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者-7”捕获的信号,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人类文明的防御体系中激起了精密而汹涌的波澜。
元老院紧急会议的光影尚未完全散去,决议已成铁律:“摇篮净化”计划全面提速,“守望者”军团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所有“穹顶”网络节点开始加载实验性的“灵能净化协议”。但在这些宏大防御举措的背后,一项更为主动、也更具风险的计划,在帕拉妮、阮承胤和索兰·曦光的联合提案下,获得了黄天的特许批准——“溯源”行动。
“被动防御无法根除威胁。”帕拉妮在全息星图前,指尖划过那几个被星启指出的、阵法外围的“时空皱褶”,“‘幽影结晶’源于阵法内部的信息反刍,‘统御之心’的渗透针对阵法弱点。要理解它们,甚至找到净化与反制之本,我们必须深入阵法的‘次级节点’——那些在上古时期可能承担特定功能的‘洞天福地’。我们需要更完整的图谱,而不只是伤痕。”
“火星,‘奥林匹斯山时空疤痕’区域。”阮承胤的声音沉稳,他放大了火星北半球的影像,一处看似普通的环形山边缘,在“遗迹谐波频段”扫描下,呈现出极不自然的、平滑如镜面的空间曲率异常,“这里是距离我们最近、且与‘幽影结晶’出现区域存在能量关联的显着异常点。阵法在此处的‘疤痕’,更像是……一扇被刻意抚平、隐藏的‘门’。”
星启站在母亲周曼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放大的影像。他没有说话,但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周曼感觉到儿子精神的微微紧绷,那是一种混合了感应到同源呼唤与潜藏危险的本能反应。
“星启能感觉到那里的‘呼唤’,虽然微弱,但比冰冷的‘低语’要温暖一些。”周曼代为陈述,“他说……那里有‘睡着的光’,和‘很伤心的大石头朋友’。”
索兰·曦光的植物纹理泛起柔和的涟漪,她的意念直接流入与会者心中:“艾瑟尔的古老记忆片段提及,某些上古文明会赋予重要设施的守护系统以基础的‘灵性’,使其能与特定的精神频率共鸣。若星启所言非虚,那里可能存留有未被完全污染的守护机制。这值得冒险一探,但必须万分谨慎。”
黄天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溯源’行动,准予执行。原则:安全第一,探索第二。目标:确认节点性质,尝试无害接触,获取信息样本。阮承胤任领队,帕拉妮负责科学任务,星启作为关键共鸣引导者,必须处于多重绝对保护之下。‘守望者’派遣一个小队随行护卫。此次行动,代号——‘初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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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一艘经过特殊改装、外形如梭的“探渊者”级科研舰——“息壤号”,悄然抵达火星轨道。舰体表面覆盖着能吸收并偏转多种探测波段的复合材料,引擎喷口经过处理,热信号降至最低。它像一条深空游鱼,滑向那片被标记的“时空疤痕”。
舰桥内,气氛凝重而专注。
阮承胤一身轻便的“守望者”制式作战服,闭目伫立在主控台前,他的意识已与舰载的“烛龙”子系统和自身的能量感知完全同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飞船周边数十万公里的空间。任何细微的能量扰动或信息流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监控。
帕拉妮紧盯着面前多达十几个全息屏幕,上面滚动着实时扫描数据:引力梯度、空间曲率微变、背景辐射谱、以及最重要的——“遗迹谐波频段”能量读数。她正在寻找那扇“门”最细微的缝隙。
星启被安置在舰桥后方一个特制的“共鸣保护舱”内。这个由艾瑟尔技术与人类工程学结合的装置,外形如一颗半透明的巨卵,内部充盈着调和的星髓能量场和安神的植物灵韵。周曼陪伴在侧。星启可以通过舱壁的交互界面看到外界,他的精神波动则被敏感而安全地监测着。
“到达预定坐标。开始投放‘谐波共鸣探针’。”帕拉妮下达指令。
数枚流线型的银色探针从“息壤号”腹部射出,环绕着那片异常空间区域开始旋转,并释放出经过精确计算的、模仿星启自然共鸣频率的柔和能量波动。
起初,毫无反应。那片空间依旧平滑死寂。
“加强输出,加入艾瑟尔提供的‘自然呼唤’波形。”帕拉妮调整参数。
探针的光芒变得温润,仿佛带着草木生长、溪流潺潺的生命气息。
就在这时,星启忽然在保护舱内坐直了身体,眼睛亮了起来。“妈妈!有反应了!那个‘大石头朋友’……好像动了一下,在‘听’!”
