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木板“吱呀”一声,惊动了楼下的人。林深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地板缝隙,与墨柒撞个正着。他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锐利的警觉,短棍抵得更紧了:“谁在上面?”
“是我们!”陈默掀开阁楼的活动板,率先跳下去,落地时带起一阵灰尘,“林深队长,我们找了你半个月!”
林深的视线在陈默和墨柒之间转了一圈,又落回被按在地上的墨镜男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们怎么会来?”他脸上的疤在月光下泛着红,像是刚结的痂,“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墨柒跳下来时,正好踩到穿工装男人掉在地上的钥匙串,弯腰捡起时,发现其中一把的形状和铁箱上的莲花锁完全吻合。“我们找到了您的物资箱,还有日志。”她举起钥匙,“您留下的线索,我们看懂了。”
林深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下,短棍却没移开:“这两个是墨蛇组织的人,专门负责往矿坑倒化工废料,暗渠的钢筋锈蚀、水源污染,都是他们干的。”他踹了墨镜男一脚,“说!你们老板在哪儿?”
墨镜男梗着脖子不吭声,陈默突然想起日志里的话,从背包里掏出那半块蓝晒图:“你们在矿道里埋了炸药,想炸毁暗渠掩盖罪证,对不对?”
这话像戳中了墨镜男的软肋,他脸色骤变:“你……你们怎么知道?”
林深的眼神沉了下去,突然拽起墨镜男往地窖走:“跟我去看看他们埋了多少炸药。”他回头对墨柒道,“把铁箱里的莲花锁打开,里面有我收集的证据,交给环保局的张科长,他是自己人。”
地窖里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墙角堆着十几个炸药包,引线连接着一个老旧的定时器,屏幕上的数字正一秒秒减少——还有半小时就要爆炸!
“疯子!”陈默低骂一声,扑过去想拆引线,却被林深拦住。
“别碰!这是连环引爆装置,动一根就炸。”林深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解码器,指尖在上面飞快操作,“我潜伏了半个月,才摸清他们的布线规律。”他的动作稳得惊人,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紧张,“当年我发现他们偷换水泥、倾倒废料,想上报时被他们推下暗渠,幸好被水流冲到了矿道,捡回一条命。”
墨柒突然想起日志里那句“若我出事”,鼻子一酸:“您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他们盯着护河队的人。”林深盯着解码器屏幕,头也不抬,“我露面,只会连累你们。”他突然笑了笑,疤在脸上扯出一道浅沟,“不过现在看来,我没信错人。”
定时器的数字跳到“00:10”时,解码器终于发出“嘀”的轻响,所有引线的指示灯同时熄灭。林深瘫坐在地,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搞定了。”
地窖门突然被撞开,周师傅和独臂大叔带着护河队的人冲进来,手里还举着铁锹和扁担:“队长!我们来晚了!”
林深看着他们,突然站起身,敬了个标准的护河队礼。月光从地窖口照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那些曾经的担忧、猜测,此刻都化作了重逢的暖意。
墨柒打开莲花锁,里面果然是厚厚的证据——供应商的转账记录、废料的检测报告、甚至还有墨镜男和上级的通话录音。她把证据递给周师傅,转身时,看到林深正和陈默说着什么,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像极了日志照片里的模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墨柒抬头看向地窖口,那里的月光亮得像铺了层银霜,她忽然想起林深在日志里写的最后一句话:“只要渠水还在流,就总有人守着光。”
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光,从不是一个人的独行,而是一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哪怕走散了,也总能在某个月光皎洁的夜晚,重新聚在一起,继续把路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