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琮秋已经把东西都给归置好了,挎包就放在枕头边上,这个包里装的就是剧组最珍贵的胶片。
可能好多人对八十年代的电视剧胶片没什么概念,他不是像x光片那样一大张,也不是像黑胶唱片那样一张圆的;它其实跟相机胶卷长差不多,35毫米的胶片能有多大?
白铁军把东西放好,也不急着爬到上铺去,俩人坐在外边的椅子上,人手一根烟 。
王琮秋一脸戏谑:“你小子行啊,当着老丈人的面,都敢勾搭咱剧组的小姑娘。”
白铁军抓狂:“我不是他女婿!”
这已经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人家李幸压根对他就没有这种感情!
王琮秋挤眉弄眼:“哎哎,和我说说,俩姑娘你究竟看上谁了?”油腻且下头。
白铁军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结果王琮秋还分析上了:“我觉得张青吧,模样长得又俊,还总喜欢跟你拌嘴,叔是过来人,我懂!”
你懂个der……
白铁军起身去上厕所,他怕再待在这儿,会忍不住以下犯上。
卧铺车厢比硬座车厢要安静得多,毕竟隔着一节餐车还有两三道门。春运的时候,门还会锁上。
白铁军去上厕所的时候,路过一对母女的身边,她抱着小孩也坐在过道上,桌子上还搁着奶瓶,白铁军下意识就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坏了!
他不动声色上完厕所,回来路过张青那个隔断的时候,冲她招手:“来一下。”
张青从中铺上跳下来,穿上鞋跟他走了。
看着他俩一起回来,王琮秋本来还想调侃两句,结果就发现白铁军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他把两人都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我感觉有点儿不对。”
王琮秋瞬间警惕了起来,第一时间就要拿包;白铁军按住了他,小声说:“紧里头快挨着厕所的地方,有个抱小孩的女的,我怀疑那孩子不是她的!”
“什么?”张青捂住了嘴,怕自己发出声音来;王琮秋也惊讶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到底怎么个情况?”
白铁军解释说:“那孩子太小了,小小的一点儿。”说着话还伸手比了个长短。
“我留意到她桌子上放的那个奶瓶,里面竟然竟然有大半瓶奶,这分量不对啊!太多了,这么小的孩子一顿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她冲这么多奶干什么?”
王琮秋闻言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叮嘱白铁军:“看着包,我过去看看情况。”
他先是装作要上厕所的样子朝那个方向去了,片刻后回来对白铁军说:“你说得对,量也太多了!别说一顿,都够吃三顿了。”
明明是三个人说话,却只有两个人听得懂,剩下一个人很容易抓狂的好么。
张青就处在抓狂的边缘了:“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白铁军对她说:“交给你个任务。你等个10分钟左右,去上厕所,路过的时候故意停下来夸她孩子可爱,然后装作毛手毛脚的去摸一下奶瓶。”
谁家好人没事儿干去摸婴儿奶瓶啊!张青刚要拒绝,就听白铁军说:“然后回来告诉我温度。”
王琮秋都听得一愣,他刚才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张青本就聪慧,现在更是已经有了猜测:“铁军,你是说那孩子是她偷来的?”
白铁军揉了揉眉心:“我也只是猜测,但如果是……”
王琮秋立马打断了他:“没有如果,必须弄清楚!”
张青也很有正义感的附和:“王指导说的没错,这任务就交给我吧。”
“……”
过了10分钟,张青假意去上厕所,还故意大声冲白铁军说了句:“我去上厕所,等我回来!”
她故意制造动静就是为了引起那个女人的注意,张青还哼着歌,脚步轻快。
她从女人身边路过,又折返回来,眯着眼睛夸那孩子:“好可爱呀……”一副被萌化了的表情。
女人瞬间抬起头来,见是个年轻的姑娘后,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又伸手想去拿奶瓶给孩子喂奶。
张青手快,一把将奶瓶抓到了手里,然后心里便“咯噔”一下。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非常热情地说:“同志,我来帮你!”
女人非但不感谢,还一把将奶瓶给抓了过去,就跟抢的一样。
张青故意问她:“这是你孩子呀,她多大啦?”
可能是张青这张脸生的实在是好看,又带着点儿婴儿肥,眼神又清澈得像没被知识污染过一样,女人这才放下了防备,回了她一句:“才满月。”
张青问她:“这么小你就带他来坐车呀?他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女人看她是真喜欢小孩,才跟她攀谈起来:“是儿子,我男人和村里人到大城市去搞建筑去了,孩子生下来都还没有看过,让我带孩子过去见他。”
张青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一个年轻的姑娘,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懂小孩呀。
不过好在白铁军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走开上厕所去了。
从厕所出来,路过女人身边的时候,张青还友好地打了声招呼,才往回走。
女人抬头看他们,发现原来是一家三口,那个年轻的长的英俊的应该是她丈夫,那个又老又丑的应该是她公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王琮秋也就是手里没有大关刀,否则已经冲过去了:“劝我也没用,我刨死她!”
张青刚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说道:“她说那孩子才刚满月,还有我摸了奶瓶,冰凉冰凉的!”
白铁军和王琮秋对视了一眼,愈发觉得这女人不对劲了。
他们仨正商量呢,白铁军又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女人居然光脚穿一双拖鞋?
没有错,三月底、四月初,她一个还在坐月子的产妇,在不讲究也不能就穿一双泡沫拖鞋吧?
越看就越可疑,白铁军和王琮秋商量:“王叔,咱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