几乎同时,帕拉妮面前的扫描数据猛地一跳!在“遗迹谐波频段”上,那片平滑的空间曲率,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荡漾开一圈圈肉眼不可见、但仪器清晰可辨的“涟漪”!涟漪的中心,一个极其微小、但确实存在的“孔洞”或“接口”隐约浮现!
“检测到空间结构谐振!发现可接入的共鸣‘接口’!”帕拉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频率极其稳定,未检测到攻击性信息编码。更像是一个……验证身份的‘锁孔’。”
阮承胤睁开了眼睛,眸中似有数据流一闪而过。“接口稳定。星启的共鸣是关键。下一步?”
“根据艾瑟尔的理论和我们对昆仑墟的部分理解,这种接口通常需要持续的、‘正确’的精神频率来维持开启并引导通过。”帕拉妮快速分析,“我们需要一个持续的共鸣源,同时派一个侦察单元进入。星启不能进去,太危险。阮顾问,你能否模拟并维持星启的共鸣频率?同时,派遣一个无人侦察机?”
阮承胤略一思索,摇头:“我的模拟只能做到形似,缺乏星启共鸣中那种天生的、与阵法同源的‘生命力’特质,可能无法持久,甚至可能触发防御机制。我们需要星启远程维持基础共鸣,同时……我亲自进去。”
“不行!你是领队,风险未知!”帕拉妮立刻反对。
“正因风险未知,才需要具备应对突发信息攻击和物理威胁能力的人进去。”阮承胤语气平静,“我的脑域和身体经过星髓深度优化,对‘幽影结晶’类污染有一定抗性,也是目前除星启外与阵法共鸣最深的人选。这是最优解。星启只需在外部保持稳定的基础共鸣频率,为我们‘稳住这扇门’即可。”
保护舱内,星启似乎听懂了,他看向阮承胤,用力点了点头:“阮伯伯,我帮你‘扶着门’!你要小心,里面的‘大石头朋友’……有点伤心,可能也会有点害怕。”
计划确定。阮承胤穿上了一套特制的“探索者”装甲。这身装甲不仅提供了生命支持和基础防护,其内衬和关键节点嵌入了微量的星髓结晶,表面则蚀刻着初步研发的“基础净化符文”,能在一定程度上过滤和抵消有害信息辐射。他携带了高精度扫描仪、物质采样器、以及一个能与外部保持实时量子通讯(尽管进入异常空间后可能失效)的记录仪。
“息壤号”调整姿态,将舰首一个经过特殊强化的引导探针对准了那个微微波动的“接口”。星启在保护舱内,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感应到那片区域时最温暖的感觉,将自己的精神顺着引导探针缓缓延伸出去。翡翠色的光点在他周身浮现,透过保护舱,与探针的光芒融为一体,温柔地“叩击”着那无形的门户。
涟漪扩大了,接口变得清晰,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泛着水波般微光的圆形入口。内部景象模糊扭曲,看不真切。
“通道稳定!阮顾问,就是现在!”帕拉妮紧盯着数据。
阮承胤没有犹豫,身影一闪,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没入了那片微光之中。
进入的瞬间,并非穿越物质的隧道,而更像是一次短暂的空间置换和感官重构。轻微的失重和眩晕感后,阮承胤脚踏实地。
他立刻激活了装甲的所有传感器,并展开了自身的精神感知。
眼前并非想象中火星地下的荒芜岩洞,也非高科技的金属殿堂。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生态穹顶之中。
头顶并非天空,而是一层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芒的半透明能量膜,模拟着天光。空气清新,带着植物特有的芬芳和湿润的泥土气息,含氧量适宜。重力略低于地球标准,但非常稳定。
