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距离金三角那场腥风血雨的内乱平定,已过去大半年。“龙巢”基地在黄子钰的坐镇和西拉维家族稳定供应的装备支持下,已初具规模,第一批从“潜龙”和外围安保公司中精选出的苗子,正在教官的严格督导下,于热带丛林的严酷环境中进行着地狱般的淬炼。而帕拉妮,也以铁腕和智慧,彻底掌控了西拉维家族,将“博士”的名号牢牢刻在了东南亚的军火版图上,生意甚至比其父在位时更加兴隆。
两人各自肩负着沉重的担子,在两条看似平行却实则紧密交织的轨道上疾驰。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未中断,却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加密的卫星通讯频道,是他们最常用的联系方式。
“钰,你要的那批‘长弓’狙击系统和配套的穿甲弹,已经备齐,下周三,老路线送达。”
“收到,辛苦了,帕拉妮。最近缅北那边不太平,你出货经过‘三岔河’时,让护卫队多加小心,‘隐麟’监测到有不明武装在附近活动。”
“明白,谢谢提醒。你那边训练怎么样?听说你搞了个‘魔鬼周’?”
“还行,淘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才配叫‘潜龙’的獠牙。”
通话内容大多是纯粹的事务性交流,简洁、高效。但偶尔,在正事谈完之后,会有一两句短暂的停顿,或是看似随意的问候。
“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除此之外,每隔一两个月,当双方都能从繁重的事务中暂时抽身时,他们会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在第三方地点,通常是在泰北某个宁静的、可以俯瞰山谷的茶室,或者清迈某处隐秘的庄园,见上一面。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缠绵的情话。只是相对而坐,泡一壶当地的乌龙或者普洱。
茶香袅袅中,黄子钰会偶尔提及基地建设遇到的趣事,或是某个刺头队员如何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帕拉妮则会聊聊家族里那些老顽固如何被她用业绩堵住了嘴,或者最近经手了某件有趣又棘手的“古董武器”。
他们交谈时,眼神偶尔会交汇,能看到彼此眼底的疲惫,也能看到那份为各自目标奋斗的坚定光芒。有时,黄子钰会注意到帕拉妮指尖因为亲自验枪而留下的细微茧子;有时,帕拉妮会看到黄子钰眉宇间因为长期处在高压环境下而凝聚的、不易察觉的刻痕。
一次,在清迈的庄园露台,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帕拉妮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忽然轻声说:“有时候会觉得,我们像是两条在深海里独自航行的船,偶尔通过灯光信号,知道对方还在,就很好。”
黄子钰默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深海航行,孤独是常态。知道有另一条船在同一条航线上,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他们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更没有逾越雷池一步。但那种无需言说的理解,那种在刀光剑影中培养出的信任,以及那份对彼此能力和担当的欣赏,比任何炽烈的告白都更加深沉。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时候。黄子钰肩负着为“潜龙”打造最强獠牙、为黄天开拓暗面疆域的重任;帕拉妮则要维系家族的辉煌,在虎狼环伺的军火世界里站稳脚跟,甚至走得更远。他们的肩上,是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和两个庞大组织的未来。
这份悄然滋长、稳定发展的感情,被他们默契地、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用责任和理想暂时封存。它如同埋藏在地底的火山,安静地积蓄着能量,等待着或许有一天,当时机成熟,当肩头的重担可以稍稍卸下时,才会喷薄而出。
此刻,他们是并肩而立的盟友,是彼此最可靠的后盾,也是对方在冰冷残酷的征途中,一丝温暖的慰藉。这就足够了。
茶凉了,帕拉妮起身:“我该回去了,暹罗那边还有个客户要见。”
黄子钰也站起身:“嗯,我今晚也要飞回基地,下一阶段的丛林作战训练要开始了。”
“保重。”
“你也是。”
没有多余的言语,各自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融入属于他们自己的、充满挑战与危险的夜幕之中。心底的那份牵挂,化作前行路上,更加坚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