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文敏锐地捕捉到我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那双深邃的眸子狐疑地凝视着我,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想搬过去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仓促间只能编造借口,斟酌着字句说道:“季知好应该多陪陪叶萍。我们可以晚点再讨论搬家的事,不过莫莉现在可以先留在这儿,我楼下有不少空房间。我欢迎她们来,这样季知好和我妈妈也能有个伴儿。” 我的语气尽量显得自然,可心里却七上八下。
陈伟文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点头说道:“好啊,是该让季知好陪陪她奶奶。我们以后再决定也不迟。”
他的话语里满是理解与包容,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晚饭后,柔和的灯光洒在客厅,我们依偎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我们回忆着在海陵岛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正打算给妈妈打电话分享这份惬意时,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我们相视一笑,眼神中都带着好奇,心里暗自揣测着来者何人。
我快步起身,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季宴礼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烦躁。
似乎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与他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不过,感受到身旁陈伟文沉稳的气息,我内心又涌起一股踏实感。
我按下开门按钮,不一会儿,季宴礼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形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我太了解他了,仅凭这憔悴模样,就能猜到叶萍的病情一定让他焦头烂额、满心无助。
季宴礼看到我,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璟柔。”
我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什么事?” 侧身让他进门。
这是我们离婚后,他第一次踏入这个家门。
他站在门口,目光在客厅里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大概是期望能看到我的家人。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陈伟文。
季宴礼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脸色阴沉得可怕,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添了几分难看。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脚步顿住,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客厅,整个人僵在原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又压抑。
我实在没心思和他客套寒暄,径直朝着客厅走去。
与他擦肩而过时,我语气冷淡地说:“到底什么事,季宴礼?”
他走到沙发前,硬着头皮朝陈伟文点了点头,挤出一句生硬的招呼:“陈先生。”
陈伟文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示意,随后站起身,双手插兜,从容说道:“我去书房。”
说着便迈步上楼,那自然的姿态,仿佛早已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举一动都透着一家之主的气场。
季宴礼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不满与嫉妒,死死盯着陈伟文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随后,他语气不善地问我:“他住在这儿?”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季宴礼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开口:“呃…… 我妈妈不想去医院。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时,眼神中交织着矛盾、无助与深深的疲惫,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
我看着眼前这个沮丧的男人,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就不能别这么说吗?一直以来,遇到这种大问题你都会给我出主意的……”
季宴礼语气中带着恼意,怨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仿佛我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
他的激动模样差点让我笑出声,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来找我。
我语气冰冷,毫不留情地说:“季宴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有妻子和儿子,这种事你不需要找我商量的。”
“姜璟柔,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这么多年了,我妈妈还是很依赖你。难道你对我们就没有一点亲情了吗?”
季宴礼带着怒气质问,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我在心里冷笑,他的想法简直荒谬,似乎还把我当成他家的 “救星”。
我毫不客气地反驳:“别这么说。当初你对我动手的时候,叶萍可没表现出什么亲情。也许你都忘了吧。而且,在你儿子的百日宴上,你们还公然咒骂我。”
“都这时候了,别再提过去的事了。”
季宴礼无奈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我无理取闹。
“你没听到你妻子今天说的话吗?我算什么人,能带你妈妈去看医生?我不知道你是选择性失忆了,还是故意为难我。总之,怎么处理你妈妈的事,只有你能做决定。我帮不了你。”
我语气坚决,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今的我,再也不想卷入季家那些复杂又糟心的事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