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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完食堂的“凡尔赛”表演,陆景川回到自己那历经磨难、刚刚收拾出个大概模样的洞府。看着依旧有些凌乱的房间和后院那触目惊心的“遗址”,他深刻认识到,必须尽快掌握这身不受控制的筑基期灵力,否则永无宁日。

这次他学乖了,不再好高骛远,决定从最细微、最基础的操作开始练习。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桌上一本用来垫桌脚的、不知名的纸质书籍上(反正不是功法)。

“目标,用灵力翻动一页。” 他定了定神,集中意念,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比发丝还细的灵力,如同无形的手指,探向书页边缘。

第一次——

嗤啦!

灵力稍一接触,那看似坚韧的书页如同被利刃划过,瞬间被撕裂成了好几片碎片,飘飘悠悠地落下。

陆景川:“……”

‘力道太大了!筑基期的灵力这么锋锐吗?!’

他不信邪,换了一本更厚实的兽皮册子。这次,他更加小心,将灵力输出减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程度。

第二次——

灵力如同微风般拂过书页……书页纹丝不动,连个角都没掀起来。

陆景川:“……”

‘太轻了!这灵力是棉花做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神识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仔细调整着灵力的强度、角度和持续性。那缕无形的灵力再次探出,轻柔地嵌入书页下方,然后向上微微一抬——

哗。

书页应声而起,流畅地翻过了一页,露出了下面的文字。

“耶!成功了!” 陆景川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脸上露出了如同孩童得到心爱玩具般的纯粹笑容,之前的挫败感一扫而空,“我就说嘛,熟能生巧!”

找到了感觉,他立刻乐此不疲地投入到各种“灵力生活化”的练习中。

用灵力控制茶壶倒水——第一次水柱如箭,射穿了屋顶(幸好洞府有自我修复阵法);第二次水滴如露,半天没倒满一杯;第三次总算水流潺潺,精准入杯。

用灵力隔空穿衣——第一次把衣服甩到了房梁上;第二次让两条裤腿缠在了一起;第三次终于顺利套上,虽然前后穿反了。

用灵力整理散落的玉简——第一次玉简互相碰撞,灵光乱闪;第二次叠得歪歪扭扭,一碰就倒;第三次总算码放整齐,如同列队的士兵。

整个下午,洞府内不时传来“砰”、“哗啦”、“哎呀”之类的声响,伴随着陆景川时而懊恼时而兴奋的自言自语。虽然状况百出,闹剧不断,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灵力的掌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提升,那种“力不从心”的滞涩感渐渐消失。

傍晚时分,夕阳给天际染上一抹暖橘。唐小柔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洞府门口,这次她怀里抱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药材包,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求知欲:

“陆师兄!我又来打扰你啦!今天我在处理‘赤炎花’和‘冰心草’的药性融合时遇到了难题,怎么都平衡不好那股对冲的灵力,炸了三次炉了!” 她的小脸垮了下来,带着点委屈,“师兄你一定要帮帮我!”

陆景川刚刚完成一次成功的“灵力穿针引线”(把断掉的玉佩挂绳接好了),心情正好,很爽快地一挥手:“没问题,小柔师妹尽管问!咱们就在这院里说吧,敞亮。”

两人就在还算完好的后院一角(避开了巨草残骸和墙洞)摆开阵势,唐小柔拿出她的小本本和药材,陆景川则凭借前世深厚的丹道底蕴,深入浅出地为她剖析药性冲突的关键,并提出几种巧妙的调和思路。

唐小柔听得连连点头,眼中异彩连连,对陆景川的崇拜之情几乎要溢出来。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眼神热切地看着陆景川,带着一丝憧憬和期待问道:

“对了师兄!你之前那个……就是那个先散功,再一举突破的‘涅盘筑基诀’,听起来好厉害!能不能……能不能也教教我啊?我也想试试!”

“咳咳咳……” 陆景川正端起一杯用灵力小心翼翼倒好的水准备喝,闻言差点一口水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秘法?那根本是天道强制修正加上一连串意外造成的惨案好吗!教你?那不是让你去自杀吗?!