最令人震撼的是这里的“大地”。他脚下是松软肥沃的土壤,生长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植物。有的植株高大如树,叶片却如水晶般剔透,脉络中流淌着微光;有的低矮如灌木,开出的花朵如同跃动的细小火焰,无风自动;更远处,似乎有潺潺水声传来,隐约可见一片泛着淡蓝色荧光的湖泊。
然而,这一切都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静寂”与“哀伤”之中。植物大多显得有些萎靡,光芒黯淡。空气中游离的星髓能量异常稀薄,且流动滞涩。整个空间,像是一个被遗忘已久、能量即将耗尽的生态舱。
“未检测到主动攻击性威胁。生命信号……有,但极其微弱、分散,且状态低迷。能量背景呈现衰败特征。空间结构稳定,但与外部‘周天星斗大阵’的联结极其微弱,如同即将断流的溪水。”阮承胤将初步观察通过尚有微弱信号的记录仪传回。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装甲的扫描显示,这个空间大约有十平方公里,中心区域能量读数相对集中。
随着靠近中心,他发现了一些规则的几何结构——低矮的、由某种类似玉石材质构成的平台和基座,上面刻满了复杂而优美的符文,与昆仑墟门扉上的文字系出同源,但风格更加柔和,充满生命韵律。这些建筑大多半埋在土壤中或爬满了藤蔓,显然已废弃许久。
在空间的正中心,是一个圆形的小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让他屏住呼吸的“雕像”。
那并非人形,而是一尊高达五米、形似麒麟与巨龟结合体的石质巨兽。它蹲伏在地,头颅微垂,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却透着无尽的疲惫。巨兽通体由一种青灰色的岩石构成,但岩石表面天然生长着玄奥的纹理,此刻那些纹理只有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流光划过,仿佛随时会熄灭。
最引人注目的是,巨兽的背上,并非龟甲,而是一个个规整的、凹陷的孔洞,孔洞边缘光滑,似乎原本镶嵌着什么。而在它身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块暗淡的、类似玉质的板片。
星启感应到的“很伤心的大石头朋友”,就是它。
阮承胤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微弱但坚韧的守护意念,仍萦绕在这尊石兽身上。它没有敌意,只有深沉的悲伤和即将耗尽一切的倦怠。同时,他也察觉到,石兽体内和周围空间,萦绕着极其稀薄、但与“幽影结晶”同源的“灰败气息”,正是这些气息在持续侵蚀着它和整个空间的生机。
“外部报告,星启的共鸣似乎引起了内部守护意识的微弱回应!共鸣通道保持稳定!”帕拉妮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阮顾问,尝试温和接触!星启说,它在‘哭’,但愿意‘听一听’。”
阮承胤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自身所有锋锐的气势和防御性的精神屏障。他模仿着星启那种纯净、温暖、充满生机的共鸣频率,将自身的精神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探向那尊石兽。他没有试图“沟通”复杂的意念,只是传递着最简单的情绪:友善、慰问、以及一丝来自外部“同源阵法”的问候。
时间仿佛凝固。数分钟后,石兽身上一道原本即将熄灭的纹理,忽然轻轻亮了一下,如同叹息。一股微弱、苍老、充满困惑与悲伤的意念碎片,触及了阮承胤的意识。
那并非语言,而是意象的流动:繁盛的绿色世界……轰鸣的灾难(天空撕裂,大地燃烧)……主人的悲鸣与最后的嘱托……“守住……种子……等待……”……漫长的黑暗与孤寂……能量的流失……“污染”的渗入……疲倦……遗忘……即将沉眠……
