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枚独一无二的“帅”字印记,深深烙印在秘境核心源质之上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明般的掌控感,如同温暖的潮汐,自李英俊灵魂的最深处轰然涌起,迅速漫过四肢百骸,浸润了他的每一个念头。
他依旧站立在残破的祭坛之上,狂风卷起硝烟与尘埃从他身侧掠过,但世界在他“眼”中已然不同。
闭上眼睛,他的感知不再局限于视觉、听觉,而是以一种更加本质、更加宏观的方式,“看到”了这片名为“陨星山脉”的秘境天地。
他“看”到了构成秘境基础的、错综复杂的法则网络。它们如同大树的根系,又似精密仪器的内部齿轮,虽然许多部分因岁月或损伤而显得晦暗、残缺,但整体的框架依旧在顽强运转。他无法立刻理解所有高深法则的含义,却仿佛获得了一份简化版的“管理员后台界面”。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天地的“脉搏”——山川大地的灵气节点如同呼吸般明灭,几条主要的地脉灵气如同血液在特定通道中缓缓流淌。他甚至能模糊地“触摸”到笼罩整个秘境的、那层无形却坚韧的空间壁垒,感知到其上的几处相对薄弱的“节点”——那应该就是与外界相连的出入口。
他对这片天地的掌控,远未达到随心所欲、改天换地的神明之境。许多深层、核心的法则,以他目前的境界和对秘境的理解,根本无法撼动。这就好比一个普通人突然获得了一座古老城堡的部分控制权,他能打开或锁上一些次要房间的门,调节部分区域的照明亮度,或许还能启动某些基础的防御机制,但却无法改变城堡的主体结构,无法凭空创造新的房间,更无法理解城堡最深处那些禁忌魔法阵的运行原理。
但即便如此,目前所获得的权限,已经足够让他心跳加速,血脉偾张。
他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沿着法则网络蔓延。很快,一幅模糊却涵盖广阔的“生命地图”在他脑海中浮现。那是分散在秘境各处、尚在活动的数百个修士“光点”。光点的亮度代表其生命气息的强弱,位置在图中大致可辨。他能感觉到其中大部分光点都在移动,或快或慢,或聚集或分散,显然仍在为各自的机缘奔波、争斗。少数光点异常暗淡,近乎熄灭,或许是重伤濒死,或许已经成了某处角落无人问津的尸体。
他甚至能隐约察觉到秘境几个主要出入口的“状态”——那是一种类似“门锁”的法则集合体。现在,他感觉自己手中多出了一串无形的“钥匙”,虽然还不敢确定每一把具体对应哪扇门,但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能够影响这些“门”的开闭,至少能增加或减少其开启的难度与消耗!
更让他眼睛发亮的是,他的感知触及到了那些分布在秘境各处、尚未被修士获取的“资源点”——或许是某株被天然禁制守护的千年灵药,或许是某处被幻阵掩盖的前人洞府,或许是某件深埋地底、散发宝光的残破法器……这些资源点外围,大多存在着或强或弱的天然防护,这些防护的力量来源,似乎也隐隐与秘境的核心规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无法直接转移这些宝物,但他怀疑,自己或许能对这些防护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扰”或“调节”。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一个原本只能被动接受游戏规则的玩家,突然拿到了部分后台管理员的权限!虽然不能直接修改游戏核心代码(彻底改变秘境根本法则),但可以查看在线玩家列表,可以影响部分区域的怪物刷新率(灵气分布),可以给特定玩家发系统消息(以秘境规则的形式传递意念?),甚至……可以暂时关闭或开启某些传送门(出入口)?
一个大胆、缺德、闪烁着无良资本家光芒、却又让他兴奋得指尖微微发麻、灵魂都在颤栗的念头,如同在肥沃心田里被浇灌了魔鬼之泉的魔藤,不可抑制地、疯狂地滋生、蔓延、缠绕了他全部的思维!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不再是之前战斗时的锐利或调侃,而是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自家“后花园”与“储备粮”的奇异神色。
他的视线扫过盆地内。这里聚集了近百名修士,是之前大战和天劫余波的中心。此刻这些人大多形容狼狈,惊魂未定,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正抓紧时间调息,或与同伴低声商议,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祭坛上的他,也警惕着彼此。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散发着或浓或淡的宝光灵气——那是在秘境各处搜刮来的灵草、矿石、妖兽材料、甚至可能还有一两件古宝!这些都是闪闪发光的“收获”!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张“生命地图”也在同步更新。秘境其他角落,还有更多的“光点”在移动,在探索,在为了机缘拼杀。那些,都是尚未“收割”的、“身家清白”的“潜在客户”!
李英俊摸着光滑的下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一个宏大而“合理”的叙事框架,在他心中迅速搭建起来。
“这么多人,前赴后继,辛辛苦苦,在我家……咳咳,是在本管理员刚刚获得权限的这处秘境里,挖了这么多天的‘矿’(寻找机缘、探索遗迹)……”他内心开始“正义凛然”地独白。
“看看这满地的狼藉(虽然主要是他自己和天劫搞的),看看这被破坏的环境(某些地方确实打斗得很激烈),再看看他们这一个个为了点身外之物就拼命、丝毫不顾及人身安全(包括他自己的安全)的冒险精神……”
“作为此片秘境刚刚上任的‘临时管理员’、‘秩序维护者’、‘历史遗产看护人’……嗯,头衔还可以再想几个响亮点的。”
“向他们收取一点合理的费用,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他的眼睛像夜枭一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精光,“比如:‘场地使用与资源开采费’、‘环境保护与遗迹维护基金’、‘人身安全与紧急救援保险费’……对了,还有‘最终安全离场服务费’!名目要正规,要听起来就很有必要!”
他越想越觉得这简直是宇宙真理,是商业奇才的绝妙构思,是平衡秘境生态、促进可持续发展(主要是他个人财富的可持续发展)的必要举措!
“直接动手明抢?”他撇了撇嘴,内心不屑,“太low了,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和秘境权限,硬抢估计也能成,但那多伤和气啊?容易引起公愤,变成全民公敌,虽然我也不太怕,但后续麻烦多。能优雅地、文明地、让他们‘心甘情愿’或者‘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把东西交出来,何必非要弄得血刺呼啦、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呢?”
“关键在于……要创造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交易条件’,或者一个他们不得不做出‘正确选择’的‘客观环境’。”李英俊的思维飞速运转,无数个或阴损、或巧妙、或堂而皇之的点子如同气泡般冒出,又被他快速筛选、组合。
很快,一个清晰、完整、环环相扣、充分考虑到不同“客户”心理与承受能力的“陨星山脉秘境首届可持续发展暨离场服务费征收计划(草案)”,在他那充满“智慧”火花与“无耻”天赋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了清晰的轮廓。
他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期待、狡黠、以及即将恶作剧得逞般兴奋的笑容。
“好了,各位辛勤的‘矿工’和‘冒险家’们,”他无声地对着脑海中的“生命地图”和眼前的“肥羊”们说道,“休息时间结束。接下来,是付费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