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光束穿透封界阵盘的金纹时,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那是邪魔统帅用最后残念凝聚的“空间刺”,藏在界痕节点最深处,专等林玄靠近时发难——它算准了林玄会护着明月,这一击,根本是冲着两人同归于尽来的!
“林玄!”苏清雪的冰剑刚递出一半,就被空间震荡震得偏了方向。凤霓裳的火鞭卷过来时,光束已近在咫尺,只能燎到光束边缘的紫黑魔息,根本拦不住!
林玄甚至来不及回头看光束的轨迹。怀里的明月还在虚弱喘息,天机笔从她指尖滑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响——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侧身,将明月死死按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迎向那道淬了怨毒的光束!
“噗嗤——”
光束没入血肉的声音闷得让人牙酸。紫黑魔息顺着伤口往血脉里钻,林玄感觉后背像被烙铁烫穿,混沌道体的金红光幕剧烈闪烁,却只挡住了不到三成的冲击力。他闷哼一声,眼前瞬间发黑,却死死咬着牙没松手——怀里的人不能有事。
“林玄!”明月在他怀里猛地抬头,看清他后背的血洞时,瞳孔骤然收缩。那道伤口从肩胛贯穿到腰侧,紫黑魔息在血肉里翻涌,连骨头都被蚀出了细密的孔洞,金红的血混着黑血往外涌,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袍。
“别……别乱动……”林玄按住她想挣扎的手,声音哑得像破锣。他能感觉到魔息在啃食本源,洞虚境八层的灵力正在溃散,可只要怀里的人还安稳,就觉得值。
空间刺的余波炸开时,雷风扑过来用连弩炮的炮筒挡住碎石,嘶吼着喊:“百草堂的人呢?快拿疗伤丹!”
云虚子和澹台雄也冲过来。老院长指尖凝着淡金灵力按在林玄后心,却被紫黑魔息震得缩回手,脸色凝重得可怕:“是‘蚀道魔毒’!专克修士道基,寻常丹药解不了!”
明月突然抓住林玄的手腕,指尖的天机笔不知何时被她攥在手里。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笔尖,金芒瞬间裹住林玄的伤口——那是她用天机术催发的“续命符”,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锁住魔毒蔓延!
“别……”林玄想阻止,却被她用眼神按住。
明月的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冰蓝色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映着他苍白的脸:“你护我一次,我护你一次,很公平。”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林玄,你听着,不准死。封印还没彻底稳固,中域还要你守,我……我们都还在等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暖流淌过林玄的心头。他看着她指尖因精血消耗而泛起的青白,看着她强撑着灵力画出的符印,突然笑了——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总用天机笔推演利弊的姑娘,早已把他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道基还重。
“傻丫头……”林玄抬手,想擦去她嘴角的血沫,指尖却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伤口处的紫黑魔息突然暴涨!蚀道魔毒被续命符激怒,竟开始啃食符印的金芒,连明月的精血都被它顺着符线往林玄体内拖——这毒竟能吞噬生机!
“不好!”澹台雄急得一掌拍在林玄心口,想把魔毒逼回去,却被魔息反震得后退半步,“它在借明月的精血变强!”
明月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可攥着天机笔的手却越收越紧:“锁……锁不住了……”
林玄猛地发力,将她从怀里推开。他转身背对众人,右手握住寰宇剑,左手按在后背的伤口上——归墟道则在掌心凝聚,淡金流光顺着指尖往伤口里钻!
“林兄!你疯了!”雷风看出他想做什么,惊呼出声——归墟道则吞噬魔毒的同时,也会吞噬他自己的灵力,稍有不慎就会道基崩碎!
“只有这办法……”林玄咬着牙,将归墟道则催至极致。淡金流光与紫黑魔息在伤口里疯狂纠缠,他能感觉到道基在震颤,灵力像开闸的洪水般往外泄,但怀里残留的明月体温,让他死死撑着不肯放手。
“用这个!”苏清雪突然扔过来一枚冰晶。那是她用本源冰魄凝结的“寒髓丹”,能暂时冻住魔毒的活性。林玄一把抓住冰晶按在伤口上,冰寒刺骨的凉意瞬间顺着血脉蔓延,紫黑魔息的蠕动果然慢了几分。
凤霓裳也扑过来,火鞭缠上林玄的手腕,赤红火芒裹着最后一丝凤元往他体内涌:“凤焰能烧魔毒,我帮你!”
三人之力叠加,归墟道则终于占了上风。淡金流光一点点将紫黑魔息往伤口外逼,当最后一缕魔毒被凤焰烧成灰烬时,林玄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坐在地。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但魔息总算彻底清除了。
明月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就不肯松手。她的手指抚过他后背的血洞,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烫得他微微一颤。
“疼吗?”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林玄转过头,看着她哭花的脸,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这个动作很自然,像做过千百遍一样。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墨香,轻声说:“不疼。能护着你,就不疼。”
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随即慢慢放松,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那声音比任何天机推演都让她安心。
“以后……别再这么傻了。”她闷闷地说。
“你也一样。”林玄收紧手臂,“不准再用精血画符,你的命,比符印金贵。”
苏清雪别过头,悄悄擦掉眼角的湿意。凤霓裳撞了撞她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笑——谁都看得出,这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总算在生死关头捅破了。
雷风挠了挠头,转身去帮云虚子检查封界阵盘,嘴里还嘟囔着:“早该这样了……害得老子捏了把汗……”
云虚子和澹台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老院长捋着胡须叹道:“少年人啊……总是要经点生死,才懂珍惜。”
阵盘上的金纹彻底稳定下来,界痕节点处再无魔息溢出。陨魔渊的黑雾已散去大半,天边甚至透出了淡淡的晨光——那是中域的朝阳,正一点点照亮这片曾被邪魔笼罩的土地。
林玄抱着明月慢慢站起身。他后背的伤口还在疼,但心里却暖得厉害。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全结束,幽影殿的余党还在潜伏,域外的邪魔或许还会找到新的裂缝,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怀里这个愿意用精血换他性命的姑娘,他就什么都不怕。
“走吧。”他对众人说,声音虽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该回家了。”
联军将士们围过来,没人说话,只是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们。林玄牵着明月的手走在前面,苏清雪和凤霓裳并肩跟在后面,雷风扛着连弩炮殿后——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幅最安稳的画。
封界阵盘在他们身后泛着柔和的灵光,彻底锁死了通往域外的裂缝。邪魔的入侵,总算暂时被挡在了中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