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俊站在壁画前,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南宫婉儿在一旁记录。他伸出手指,指尖并未凝聚强大的灵力,反而流淌出一缕灰蒙蒙、看似平凡无奇、却仿佛蕴含着天地未开时一切可能的混沌之气。
他没有选择暴力破解,那不仅会触发可能的自毁禁制,更是对留下此地之前辈的一种亵渎。他选择的方式,是“沟通”与“同化”。
他的指尖,轻轻按在了壁画中心,那团由古老颜料绘制的“混沌气流”之上。
刹那间,他指尖的混沌之力,与壁画上那团看似死物的颜料,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交互!那颜料之中,竟然也蕴含着一丝极其微薄、几乎消散在岁月中、但本质却无比精纯的混沌意境!仿佛是当年的绘制者,在调制颜料时,融入了一丝自身对混沌大道的感悟,或者使用了某种蕴含混沌本源的矿物!
李英俊闭上限睛,全部心神沉入其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身混沌之力的频率与波动。他的混沌之力,源自混沌珠,乃是万气之祖,万能之基,可以模拟、可以包容、可以分解世间绝大多数属性的能量。此刻,他正试图让自己的混沌之力,模拟出与壁画封印同源、或者说是能被其认可的“钥匙”的频率。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过程,如同用一根头发丝去撬动一把结构复杂到极致的万年古锁。他的神识高度集中,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南宫婉儿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留影石稳稳地对准着李英俊和那面壁画,记录下这关键的一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远处主殿的喧嚣似乎与他们无关。李英俊的指尖,那缕混沌之力的色彩和波动,正在发生着极其微妙的变化,时而变得厚重如山,时而变得轻灵如风,时而炽热,时而冰寒……他在进行着无数种可能的尝试。
突然!
当他的混沌之力模拟到某种极其古老、苍茫、仿佛回归到宇宙起点的特殊频率时——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轻吟,从壁画内部传来。
紧接着,那幅绘制着混沌气流的壁画区域,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淡灰色的涟漪!壁画表面的颜料和石质,在这涟漪中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李英俊抓住时机,维持着那种特殊的混沌频率,指尖轻轻向前一送!
“咔哒……”
一声轻微的、如同机括扣合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随后,在南宫婉儿和远处密切关注着的近卫们惊讶的目光中,那幅描绘着混沌气流的壁画中央,大约尺许见方的区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抹去,颜料和薄薄的一层石皮无声无息地剥落、消散,露出了后面一个隐藏得极深的暗格!
那暗格并不大,内部似乎镶嵌着某种能够隔绝神识探查的黑色材质,使得从外面根本无法感知到其中的存在。而在暗格的正中央,没有任何华光的衬托,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散发,只是静静地躺着一枚物件。
那是一枚玉简。
但这枚玉简的状态,让人心头一沉。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灰白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表面布满了如同蛛网般密集的裂纹,似乎随时都会彻底碎裂开来。玉简的材质也并非极品灵玉,看起来颇为普通,甚至有些粗糙。
与主殿那光耀万丈、气息恢弘的“神器”相比,这枚躺在隐秘暗格中、布满裂纹的玉简,显得如此的寒酸、如此的不起眼,仿佛只是某个失败者留下的、毫无价值的遗物。
然而,李英俊看着这枚玉简,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凝重。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那源自旧地球的灵魂本源,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悸动!这悸动,虽然不如接触诛仙剑尖时那般强烈悲壮,却带着一种知识的呼唤、真相的沉重与历史的沧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将那枚布满裂纹的玉简,从暗格中取了出来。玉简入手冰凉,触感粗糙,感受不到丝毫灵力,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但李英俊知道,这看似不起眼、濒临破碎的玉简之中,很可能封存着关于旧地球毁灭、关于“虚空吞噬者”、关于这归墟海眼真正来历的……终极秘辛!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简握在掌心,感受着那跨越了万古时空,终于与“故乡”来客接触的微弱震颤,心中暗道:“希望你这满身的裂痕,不是意味着里面的信息,也如同你的外表一样,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