但他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好强行压下咳嗽,脸上努力摆出严肃而高深的表情,沉声道:“小柔师妹,你的向道之心,为兄明白。只是……这‘涅盘筑基诀’非同小可,凶险异常,乃是行走于万丈悬崖之边缘,稍有不慎便是道基尽毁,万劫不复!非拥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者不可妄为。师妹你天赋过人,根基扎实,正当循序渐进,稳扎稳打,切不可因贪图速成而好高骛远,误了自身道途啊!”

他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配上他那刚刚突破、气息尚未完全内敛而自然流露出的一丝筑基威压,倒也颇有几分说服力。

唐小柔被他严肃的语气和“道基尽毁、万劫不复”这几个字吓到了,连忙收起那点小心思,乖巧地点头,后怕地说道:“师兄说得对!是我太急躁,太好高骛远了!多谢师兄提醒!我以后一定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院门处响起:

“陆师弟这里有客?”

一袭白衣的苏聆雪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清丽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目光扫过院中的陆景川和唐小柔。

陆景川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赶一块了?他赶紧起身招呼:“苏师姐?快请进!我们正在讨论丹道,师姐来得正好,一起交流交流?”

苏聆雪看着院内略显狼藉的景象(主要是巨草残骸和墙洞),又看了看摆满药材的石桌,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颔首,走了进来,在陆景川搬来的一个完好的石凳上坐下。

三人围坐,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唐小柔似乎有些怕这位气场清冷的苏师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叽叽喳喳。苏聆雪本身话少,只是静静坐着。

陆景川为了打破沉默,同时也存了点小小炫耀(巩固)刚刚练习成果的心思,决定露一手。他目光落在石桌中央的茶壶上,意念微动。

只见那青玉茶壶仿佛被无形的手托起,微微倾斜,一道清澈的水流如同受到精确引导般,稳稳落入苏聆雪面前的空杯中,水量恰到好处,水面微漾,却没有一滴溅出。接着,又为唐小柔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精准而优雅。

“师弟对灵力的掌控,越发精妙入微了。” 苏聆雪端起茶杯,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赞叹。她能看出,这并非什么高深法术,纯粹是对自身灵力极其精细的操控,这对于刚突破筑基期不久的修士来说,极为难得。

陆景川心里美滋滋的,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舒坦,表面却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师姐过奖了,不过是些微末伎俩,熟能生巧罢了,还差得远呢。”

说着,他为了显示自己“仍在努力练习”、“并未自满”,故意让神识“波动”了一下,操控茶壶的灵力随之微微一颤,那茶壶晃了晃,壶嘴里溅出了几滴茶水,落在石桌上。

“看,还是不够熟练,时有失手。” 他“懊恼”地叹了口气。

然而,在苏聆雪和唐小柔眼中,这分明是陆师兄在故意演示操控不当的后果,以身作则地告诫她们修行需谨慎,不可有丝毫懈怠!两女看得更加认真了,尤其是唐小柔,小脸上写满了“受教了”。

陆景川:“……”

这美丽的误会……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丹道讨论继续进行,气氛渐渐融洽。唐小柔毕竟是技术宅,谈到专业领域很快忘了拘谨,又提出了几个问题。说到兴头上,她突发奇想,满脸期待地看着陆景川:“陆师兄!光说不练假把式,能不能让我们亲眼看看你炼丹啊?就炼最基础的凝气丹就好!我们都想开开眼界!”

苏聆雪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也看向了陆景川,显然也颇有兴趣。

陆景川推脱不过,心想炼个最低级的凝气丹总不会出岔子了吧?便点头答应:“好吧,那就献丑了。”

他取出自己那个许久未用的、最低阶的青铜丹炉,又随意取了一份炼制凝气丹的普通材料。他本想像以前那样,随便控制下火候,走个过场,炼出几颗能看的就行。

然而,他低估了筑基期灵力的“质量”和对低阶材料的“碾压”效果。当他将灵力转化为丹火,注入丹炉时,那原本应该温和的火焰,瞬间变得如同烈日骄阳!筑基期精纯的灵力如同狂潮般涌入丹炉,那些低阶药材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彻底炼化、提纯、融合!

嗡——!!!

丹炉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嗡鸣,炉体瞬间变得通红,耀眼的光芒从炉盖缝隙中透射出来!紧接着,“砰”的一声,炉盖被炉内汹涌澎湃、几乎实质化的灵气猛地冲开!

