,张守义的儿子张建国红着眼眶说:“苏主任,我们知道手术风险大,但我父亲这辈子不容易,当年是陈医生救了他,现在我们还是信你们。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感谢你们。”
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请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用最好的技术,尽最大的努力。”
手术前一夜,急诊办公室的灯亮到深夜。团队成员围坐在一起,反复推演手术流程,排查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风险。沈星瑶的AI系统突然发出预警:“模拟显示,癌灶切除后,门静脉可能出现突发出血,AI定位有0.5秒的盲区,无法及时捕捉出血点。”
“0.5秒的盲区,足够致命。”赵峰皱着眉头,“老年患者的血管弹性差,一旦出血,很难止血,就算用最快的止血凝胶,也可能来不及。”
江辰盯着AI影像,陷入沉思:“海外处理这种情况,会用预防性血管结扎,但老张的门静脉侧支循环太多,结扎后可能导致肝缺血坏死,行不通。”
苏烈尝试调整手术步骤:“要不先做门静脉减压,再切除癌灶?但这样会增加癌灶扩散的风险。”
林默推了推眼镜:“设备可以再优化,但时间来不及了,明天一早就要手术,现在调整参数,可能会出现不稳定。”
团队陷入了僵局。三年海外学习,他们掌握了最先进的技术,拥有最精准的设备和AI辅助,但面对这个兼具“复发、畸形、粘连、老年体弱”的复杂病例,还是遇到了瓶颈。苏然看着屏幕上张守义微弱的生命体征,又看了看陈敬之发来的旧笔记,心里突然泛起一丝犹豫——他们的技术足够先进,但经验,似乎还少了点沉淀。
“要不,联系陈老,让他过来指导?”林溪轻声提议,“陈老一辈子处理这种老年复杂病例,经验比我们丰富,或许他能找到解决办法。”
江辰点点头:“我同意。技术再先进,也抵不过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老张的情况,不能赌。”
苏然沉默了片刻,拨通了陈敬之的电话。电话那头,陈敬之的声音沉稳:“我已经猜到你们会遇到困难,我现在就动身,连夜赶到仁心,明天一早,我在手术室等你们。”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敬之就赶到了医院,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和一支老旧的手术放大镜——那是他用了几十年的工具。“老张的情况,核心问题不是癌灶切除,也不是胆道重建,而是门静脉侧支循环的保护。”陈敬之坐在办公室里,指着ct影像,“你们的AI标注了主要血管,但忽略了这些细小的侧支循环,这些侧支是老年患者肝脏供血的重要补充,一旦损伤,就会导致肝缺血坏死。”
他拿起手术放大镜,指着影像上的细微之处:“还有这里,三年前的手术疤痕导致组织粘连异常紧密,你们用激光分离,很可能损伤深层的胆道和血管,应该用‘钝性分离+精准剥离’结合的方式,慢慢来,不能追求速度。”
团队成员围在一旁,认真倾听,眼里满是敬佩。沈星瑶快速调整AI模型,加入了侧支循环的标注:“陈老,我现在优化AI导航,把侧支循环都标注出来,实时预警。”
“不用急。”陈敬之摆摆手,“AI是辅助,最终的判断还是要靠人。手术时,我来主刀,你们配合我,刚好把海外学到的技术和临床经验结合起来,这也是一种传承。”
苏然心里一震,看着陈敬之苍老却坚定的身影,又看了看团队成员,轻声说:“好,还是让老主任做吧。我们配合您,把这台手术做好。”
这句话,没有丝毫气馁,只有对前辈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还有三年海外学习沉淀下来的谦逊——他们知道,技术可以超越前辈,但经验的沉淀,需要岁月的打磨,前辈的智慧,永远是他们前行的底气。
手术当天,手术室里挤满了医护人员,还有海外医疗合作机构的专家通过远程直播观摩。无影灯亮起,陈敬之站在主刀位,手里握着林默改良的柔性探头,动作缓慢却精准。“先做门静脉减压,暴露侧支循环。”陈敬之的声音沉稳,“苏烈,帮我稳住探头,角度调整5度,避开这个侧支血管。”
“收到!”苏烈的动作沉稳,三年的海外历练让他能精准配合陈敬之的操作,没有一丝偏差。
沈星瑶的AI系统实时标注着血管和癌灶的位置,江辰在一旁协助暴露视野,语气恭敬:“陈老,胆道闭锁的部位已经暴露,是否可以开始重建?”
