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一望无际的灰白色骷髅兵，周围的骨头也都是灰白色的，有的还带着黑色的斑点，斑点有大有小。
傅归晚发觉这不是她之前所见到的白色骨山。
一踩碎裂的骨头，像是什么劣质产品，空气中淡淡的死气，伴随着杀死的骷髅兵而变得更加浓郁。
她边杀着骷髅兵，边吸收着死气，从一开始用破渊砍劈，到换镐子敲击。
一开始她还想着赶紧杀完去见德里克斯，杀了很久后，骷髅兵依旧不见少，她算是明白了厄瑞波斯的心思。
瞥了眼含笑看着她的男人，傅归晚白了他一眼。
“晚晚，专心杀怪，不要分心。”厄瑞波斯如同绽放的玫瑰，眉眼都带着得意，整张脸，好看得不像话。
傅归晚看了眼就赶紧挪开视线，怕自己分心被大棒骨砸。
她侧身躲开砸来的一根满是黑色斑点的大棒骨，眼睛微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骷髅兵是不是有毛病，谁打架把自己的骨架子拆掉扔出去的？
哦，他又抢了旁边同伴的大棒骨。
傅归晚沉默了，这就很难评。
敲了一晚上的骷髅兵，傅归晚收获了疲惫的身体及精神，以及系统的提示音。
【叮！等级提升，目前等级30。】
傅归晚满头问号，为什么升了一级不提醒她？
【玩家打怪太过投入，系统判断不适合提醒。】
【系统，我怀疑你是人机。】
【玩家请勿乱下判断，这显得你智商不足。】
【切，我身上的诅咒是不是……】
【叮！请玩家尽快前往深渊杀死恶魔巫师尤金，你身上的诅咒正被强化。限时三年。】
【所以这是你没提示音的原因吗？】
【尤金有主人，我得杀死莉莉娅那个生命女神？三年时间让我弑神，这难度是不是有点过大了？】
【系统，你吱一声啊，别不出声，我很慌！】
【吱吱吱!】
【办法呢？你不告诉我吗？来都来了！留下解决办法再走啊！统子！不要那么冷酷无情！】
傅归晚承认自己慌了，手心都冒汗，脖子也凉飕飕的。
【玩家你的脖子吹风，温馨提醒，死气……】
吱呀一声，一道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傅归晚叹气。
【系统？】
没有声响。
“晚晚，你不认真。”冰冷的声音传入耳朵，傅归晚浑身一个激灵，她侧头对上厄瑞波斯幽怨的眸子，身体一颤。
这，这眼神，怎么跟怨夫一样。
“我错了！”
厄瑞波斯微微一笑，一脸满意，“晚晚你继续打怪。”
“对了，我给你带了吃的。”傅归晚几下把周围的骷髅兵给清理干净，转身跑向厄瑞波斯，再次转身又继续砍，然后一边往外拿食物。
厄瑞波斯接过一个小盆，白色的小雪山上点缀着蓝莓以及浇上了好看的紫色果酱，蜂蜜的香甜裹挟着果香传入鼻子，一下抚慰了他的暴动的心。
他把食物收起，下一秒又有一种食物被放入手掌。
“快收起来，别弄脏了。”
傅归晚一边催促，一边往外掏食物，镐子飞快敲着，两不耽误。
等所有食物拿完，傅归晚感觉身体腾空。
她被抱着飞上了天，然后她看着人挥剑，转了个圈，红光覆盖所有的骷髅兵，伴随着咔嚓的清脆声，骷髅兵全军覆没。
“厄瑞波斯，这是什么大招，教我教我教我！”
“你还不能学，晚晚。”
傅归晚听到耳边的低语，感受着凉飕飕的风，视线变得模糊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过来，看到了熟悉的高大宫殿。
自动打开的黑色华丽大门，灯光在一瞬间打开，没几秒，整座宫殿灯火通明。
在傅归晚的印象里，这座宫殿一直是黑暗风，怎么一下变得明亮异常，且奢华炫目？
有种值钱东西都摆出来的错觉。
“能放我下来了吗？”傅归晚戳了戳厄瑞波斯的胸口，怎么都觉得他是在孔雀开屏。
厄瑞波斯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晚晚，你喜欢吗？”
“还可以。”
“晚晚，尽快来深渊陪我，好吗？”厄瑞波斯满眼期待，“德里克斯也是这样想的。”
傅归晚眨眼，“为什么不是你离开深渊？”
“为什么死气能够腐蚀德里克斯的身体？死气对你的身体没有影响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厄瑞波斯的笑容僵住，他抿唇，表情变得悲伤，声音带着痛苦，“不可以吗？”
傅归晚叹气，“所以你是没法离开深渊吗？”
“你看，你说让我尽快来深渊，但我现在就在深渊，说明这个传送阵是有时间限制的，又或者说，是规则在限制。”
“我只能从深渊的大门进入深渊吗？”
“还有老鼠洞。”厄瑞波斯补充。
傅归晚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你的力量，我现在觉得跟死气很像，但又不像。”
“从我开始有意识大量吸收死气开始，我对死气的感知变得越发强，厄瑞波斯，你在隐瞒我什么吧。”
厄瑞波斯点头，表情无奈，“不是我想隐瞒，晚晚。”
“而是规则，我懂。”傅归晚舔了舔唇，“规则，规则到底是什么，是谁制定的？”
“天道？”
“不对，这个世界或许没有天道，世界意志？还是深渊的恶魔？”
厄瑞波斯的脚步没有停下，他就这么听着怀里的人一直说个不停，越听越惊讶，因为傅归晚近乎猜测到了真相。
关上房门，他把人放在床上，在一旁躺下。
“晚晚，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真相。”
傅归晚侧头，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
“好了，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有点，不像你，厄瑞波斯。”
她印象中的厄瑞波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果决坚毅才是。
厄瑞波斯翻身侧看着她，“晚晚，我说我是德里克斯，你相信吗？”
他勾唇温柔一笑，笑容让傅归晚恍惚，下一秒，傅归晚的手按住他的脸，“别瞎扯，你们都是一个人，即使你哪天告诉我你是鸭鸭，我也相信。”
“人格转化，没任何毛病。”嘀咕一声，傅归晚又接着说：“你就是你，厄瑞波斯，你们是一体的，但你们也是唯一的。”
“就不能说你爱我吗？”厄瑞波斯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傅归晚呆了一秒，反问：“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