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实战课之后,李英俊的学院生活便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日常任务”——接受秦红玉导师的“特别加练”。
每天下午,当其他学员或是在修炼室打坐,或是在藏书阁研读,或是在切磋场互相印证所学时,李英俊都必须准时出现在百战擂台区,迎接秦红玉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关爱”。
最初的几天,对于李英俊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秦红玉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且极其有效——那就是实战,无限接近于真实战斗的实战。
她依旧将修为压制在启灵九层,动用的力量和速度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但她的战斗经验、意识和对力量的理解,远超这个层次。在李英俊眼中,秦红玉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艺术,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精准、高效,且充满了压迫感。
他试图再次依靠“逍遥游”身法周旋,但秦红玉似乎已经完全熟悉了他的套路,总能预判到他的闪避方向,然后用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将他逼入不得不硬接的境地。而一旦他选择硬接,结果往往就是被震飞、被卸力带倒、或者被各种关节技、摔投技狠狠地砸在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
“砰!”“啪!”“轰!”
各种肉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成为了每天下午擂台区的主旋律。李英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被放在铁砧上反复捶打的铁胚,每一天都被“锤炼”得死去活来,浑身青紫,酸痛难忍。
“力量!你的力量运用太分散!混沌之气不是让你这么浪费的!”
“反应太慢!你的神识是摆设吗?在我出手之前就要预判!”
“卸力!我教你的卸力技巧呢?用你的腰胯,不是用你的脸去接!”
“反击!光挨打不还手,你是沙包吗?找准机会,哪怕只能碰到我的衣角!”
秦红玉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伴随着拳脚,不断敲打着李英俊。她不仅“打”,还会在每次将李英俊放倒之后,言简意赅地指出他刚才应对中的错误,并亲自示范正确的发力、闪避和反击技巧。
李英俊虽然嘴上叫苦不迭,心里也没少吐槽这“母凤凰”下手太黑,但他不得不承认,秦红玉的指导,每一句都切中要害。在这种高强度的、近乎虐待的实战训练中,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控制,对于战斗节奏的把握,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他开始学会如何在被动中寻找主动,如何在看似必败的局面下,利用微小的身体移动和力量引导,来化解部分攻击,甚至为自己创造出一丝喘息或反击的机会。他对于“逍遥游”的理解也更加深入,不再仅仅局限于闪避,而是开始尝试将闪避与反击结合起来,虽然依旧很难碰到秦红玉,但至少不再是单方面的挨揍了。
而且,正如秦红玉所说,每次训练结束后,拖着仿佛散架的身体,按照她教导的方法运转《混沌天帝诀》,引导着混沌之气流转周身,那些淤青和酸痛便会以惊人的速度消散,同时肉身强度和灵力修为,也会有着一丝丝明显的增长。这种痛苦与收获并存的感觉,让他痛并快乐着。
这一日,加练照常进行。
李英俊侧身避开秦红玉一记凌厉的手刀,同时左腿如同蝎子摆尾,悄无声息地踢向秦红玉的支撑腿的膝关节后方。这一下反击,时机和角度都抓得相当刁钻,是他挨了无数次踹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秦红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李英俊能打出如此有威胁的反击。她并没有硬接,而是支撑腿微微弯曲,身体顺势一个小幅度的旋转,不仅避开了李英俊的踢击,旋转带来的离心力反而让李英俊重心微微失衡。
“机会!”秦红玉低喝一声,手刀化掌,拍向李英俊暴露出的空门——胸膛。
若是几天前,李英俊面对这一掌,要么选择硬抗被拍飞,要么就只能狼狈地就地翻滚躲避。但此刻,他几乎是福至心灵,身体在被带偏的瞬间,腰部猛地发力,如同拧紧的弹簧,整个人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强行扭转,同时右臂屈起,肘尖如同毒龙出洞,精准地撞向秦红玉拍来的手腕!
“咦?”秦红玉再次轻咦一声,变拍为抓,五指如钩,扣向李英俊的肘关节。
李英俊却不与她纠缠,肘击只是虚招,在秦红玉变招的瞬间,他借助腰力扭转的势头,身体如同泥鳅般向下一滑,竟然从秦红玉的腋下钻了过去,同时反手一拳,掏向她的后心!
这一连串的应对和反击,行云流水,充满了灵性,与几天前那种只会被动挨打的模样判若两人!
秦红玉虽然依旧轻松地格挡开了他掏向后心的一拳,但看向李英俊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不错!总算有点样子了!”秦红玉收势后退,结束了今天的训练,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懂得利用一切机会创造反击,甚至开始试图掌控战斗节奏了。看来这几天的揍没白挨。”
李英俊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虽然依旧很累,但眼神却格外明亮。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全靠导师‘栽培’!弟子现在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立刻找几个魔修大战三百回合!”
他这话半是真心,半是习惯性的贫嘴。这几天的训练,确实让他脱胎换骨,战斗意识和本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红玉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笑骂道:“少贫嘴!根基是扎实了一些,但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明天继续,我给你换个花样。”
李英俊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换个花样?他仿佛已经预见到明天更加凄惨的画面了。
不过,当他运转功法,感受着体内愈发凝练的混沌之气和不断增强的肉身力量时,心中那点抱怨也就烟消云散了。这位火爆导师的“拳脚教育”,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效果,是真香啊!
他看着秦红玉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那团火红色的身影,除了让人敬畏之外,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什么……比如,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