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诺站在原地，手里的笔记本“啪嗒”一声落在了地毯上，却没心思去捡。
舒潼那句“我愿意”像颗小石子，砸进她心里，漾开的涟漪裹着暖意，连指尖都慢慢热了起来。
她看着舒潼眼底的认真，没掺半分玩笑，喉咙发紧，话到嘴边又绕了几圈，最后只憋出一句带着颤音的话，“小潼，你……没骗我吧？”
舒潼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轻了些，另一只手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顺手拍了拍上面的浮尘，才抬眼看向她，眼底盛着晨光，软得像化了的糖，“我从来没骗过你，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之前让你等了两年，已经够久了，哪还舍得再让你受一次等不到答案的委屈。”
这话让今诺的眼泪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却笑着伸手，轻轻抱住了舒潼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呼吸里都是熟悉的雪松味，和当年在学校里，舒潼穿的那件冲锋衣一个味道，只是现在多了点西装的挺括气息。
舒潼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抬手，轻轻顺着今诺的后背，动作慢又轻，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哭什么？该笑才对。”
“就是太高兴了。”今诺的声音闷在她肩窝里，带着点鼻音，“我以为……以为还要等更久，甚至以为你会说算了。”
“不会。”舒潼低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我想了一整夜，后来这两个月，没联系你，不是犹豫，是怕自己太急，又让你不安。
我的专业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都习惯捋顺了再做决定，这次也一样，我想慢慢想清楚，不是想要不要跟你在一起，是想以后怎么跟你好好走下去，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今诺蹭了蹭她的肩，才慢慢松开手，眼眶红红的，却笑得明亮，伸手帮舒潼理了理西装领口，指尖不经意碰到那枚党徽，又轻轻顿了顿，“那以后，咱们都不藏着掖着了，有事就说，不管是工作上的麻烦，还是……心里的想法。你不用总想着捋顺所有事，我也能跟你一起商量。”
“好，都听你的。”舒潼点头，顺势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还给她，目光扫过书桌，看见上面放着的保温壶和两盒包装严实的东北坚果，“这是你从老家带的？看着挺精致。”
今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连忙点头，“嗯，我妈让我带的，说是本地产的松子和核桃，没什么添加剂，饿的时候垫垫肚子正好，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正好我上午开会耗了点劲，有点饿。”舒潼跟着她走到书桌旁，看着今诺拆开盒子，捏了颗松子剥好，递到自己嘴边，眼底瞬间漫了笑意，“今老师还亲自剥壳，待遇这么好？”
这话逗得今诺耳尖一红，却没收回手，看着她咬下松子，才轻声询问，“好吃吗？我妈特意挑的，说颗粒大，仁儿饱满。”
“好吃，比我之前买的坚果还香。”舒潼又自己剥了一颗，递到今诺嘴边，“你也吃，别光给我剥。”
今诺没推辞，张口咬下，松子的香味在嘴里散开，连心里都跟着甜丝丝的。两人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你一颗我一颗地剥着坚果。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交叠的手背上，胸前的党徽在光里亮了亮，格外显眼。
舒潼想起刚才褚菲说的聚会，随口提了句，“菲菲姐刚刚说等忙完这阵，咱们跟顾景行一起聚聚，去郊外爬山或者找个小院，你想去哪？”
今诺想了想，眼睛亮了亮，“爬山吧，我老家那边山多，以前经常跟我爸去爬，好久没活动了，正好趁机会松松筋骨。”
“那我跟菲菲姐说，定个难度低些的山，咱们慢慢爬，累了就停下来歇着，顺便看看风景。”
舒潼拿出手机，刚想给褚菲发消息，又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今诺，“对了，你刚回A市，家里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是没弄完，我晚上下班过去帮你。”
今诺愣了愣，随即摇头，嘴角带着笑，“不用，昨天回来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舒潼把手机放回口袋，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以后咱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这点小事算什么？
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不是跟你这人一样，整整齐齐的。”
“那……好吧。”今诺没再拒绝，低头剥着松子，掩饰着心里的雀跃。
两人又聊了会儿，从开学后的工作，说到以前在学校里的趣事，说今诺当年刚入职，帮系里整理学生档案，熬到半夜还没弄完，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说舒潼当年在学校，帮顾景行给褚菲送礼物，还被同学误以为是自己谈恋爱，闹了好一阵笑话。
聊着聊着，窗外的阳光又挪了些位置，落在书桌上的教案上。
舒潼看了眼时间，起身说：“我下午还要回公司，就不打扰你整理工作了，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今诺点头，送舒潼到门口，看着她转身要走，又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声音轻轻的，“小潼，晚上见。”
“晚上见。”舒潼回头，冲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指尖，才转身离开。
舒潼走后，今诺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慢慢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党徽，又摸了摸刚才被舒潼握住的手腕，还有腰上残留的温度，心里满是踏实，原来等对了人，哪怕多等两年，哪怕多等两个月，都是值得的。
而走廊另一头，舒潼拿出手机，给褚菲发了条消息：【聚会定爬山吧，今老师想去，难度找低些的。】
没过几秒，褚菲就回了消息，还附了个调侃的表情：【哟，这就开始替今老师做主啦？行，听你们的，等我跟景行定好时间告诉你！】
舒潼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笑，收起手机，快步往停车场走。
阳光落在她身上，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些，她知道，从今天起，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都有了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