“再等等。”陈敬之摇摇头,“先剥离粘连组织,用钝性分离,慢慢分开疤痕组织,不能着急。”他的手指纤细而有力,操控着分离钳,一点点剥离粘连的组织,动作轻柔得像抚摸羽毛,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让他能精准判断每一处组织的边界,避开所有风险区域。
林默盯着设备参数,实时调整:“陈老,探头压力稳定,AI显示侧支循环无损伤。”
赵峰紧盯着监护仪,报着数据:“患者血压110\/70mmhg,心率75次\/分,凝血功能正常。”
手术进行得有条不紊。陈敬之没有追求速度,而是一步步稳步推进,将海外的精准技术和自己的临床经验完美结合:先用钝性分离剥离疤痕组织,保护好侧支循环;再用激光精准切除复发的癌灶,止血干净利落;然后由江辰配合,进行胆道重建,采用海外学到的吻合技术,避免术后复发;最后做门静脉减压,植入生物可吸收支架,恢复血流通畅。
中途,果然出现了AI预警的盲区——一处细小的门静脉分支突然渗血,AI系统延迟了0.3秒才捕捉到。就在众人紧张之际,陈敬之已经凭借手感,快速用止血凝胶封堵了出血点:“老年患者的血管脆弱,不能只靠AI,手感和判断,是多年手术练出来的。”
苏然看着陈敬之沉稳的操作,心里满是感慨。三年海外学习,他们掌握了最先进的技术,拥有最精准的设备,但在前辈的经验面前,他们才明白,医学不是冰冷的技术和数据,而是温度、手感和岁月的沉淀。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比预期的时间长了一倍,但每一步都稳妥无比。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陈敬之长舒一口气:“手术成功,癌灶切除干净,胆道和门静脉通畅,无明显出血。”
手术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远程直播的海外专家纷纷发来祝贺,称赞这是“技术与经验的完美融合”。张守义的生命体征稳定,监护仪上的数值渐渐恢复正常,黄疸的症状也开始缓解。
术后,团队围在陈敬之身边,认真请教着手术中的细节。“你们的技术已经超越了我们这一代人,”陈敬之笑着说,“但医学之路没有终点,技术在进步,经验也需要不断沉淀。海外的技术很先进,但要结合中国患者的情况,结合临床经验,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江辰点点头:“陈老,我之前太执着于技术的精致,忽略了经验的重要性,这次受教了。”
“我也是,”苏烈说,“在国外总想着追求速度和精准,却忘了老年患者的特殊性,还是老主任考虑得周全。”
苏然看着陈敬之,又看了看墙上的合影,轻声说:“还是让老主任做吧,这句话不是退缩,而是我们明白,尊重前辈,传承经验,才能让技术走得更远,才能真正守护好每一个患者。”
三天后,张守义的病情逐渐好转,黄疸消退,能坐在床上喝小米粥了。他握着陈敬之的手,眼里满是感激:“陈医生,几十年前是你救了我,现在又是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陈敬之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苏然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功劳,他们的技术很先进,以后,还要靠他们守护更多人。”
团队开始整理这台手术的经验,将陈敬之的临床技巧和海外学到的技术结合起来,优化出适合老年复杂肝胆病例的治疗方案。沈星瑶将陈敬之的手术手感和判断,融入AI系统,让AI不仅能精准定位,还能模拟临床经验,更适合基层医生使用;林默则根据手术需求,进一步改良便携微创设备,加入了“钝性分离辅助功能”;苏烈和江辰一起,整理出复杂病例的操作手册,用于基层医生的培训。
严辰拿着国际合作的邀请,笑着走进来:“国外的医院看到这台手术,邀请我们团队去做经验分享,还要和我们联合开展老年复杂肝胆病例的研究项目。”
苏然点点头,目光扫过团队成员,又看向陈敬之和陈远志:“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传承的意义。我们会把老主任的经验,结合海外学到的技术,推广到更多地方,让基层的老年患者,也能享受到精准而稳妥的治疗。”
暖春的阳光透过急诊楼的玻璃,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梧桐枝的新芽长得愈发嫩绿,像一个个充满希望的生命。急诊室的呼叫铃又响了,是一位基层转来的老年肝胆患者,家属手里拿着张守义的康复案例,眼里满是信任:“苏主任,陈老,我们相信你们,求你们救救我父亲。”
陈敬之看着苏然团队,笑着点了点头。苏然、苏烈、江辰、沈星瑶、林默等人并肩而立,眼神坚定。“老主任,我们配合您。”苏烈说。
陈敬之摇摇头,拍了拍苏然的肩膀:“这次,你们主刀,我来指导。年轻人,要敢于担当,经验,是在一次次手术中沉淀下来的。”
手术室的无影灯再次亮起,新型微创设备运转起来,AI导航清晰明亮,苏然站在主刀位,动作沉稳而精准,身后是默契配合的团队,身旁是保驾护航的前辈。三年海外学习的沉淀,前辈经验的传承,让他们明白,医学的进步,从来不是孤军奋战,而是老带新、新补老,是技术与经验的共生,是初心与坚守的传承。
苏然握着柔性探头,脑海里想起那句“还是让老主任做吧”——这句话,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它让团队懂得了谦逊,懂得了传承,懂得了医学的真谛不仅是先进的技术,更是敬畏生命的初心,是岁月沉淀的智慧。
急诊楼的灯光依旧明亮,守护着每一个求医的身影。苏然团队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带着海外学到的技术,传承着前辈的经验,扎根基层,走向世界,用精准的技术、温暖的初心,守护着每一个生命,书写着属于中国医者的传承与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