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缝里那点反光越来越明显，像是金属边缘露了出来。陈东盯着看了两秒，抬手示意特警后退。他蹲下身，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支强光手电，对着缝隙照进去。光线扫过，能看到一段平滑的金属面，不是普通砖墙该有的结构。
“不是夹层。”他说，“是门。”
特警队长靠过来，压低声音：“需要破拆工具，十来分钟能准备好。”
陈东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手电收了回去。他站起身，对身边队员说：“调热成像再扫一次，我要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无人机重新升空，摄像头穿过破损天窗，贴着车间顶部移动。平板画面切换到红外模式，墙体后方出现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静止不动，呼吸频率很慢。
“还在里面。”陈东说，“准备切割机，但别直接上。先用机器人探路。”
小型破拆机器人被推到墙面前，履带压过地上的油渍，发出轻微摩擦声。前端机械臂伸出，触碰到金属门缝。陈东盯着屏幕，手指搭在耳麦开关上，随时准备下令撤退。
就在机械臂发力的一瞬，门内猛地传出一声闷响。液压装置启动，合金门被强力弹开，一股气流冲出。黑影从里面冲出来，动作极快。第一反应就是开枪。
枪口火光闪现，机器人头部瞬间炸裂，零件飞溅。第二枪直奔陈东胸口。他侧身翻滚，背脊撞在报废轮胎堆上，右手顺势抽出腰间警棍。子弹擦过左肩，在铁皮墙上打出一串火星。
“头目在正面！”陈东喊，“封锁通道！”
特警立刻散开，两人扑向两侧货架，架起防暴盾。狙击手在楼顶调整角度，激光瞄准点锁定对方右臂。但头目没有停，左手持枪连续点射，逼得特警无法前压，右手已经摸出一把战术匕首，刀刃反握，贴在小臂内侧。
他穿着黑色作战服，外罩防刺背心，脸上有道旧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眼神死死盯着陈东，嘴里吐出几个字：“你非要赶尽杀绝？”
陈东没回答。他慢慢站直，警棍横在身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脑子里闪过系统界面——八极拳、宗师级枪法，两项技能同时激活。双眼微不可察地泛起一层金芒，视野瞬间变得清晰。对方每一次肌肉抽动都看得清楚。
头目突然前冲，枪口再次抬起。陈东俯身突进，左手撑地，右腿扫向对方支撑脚。头目跳开，枪没打中，但匕首顺势下劈，划破陈东外套袖子。布料撕裂声响起，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
两人拉开距离。头目喘着气，枪口始终不离陈东方向。陈东甩了甩手，把沾上的血迹甩掉。他知道自己不能先开枪。现场有执法记录仪，全程录像，一旦他拔枪，后续审查会出问题。他必须用近身控制拿下对方。
“你走不了。”陈东说，“外面三层封锁，天上无人机，楼下武警待命。你手里这点东西，撑不过三十秒。”
“我不用走远。”头目冷笑，“我只要拖住你，等定时信号发出，京州那边自然有人动手。”
陈东眼神一紧。他没想到对方还留了后手。
“你在威胁我？”他问。
“我在告诉你结局。”头目说着，突然把枪往地上一扔，“来吧，看看是你本事大，还是我命硬。”
匕首换到正握，他弯腰前冲，步伐沉稳。陈东迎上去，警棍横挡。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对方力量不小，震得他虎口发麻。他顺势转身，借力甩出一记肘击，打在头目肋下。头目闷哼一声，退半步，随即又扑上来，匕首横斩。
陈东后仰避过，脚跟踩到油渍，差点滑倒。他迅速调整重心，翻身滚到一辆维修车后面。头顶传来链条晃动声，几颗螺丝掉落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钢架上挂着重型吊链，用于抬升发动机。
头目绕过来，脚步放慢。他盯着陈东，一步步逼近。
“你查案查得太深。”他说，“有些事，不该碰的就别碰。”
陈东没回话。他把警棍插回腰间，双手空出。八极拳讲究贴身短打，越近越狠。他等对方再靠近一点。
三米。
两米。
头目突然跃起，匕首自上而下猛刺。陈东侧身一闪，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成掌，直击咽喉。头目脖子一偏，掌缘擦过锁骨，发出闷响。他吃痛，却没松手，反而扭腰转体，想把陈东甩出去。
两人摔在地上，翻滚一圈。匕首脱手，滑到远处。头目挣脱控制，爬起来就往墙角跑。那里有个工具箱，他伸手去掏。
陈东追上去。他知道对方要拿别的武器。他不能让对方再拿到任何东西。
头目从箱子里抽出一根钢管，转身挥砸。陈东抬臂格挡，钢管砸在小臂上，骨头像被锤子敲了一下。他咬牙冲上去，一记直拳打在对方脸上。头目后退两步，嘴角出血。
“你打不过我。”陈东说，“你已经累了。”
头目不答话，举起钢管又砸。陈东低头躲过，趁势突进，双臂抱住对方腰部，用力一掀。头目被摔在地上，背部撞到水泥地，发出沉重声响。陈东骑上去，左右各一拳，打得对方头偏过去。
头目吐出一口血沫，挣扎着要起身。陈东抓住他衣领，膝盖顶住胸口，把他按在地上。他掏出一副手铐，咔的一声锁住一只手腕，另一端铐在旁边钢柱上。
“你被捕了。”他说，“所有行为都有录像。”
头目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他抬头看着陈东，忽然笑了：“你以为这就完了？赵家的人不会放过你。”
陈东没说话。他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对特警说：“医疗组进来，处理伤口。证据组准备进密室，全面搜查。”
特警队长走过来：“安全区已确认，外围无异常。”
陈东点点头。他走到那扇合金门前，往里看去。里面是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墙上挂着几张地图，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几部手机。角落里还有个保险柜，门虚掩着。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把匕首，翻过来检查。刀柄上有编号，刻着一行小字：hZ-0927。他认得这个编号体系——是境外定制装备，专门供应给某些特殊安保公司。
他把匕首交给旁边的队员：“登记证据，单独封存。”
然后他转身看向被铐住的头目。
对方还在笑，牙齿上沾着血：“你动的是整个体系，陈东。不是我一个人。”
陈东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走上前，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才要一个个查到底。”
他站起身，对特警说：“把他带走。等审讯组到场，立即开始问话。”
现场安静下来。警报灯还在转，红光扫过满地狼藉。油渍、弹壳、断裂的工具散落各处。陈东站在中间，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镜头仍对着那扇打开的密室门。
他深吸一口气，把记录仪别回胸前。
风吹进来，带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他的左手还隐隐作痛，小臂外侧有一道红痕，正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