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高原地区的异常状况后,蓝杉又看了看地图上,种花家主体几近光复,还有台岛与琉球两大岛尚未派人前去处理,以及南洋的各宣慰司还未去平定。
华北平原(含中原)、黄淮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含江淮与两湖)、四川盆地(以成都平原为核心)、长三角、珠三角、关中平原,以及东南沿海的闽浙丘陵盆地等地的祭坛已经连成一片,没有任何死角。
东北、草原、西北、西域、云贵等地,实在地广人稀,还有不少地方没有进入地图的全时警戒范围。
但种花家几千年的文明遗产实在丰厚,无需喂什么手绘制地图,各地的地理信息就已在地图上全部点亮,地形细节什么的也都清晰呈现。
此时的人口堪堪突破 2.4 亿,这里面既包含 200 余万印第安人、从楚科奇半岛延伸至乌拉尔山东麓的通古斯语族部落与漠北冰原上的各族群,也有乌拉尔山西麓到喀山之间的 120 余万人,还有高句丽遗民约 650 万。
还是种花民族的 “血条” 厚,从明末乱世的 1 亿左右人口起步,即便历经 162 年 “野猪皮” 子孙及其帮凶的残酷统治,人口依旧翻了一倍。
真应了那句话:“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当然这里面也有 “落后分子”,比如那个 “野猪皮” 的好安答,蒙古各部及东北地区的蒙古人,如今只剩 200 万出头。这些年几乎没经历大规模战争,人口居然比清初时还少,真是件 “奇迹”。
蓝杉这天没去汉江那边自讨没趣,反倒选了个舒服的法子,窝在景福宫里混了一天,还顺便给正在整理典籍的姑娘们添乱。
傍晚吃晚餐时,只见熊影顶着一头像被狂风卷过的乱发,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球周围挂着两圈浓重的黑眼圈,一屁股坐到桌边时,椅子都被带得发出一声轻响,满肚子火气几乎要从紧绷的嘴角溢出来。
她扯着嗓子宣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看那些白皮写的文字一眼!多看一眼,我就改名叫小狗!”
蓝杉这才反应过来,熊影这两天除了吃饭时偶尔露个面,其余时间都不见踪影,没人知道她在忙什么。
看她这副模样,分明是从昨晚到现在压根没合过眼。
他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全面恢复药剂】,递过去时笑着说:“来来来,先别急着上火,喝了这药剂再说话。”
熊影接过药剂,仰头一口灌下。
这药剂的效果是真霸道,刚喝下没一会儿,熊影脸上的倦色就退了去,原本略显憔悴的脸蛋重新变回了平日里软乎乎的童颜;只是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好在清泉和陶语手脚麻利,一左一右配合着梳理,没一会儿就把她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
蓝杉等她们彻底安定下来,才开口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怎么,真没怎么……” 熊影含糊地摆着手,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她这两天一直在死磕当年澳门相关的旧文件呢!” 鹰歌在一旁拆台,半点没打算给小伙伴留面子。
红舞也跟着 “补刀”:“她还特意让哈里森?福特和普林尼?凯瑞去搜罗所有和古语演变相关的工具书,说要逐本研究呢!”
穗光也没打算 “放过” 她,笑着补充:“可那些工具书压根没帮上忙,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不时听她在哪里骂人。”
熊影被戳中痛处,更不爽了:“那些工具书简直是胡说八道!没看的时候我还能凭着上下文猜一猜,可看了它们那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解读,反倒连猜的思路都被搅乱了!更气人的是,工具书之间还互相‘打架’,现代学者的观点互相矛盾,现代说法和百年前的解读对着来,就连百年前的不同着作之间也吵得不可开交,这哪是工具书啊,根本就是个更大的坑!”
“我现在算是彻底服了清泉!她早就说过,五十年前那些白皮写的东西,根本就是精神病患者之间的胡言乱语,现在看来,这总结真是太对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无奈:“可就算是近五十年的着作,也跟和轻度精神病患者对话差不多,所以我才说,以后再也不看白皮写的那些破烂玩意了!”
蓝杉连忙打圆场:“这就对了嘛!那破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意思,你想玩,找些有意思的事做不就得了?”
“嗯,嗯”,熊影点点头,随即眼睛一亮:“那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啊?我想想”,蓝杉摸了摸头,灵机一动:“我们不是明天要去倭国嘛,那里火山多,咱们去‘玩’火山怎么样?”
“对啊!我们可以去研究火山!你想啊,黄石那边有那么多火山,早晚得想办法治理,正好倭国的火山也不少,咱们去那边先做些试验研究,多合适啊!” 清泉眼睛一亮,立马帮着找了个正经理由,“比如怎么实现火山的可控引爆、怎么在火山喷发后快速扑灭岩浆、又怎么让活跃的火山彻底变成死火山,这些问题研究起来可有意思了!”
蓝杉心里却打着另一个主意,他其实就想把江户边上那座常年冒烟的山给引爆,至于 “研究火山”,不过是随口找的由头。但既然姑娘们信了这个 “理由”,他也乐得由着她们去折腾,图个开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 “迷途知返” 的熊影安抚好了。之后大家热热闹闹吃了顿自己做的晚饭,各自歇息后,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等再睁开眼,已是1806 年 7 月 16 日,黄帝纪年四千五百零三年六月初一。
好像是算好时间,蓝杉一行人正准备出门,朴正义和金真珠就出现了。
“大人,各位娘娘,倭国的福冈地区已经清理妥当,今日正好可以去那里散散心。”
这朴正义倒真有些办事能力,六天时间里,他不仅将整个高句丽故地的秩序安顿得妥妥当当,还顺势率军推进到了倭国境内,提前清理了福冈一带的障碍。
“好,头前带路。”
一行人出了汉城南下,走了约莫四十公里,便抵达了水原。金真珠在一旁适时介绍:“此地素有‘汉城藩篱’之称,既是汉城南下的必经之路,也是抵御南方叛乱与外敌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城中还有一座华城行宫,是前朝的皇家别院。”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水原城顺着 “八达山” 的山势起伏而建,北侧紧临汉江的一条支流,清澈的江水绕着城墙缓缓流淌;整座城地势北高南低,高低错落间,天然形成了一道易守难攻的防御格局。
城市外围围着一圈土石混筑的城墙,周长约莫五公里,墙体厚实,看着就结实。整座城设了四个城门,门体以木材和石材为主料,拼接得严丝合缝,结构格外坚固;每个城门上方都建有城楼,城楼是两层歇山顶样式,飞檐翘角如展翅的飞鸟般向外延伸,看着气势恢宏,而且城门两侧还特意修了瓮城,若有敌人来犯,一进瓮城便能形成 “瓮中捉鳖” 之势,防御能力确实不俗。
更妙的是,城内的街道是规整的棋盘式分布,主干道笔直地连接着各个城门与官署、市集,方便日常通行;而穿插其间的巷弄却大多狭窄曲折,若是有敌人闯入,很容易在巷子里迷路,正好方便守军伏击,确实是为防御量身打造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