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拔腿就往村北头跑,谢云、林小勇和赵磊紧随其后。村北头住的大多是老人,晚上睡得早,此刻尖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夹杂着哭喊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跑过两条窄窄的田埂,就看到几户人家的灯亮了起来,村民们拿着手电筒,围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外。沈辞挤进去一看,院子里,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身边躺着一个小男孩,大概五六岁,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张嫂子,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了?” 林小勇认出女人是村北头的张桂兰,赶紧上前问道。
张桂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手指着院子里的柴房,声音颤抖:“刚…… 刚才我听到孩子哭,跑出来一看,就看到一个黑影抱着孩子往柴房跑,我追过去,黑影就跑了,孩子…… 孩子就躺在这儿,不动了……”
谢云立刻蹲下身,检查小男孩的情况。她摸了摸孩子的颈动脉,又翻开孩子的眼皮,脸色越来越沉:“还有呼吸,但很微弱,额头有明显的撞击伤,身上还有几道抓痕,得赶紧送医院!”
“我去开车!” 赵磊转身就往派出所跑,村里只有派出所那辆吉普车能载人,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
沈辞蹲在张桂兰身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张嫂子,你别慌,慢慢说,那个黑影是什么样的?穿什么衣服?有没有看到脸?”
张桂兰努力平复情绪,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天黑,我没看清脸,就看到黑影很高大,比正常男人高一头,身上好像披着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跑起来很快,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野兽叫……”
“毛茸茸的?还发出野兽叫?” 沈辞心里一沉,这和之前王奶奶看到的 “站起来走路的黑影”、现场发现的兽靴脚印完全对上了,“你听到孩子哭到跑出来,大概过了多久?黑影往哪个方向跑了?”
“也就一两分钟,” 张桂兰指着院墙外的小路,“黑影翻上墙就往村后的山路跑了,我看到他跑的时候,掉了个东西下来……”
谢云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沿着院墙查看,很快在墙根的草丛里找到一个小小的金属片。金属片大概指甲盖大小,上面有几道划痕,边缘有些生锈,看起来像是某种工具上掉下来的零件。
“沈队,你看这个,” 谢云把金属片递给沈辞,“像是兽靴上的鞋扣,或者是某种刀具的零件,上面还沾着一点黑色的纤维,和之前发现的毛发质地很像。”
沈辞接过金属片,放在手电筒下仔细看:“不管是什么,这都是重要线索。林小勇,你留在这儿安抚张嫂子和村民,我跟谢云去村后的山路看看,说不定能追上那个黑影!”
两人刚翻过院墙,就看到赵磊开着吉普车过来了,车后座还坐着村里的赤脚医生。“沈队,先送孩子去医院吧!” 赵磊喊道,“赤脚医生说孩子的情况不能耽误!”
沈辞犹豫了一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咬牙道:“谢云,你跟赵磊送孩子去医院,顺便把金属片和新发现的线索带给市局化验,我去山路追查黑影,有情况随时联系!”
“你小心点!” 谢云知道时间紧迫,没多犹豫,立刻和赵磊、赤脚医生一起把孩子抱上车,吉普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沈辞从派出所拿了手电筒和手铐,独自往村后的山路走。山路崎岖,长满了杂草,晚上更难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他沿着山路往上走,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晃动,照出满地的碎石和落叶。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突然听到前面的树林里传来 “沙沙” 的声音。沈辞立刻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慢慢往树林里挪。借着月光,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蹲在树下,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兽皮,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朝着沈辞的方向看过来。沈辞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很凶狠,像是要吃人一样。黑影站起身,大概有两米高,比沈辞高出一个头,他朝着沈辞低吼一声,声音和张桂兰说的 “野兽叫” 一模一样。
“站住!我是警察!” 沈辞掏出警官证,大喝一声,“你跑不掉了,赶紧束手就擒!”
黑影没有说话,反而朝着沈辞冲了过来。沈辞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伸出腿绊倒了黑影。黑影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身上的兽皮掉了一角,露出里面的工装裤。
沈辞趁机扑上去,想要按住黑影,却没想到黑影的力气很大,猛地翻身把他推开,爬起来就往树林深处跑。沈辞追了几步,看到黑影跑的时候,从口袋里掉了个东西下来,他弯腰捡起,发现是一个小小的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装着几根黑色的毛发,还有一小瓶透明的液体,瓶身上没有标签,但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沈辞心里一动,这液体说不定就是处理毛发的药剂,可还没等他细想,就听到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 —— 是谢云和赵磊回来了!
“沈队!你没事吧?” 谢云跑过来,看到沈辞没事,松了口气,“孩子已经送到医院了,医生说幸好送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市局那边说,金属片确实是兽靴上的鞋扣,上面的纤维和之前的毛发是同一种物质,都是经过处理的人发,而且那瓶透明液体,是福尔马林和酒精的混合物,专门用来硬化毛发的!”
“福尔马林和酒精?” 沈辞皱起眉,“这东西不是医院或者实验室才有的吗?村里谁能弄到?”
“市局还说,之前偷家禽现场的脚印,虽然是王大柱的,但脚印旁边的黑色毛发,不是王大柱的,而是这个黑影的,” 谢云补充道,“也就是说,王大柱只偷了家禽,杀猪、伤害孩子的,都是这个黑影,他故意在偷家禽现场留下毛发,就是为了嫁祸给王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