咻咻咻——!

十二道流光如同受到惊吓的鱼儿,从丹炉中激射而出!每一道流光都包裹着一颗圆滚滚、龙眼大小、散发着惊人灵气波动的丹药!

“这、这是……” 唐小柔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一颗飞过的丹药,入手只觉得丹药温润,内部蕴含的灵气精纯而庞大,她仔细感知了一下,震惊得小嘴都合不拢了,“这灵气浓度……比药堂出售的上品凝气丹还要强上数倍!这怎么可能?!”

苏聆雪也面露惊容,她虽不专精丹道,但眼力不凡,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丹药的不凡,看向陆景川的目光更加深邃:“师弟的炼丹术……果然深不可测。” 她再次将这与那神秘的“涅盘筑基诀”联系了起来。

陆景川:“……”

他看着空中那些乱飞的、灵气逼人的丹药,自己也懵了。‘我真的……只是随便炼炼啊!就是想走个过场!这筑基期灵力是打了鸡血吗?!’

然而,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散发着浓郁灵光的丹药,突然齐齐发出了细微的“嗡嗡”声,仿佛拥有了生命!然后,它们不再直线飞射,而是像一群调皮的光点,开始在空中毫无规律地飞舞、盘旋、相互追逐起来!

“丹、丹药成精了?!自己会飞了?!” 唐小柔指着空中那些活跃过头的丹药,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陆景川也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是不小心……注入了“一点点”过多的、质量过高的筑基期灵力,怎么就把死物的丹药,炼得像是要诞生灵智了?!这灵力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离谱特性?!

“快!抓住它们!” 陆景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这要是飞丢了,或者引来什么注意就麻烦了。

一时间,后院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抓丹大战”。三人都手忙脚乱,各施手段。苏聆雪身法飘逸,衣袖翻飞,精准地兜住两颗;唐小柔动作灵活,连扑带抱,也抓住了三颗;陆景川更是动用筑基期身法和神识,上蹿下跳,总算将剩下的丹药全部“缉拿归案”。

看着手中这些虽然被抓住,但依旧在微微颤动、散发着蓬勃生机与灵气的丹药,陆景川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这筑基期灵力……也太离谱,太不讲道理了吧!

好不容易送走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眼神复杂的苏聆雪和依旧兴奋雀跃的唐小柔,陆景川独自对着那十二颗“活蹦乱跳”的凝气丹发愁。

这玩意……真的能吃吗?吃了会不会在肚子里开演唱会?或者直接灵气爆体?

研究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危险迹象,反而那精纯的灵气诱人无比。他最终把心一横,拿起一颗看起来最“安分”的,扔进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甚至不需要他吞咽,瞬间化作一股无比精纯、温和却又磅礴的暖流,如同甘霖般涌入他的四肢百骸、经脉丹田。那感觉舒适得让他几乎要呻吟出来,之前练习灵力掌控带来的细微疲惫一扫而空,精神都为之一振。

“嗯……味道不错,灵气也足,就是……这动静也太大了点……” 他咂咂嘴,回味着那美妙的感觉,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剩下的十一颗丹药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玉瓶装好,贴上封印符箓,“以后炼丹,可得千万控制好火力了……这筑基期,真是处处是‘惊喜’。”

是夜,月华如水,静谧地流淌过青云宗的山峦,也透过水晶窗,温柔地洒在陆景川的洞府院内。

他躺在重新铺好的、柔软的床榻上,感受着体内那如同江河般平稳流淌、圆融自如的筑基中期灵力,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强大感油然而生。

“其实……仔细想想,这筑基期……好像也还不错?” 他摸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飘远,“至少寿命翻了好几倍,能躺平……啊不,是能悠闲修炼的岁月更长了……只要能把这点灵力彻底驯服……”

就在他逐渐沉浸于对未来的“美好”规划时,后院那株被齐根砍断的巨草残骸旁,湿润的泥土中,一点几乎微不可察的翠绿嫩芽,正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它在如水的月华下,舒展着稚嫩的叶片,周身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灵光……

新的故事,似乎正伴随着这不起眼的新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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