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攥着哨子的手心沁出了汗,潮湿的水汽顺着岩壁往下滑,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岩壁上渗出的墨色液体像无数细小的蛇,正缓缓爬向她们脚边。陈默用军用铲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块墨渍,“当”的一声脆响,墨渍溅开,却又在半空中重新凝聚,反而比刚才更浓了些。
“别硬碰硬!”赵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林夏的笔记里写着,莲心窟的墨矿遇强则强,得找‘生门’——记得地图上那个红圈吗?那是墨莲的气眼,也是活墨的弱点。”
墨柒突然想起刚才在藏经阁看到的羊皮纸,红圈旁边标注的小字:“月升时,光透莲心,墨自散”。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岩缝,透过缝隙能看到一弯月牙正慢慢爬上来,赶紧拽了拽陈默的衣角:“陈默哥,等月亮!笔记里说月光透进莲心窟的时候,活墨会散开!”
陈默立刻停下动作,将炸药包往身后挪了挪,警惕地盯着岩壁上越聚越密的墨渍:“还有多久?我这铲子快扛不住了——你看它们在往铲刃上爬!”军用铲的金属表面已经蒙上了一层墨色,原本锃亮的铲头竟在慢慢生锈。
墨柒举着手电筒照向洞窟深处,那里隐约有朵巨大的石莲轮廓,花瓣层层叠叠,正是羊皮纸画的墨莲形状:“还有三分钟!石莲花心的位置,就是红圈标的气眼!”
话音刚落,岩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墨色液体从岩缝中喷涌而出,在半空中汇成一条墨龙,张开的龙嘴里甚至能看到细密的獠牙。陈默将墨柒往身后一拉,举起军用铲狠狠劈过去,却被墨龙的尾巴抽中肩头,闷哼一声撞在岩壁上。
“陈默哥!”墨柒急得吹起哨子,清亮的哨音像把银刀划开墨雾,墨龙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但这次的效果比刚才弱了许多,它晃了晃脑袋,反而更加狂暴地扑了过来。
“别停!”通讯器里传来赵峰的吼声,“它在适应频率!快往石莲那边跑,月光马上就到!”
墨柒拽起陈默,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石莲方向冲。墨龙在身后紧追不舍,所过之处,岩壁都被腐蚀出坑洼。就在墨龙的利爪即将拍到墨柒后背时,天边的月牙恰好爬到岩缝正上方,一道清冷的月光顺着岩缝落下,不偏不倚地照在石莲的花心——那里竟嵌着块半透明的墨晶,月光穿过墨晶,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在洞窟里。
神奇的是,那些追来的墨色液体一碰到光斑,就像冰雪遇了暖阳,瞬间化成水汽消散了。墨龙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彻底融进空气里,只留下几滴清水落在地上。
陈默扶着岩壁喘着气,看着石莲花心那块泛着微光的墨晶:“这就是……活墨的源头?”
墨柒凑过去,发现墨晶里嵌着片干枯的花瓣,形状和妈妈笔记里画的墨莲一模一样:“妈妈说过,活墨是墨莲的根须腐坏后化的,这块墨晶是莲心,只要毁掉它……”
她话没说完,墨晶突然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正是林夏的笔迹:“留三分余地,余墨可作墨锭,护你前路。”
墨柒突然明白过来,妈妈早就留了后手——活墨虽邪,提纯后却能制成最上等的墨锭,既能书写,也能入药。她抬头看向陈默,发现他正举着相机对着墨晶拍照,镜头里的光斑在照片上连成了朵小小的墨莲。
“赵叔,不用引爆备用炸药了。”墨柒对着通讯器轻声说,“我们找到让活墨听话的办法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赵峰松了口气的笑声:“好丫头,不愧是林夏的种。”
月光渐渐移开,石莲周围的墨色液体不再躁动,温顺地贴着岩壁流淌,像层柔软的墨色绸缎。墨柒摸出妈妈留下的那把小银刀,小心翼翼地从墨晶上刮下一点粉末,粉末落在手心,竟化成了颗圆润的墨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