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伶一个转头的功夫，那抹蓝白相间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雪地上连一丝脚印都没有留下，仿佛四耳狐女从未出现过，刚才那场价值五个亿的对话只是一场梦幻泡影。
只有手机里那条真实存在的银行到账通知，以及依旧残留在空气中的淡淡铃铛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洛伶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确认那串令人眼花缭乱的零依然真实地躺在她的账户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感慨：
“老板难得良心一次，我要好好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嗯哼哼~”
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洛伶的紫色瞳孔闪烁着欢快的光芒，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愉悦的白雾。
天台的寒风似乎也不再那么刺骨，雪花在月光下舞动，仿佛都在为她庆祝这突如其来的财富盛宴。
洛伶最后看了一眼林舟公寓的方向。
透过厚重的云层，月光恰好照亮了那扇熟悉的窗户。
窗帘没有完全拉严，露出一条细窄的缝隙。
从这个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林舟和苏晚樱依偎在一起的剪影。
两人头挨着头，苏晚樱的手轻轻地搭在林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分享着什么有趣的内容。
林舟不时抬头看向苏晚樱，偶尔嘴角会勾起一抹羞涩的微笑，眼中闪烁着一种洛伶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是一种被爱着、被珍视的光亮，是普通人类在平凡幸福中才会流露出的眼神。
洛伶微微眯起眼睛，紫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这种东西就不要看了。”
洛伶轻声自语，声音被寒风吹散。
她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这种平凡的幸福，对她这个曾经死过一次又被复活的超自然存在来说，太过奢侈，也太过遥远。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五个亿该如何花销，已经开始YY该怎么享受这突如其来的美好生活。
“先买一套房方便盯梢~”
洛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望远镜收入背包。
“这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蹲在雪地里受苦了~”
“再买一辆车方便去看妈妈~哼哼~”
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
“诶嘿嘿嘿~”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洛伶忍不住笑出声来，脸颊上的红晕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兴奋。
“都有点怀念八年前和杜晨宇她们了~也不知道小杜现在怎么样~”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遥远的过去。
十年前她一边勤工俭学一边学习，成功考入了临德大学的心理学专业。
杜晨宇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室友。
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和总是弯成月牙形的眼睛。
尽管中途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洛伶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那些事情她不愿回忆，也不愿提起。
那些背叛、猜疑和误解，那些在黑暗中滋生的怨恨，那些最终导致她走向绝路的阴霾。
但过去的都过去了。
或者说随着她的死亡，一切过往的怨念和仇恨也都埋葬进了临德大学的后山里。
如今的她不需要再背负那些沉重的记忆。
只需要在没良心老板麾下打工就好。
“反正天塌了就召唤大老板，召唤不来就等死，反正大老板能复活我。”
洛伶笑着摇摇头，将背包拉链拉好，转身朝天台出口走去。
积雪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某种欢快的伴奏。
从天台到一楼，共有十层楼梯。
每一层楼梯都有一盏老旧的声控灯，有些已经坏了，有些则反应迟钝。
洛伶一边下楼梯一边数着层数：
“十、九、八……”
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明天的生活：
首先要去银行确认那五个亿的真实性；
然后找个房产中介，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高层公寓；
接着联系车辆销售，最好能买一辆视野开阔的SUV，适合长时间蹲点；
最后……最后一定要去养老院看看妈妈。
八年了，自从“死”后她就再也没敢去见妈妈。
“妈妈一定以为我已经不在了……”
洛伶低声呢喃，眼眶微红。
想到这里，洛伶的脚步加快了几分，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妈妈。
她的思绪完全沉浸在明天的计划中，甚至忘记了现在还在执行监视林舟的任务。
四层、三层、二层……
洛伶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未来的房子布局：
“客厅要大一点，厨房要现代化一点，卧室要有落地窗，最好是朝东，这样清晨的阳光能照进来……”
转眼间，她已经来到了楼梯的转角处。
就在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费力地向上爬着楼梯。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略显臃肿的黄色外卖制服，背后印着硕大的“闪电送”字样。
女孩的脸上布满汗珠，呼吸急促，显然已经爬了很久的楼梯。
她的双手各提着一个沉重的外卖箱，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餐食。
女孩低着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如何平衡手上沉重的箱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上方下来的洛伶。
洛伶同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有留意楼梯上的动静。
两人的视线都被各自的思绪所占据，直到——
“砰！”
一声闷响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洛伶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本能地伸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手中的背包掉落，里面的望远镜和其他物品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小女孩也被撞得差点摔倒，外卖箱中的餐盒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滚烫的汤水溅出，烫红了女孩的手腕，但她却顾不上疼痛，第一反应是护住外卖箱，生怕餐食洒出来。
“诶不是你怎么都不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