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合上电脑，窗外的夜色已经深沉。他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张纸条仔细折好，放进胸前口袋。张宇站在一旁，盯着屏幕上那个神秘符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王气尽矣？”张宇低声念着，“这到底是谁留的？预言？威胁？还是……提示？”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李毅语气平静，“我们得先处理眼前的事。”
门外站着的是资料组的小陈，手里还拿着几份整理好的文档。“李老师，我们按您的要求，开始整理西汉后期衰落的相关资料了。”
“很好。”李毅点头，“把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四个方向分开，先做初步筛选。”
“已经分好了。”小陈递上文件夹，“不过我们在土地兼并问题上发现了一份特别详细的记录，里面提到很多地方豪族在西汉末期势力膨胀得非常快，甚至能左右地方官员任免。”
“嗯。”李毅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这不是孤立现象，而是系统性崩坏的一部分。”
张宇凑过来瞥了一眼：“所以这帮人不只是占点地、收点租那么简单，他们是真正在掏空王朝根基。”
“没错。”李毅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整个团队成员，“接下来三天，我们要完成对所有相关史料的初步分析，目标是找出西汉由盛转衰的核心原因，并为后续之播提供理论支撑。”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历史分析，而是一场对现实的映照。
三天后，资料室堆满了标注密密麻麻的文献复印件。李毅坐在会议桌主位，面前摊开一张图表，上面清晰列出了西汉后期的政治结构变化、经济分配失衡、军事力量衰退和文化思想转变。
“总结下来，有三个关键因素。”他敲了敲桌面，“第一，外戚专权，导致中央集权失效；第二，土地兼并严重，社会阶层固化，底层百姓失去上升通道；第三，自然灾害频发，财政赤字扩大，边疆战事不断，最终压垮了整个国家机器。”
张宇翻着手中的数据表，插话道：“而且这些因素之间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比如外戚掌权，导致政策僵化，无法有效应对灾荒；灾荒加剧贫富差距，又促使更多百姓流离失所，进一步削弱统治基础。”
“没错。”李毅点头，“这就像一场慢性病，一开始症状不明显，但等你意识到问题时，已经深入骨髓。”
“那我们该怎么向老祖宗们解释清楚呢？”一名年轻研究员皱眉，“他们未必理解这种复杂的因果关系。”
“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李毅说，“我们准备一套图文并茂的讲解方案，结合具体案例，让他们看到这些政策是如何一步步拖垮一个强盛王朝的。”
张宇咧嘴一笑：“我来加个特效，让画面动起来，看得更直观。”
第二天下午，直播间再次开启，各朝代老祖宗们的影像陆续接入。画面中，秦将蒙恬正襟危坐，唐初名臣魏徵眯着眼睛打量屏幕，汉武帝刘彻则端着一杯茶，神色专注。
“各位前辈。”李毅对着镜头说道，“今天我们不讲辉煌，只讲教训。我们将剖析西汉后期为何从巅峰走向衰落。”
他轻轻一点，屏幕上出现一幅幅图表和动态演示：土地分布图逐渐向少数贵族集中，赋税负担越来越沉重，军队战斗力逐年下降……
“这是西汉后期的土地兼并情况。”李毅指着画面，“可以看到，到了成帝时期，超过七成的土地集中在不到百分之五的人手中。”
“这跟我们那时候的情况差不多。”刘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我当时也想过限制豪强，可惜阻力太大。”
“您当时的做法是打压一批，扶持另一批。”李毅点头，“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因为制度本身没有改变。”
“确实。”刘彻叹了口气，“后来王莽篡位，也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外戚专权。”李毅切换画面，“从霍光到王莽，再到王氏家族，西汉的权力核心被外戚牢牢掌控，皇帝成了傀儡。”
“你们说，如果当初有人能及时改革，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一位南朝士人问道。
“理论上是可能的。”李毅答道，“但在实际操作中，改革往往意味着触动既得利益者的蛋糕，阻力极大。”
“那第三个问题呢？”蒙恬问。
“第三个问题，是天灾与财政崩溃。”李毅调出一组数据曲线，“从元帝开始，黄河泛滥频繁，加上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朝廷无力赈灾，导致民变四起。”
“听上去像是雪崩前的最后一根稻草。”张宇在一旁吐槽，“前面一堆裂缝，最后来一场雨，直接塌了。”
众人哄笑。
“但这不简简单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毅认真地说，“而是结构性问题积累到临界点后的总爆发。”
答疑环节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老祖宗们的问题五花八门，有的关注军事将领选拔，有的追问税收制度细节，还有人想了解西汉晚期的思想变迁。
“你们这次剖析得很透彻。”刘彻最后评价道，“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当年的一些决策。”
“谢谢刘彻陛下。”李毅微笑，“我们希望这次剖析不仅能帮助大家理解西汉的兴衰，也能为其他朝代提供借鉴。”
“这才是真正的历史回溯。”魏徵点头，“不是为了怀旧，而是为了警醒。”
深夜，会议室只剩李毅和张宇两人。屏幕上还残留着刚才的图标痕迹，空气中飘着咖啡和泡面的味道。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做到吗？”张宇忽然开口。
“做到什么？”
“影响历史。”张宇看着他，“或者说，引导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