阮承胤心中震动。这尊石兽,果然是上古遗留的“守护灵”!它守护的,似乎是这个生态穹顶,或者说是这里的“种子”。而它漫长的守护,因能量枯竭和“污染”(很可能就是“幽影结晶”的来源)侵蚀,已濒临终结。
他立刻将自身的星髓能量,通过装甲的引导,转化为最温和纯净的生命能量流,尝试注入石兽体内一道相对完好的能量脉络。同时,他将艾瑟尔“灵根护心法”中关于稳定心神、驱散负面意念的韵律,融入自己的精神波动中,轻轻抚慰着那苍老的意识。
石兽的躯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道稍亮的流光沿着纹理游走了小半圈,然后黯去。但那股悲伤的意念中,似乎多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慰藉和暖意。它“听”到了,也“感受”到了,这来自无数岁月后的、充满善意的“问候”。
就在这时,石兽面前地面上的一块较大的玉质板片,似乎被阮承胤注入的能量和精神共鸣所激发,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光晕,一行行清晰的、与昆仑墟文字同源但更易理解的字符显现出来。
阮承胤立刻进行扫描记录。同时,他的目光落在石兽背部的那些孔洞上。结合散落的玉板,他忽然明白了——这些孔洞,原本镶嵌的正是记录着知识和技术的玉简或能量晶体! 大部分可能已被取走,或是在漫长岁月中崩解了,只剩下这零星散落的几片。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被激发的玉板,精神沉入其中。
瞬间,海量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域,幸亏他的脑域已完全开发,才没有过载。信息并非完整的科技蓝图或功法秘籍,而更像是一份 “生态维护指南” 和 “基础共鸣导引术”。
《青灵境守则·维生篇》:详细阐述了如何利用特定的星髓能量频率,调节此方小天地的光照、温度、湿度、土壤肥力,以及如何培育那些奇特植物(被称为“灵植”),其中一些植物具有净化环境、温和提升生命体能的功效。
《心神初诣·草木篇》:这是一门入门级的精神修炼法,教导修行者如何将自身意识与植物生命波动调和共鸣,从而稳定心神,汲取自然生机,并初步引导生命能量。其核心要义是“感其生,明其理,引而不迫,共生共荣”,与“造化”理念高度契合!
阮承胤强压心中激动。这不仅仅是技术和功法,这更是一种文明对待世界、对待其他生命形态的 “哲学”和“方法论” 的体现!与“统御之心”那种冰冷吞噬、强制统合的理念,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将玉板内容尽数记录。同时,他也感知到,石兽体内那微弱的守护意识,对他阅读玉板内容并未排斥,反而似乎有隐隐的“认可”。它守护的“种子”,或许不仅仅是植物的种子,更是这种文明理念的“种子”。
“帕拉妮,有重大发现!”阮承胤将初步解析的关键信息传回,“此地确为上古遗留的生态维护节点,存在友善的守护灵体,并获得基础生态维护技术与一门契合‘造化’理念的初级精神共鸣功法。守护灵体极度衰弱,正被类似‘幽影结晶’源头的负面气息侵蚀。请求下一步指示:是否尝试采集灵植样本、进一步读取其他玉板,或尝试与守护灵体建立更稳定的联系?”
外部短暂沉默后,传来帕拉妮与元老院紧急磋商后的回复:“阮顾问,你的安全优先。鉴于已取得关键性发现,且守护灵体状态不稳,建议:一、在不损害灵体前提下,采集微量灵植样本及土壤样本。二、尝试读取另一块最小的玉板(风险最低)。三、以你携带的浓缩星髓能量块,为守护灵体进行一次温和的‘能量注入’,表达善意,并观察其反应。完成后立即撤离。星启的共鸣已维持接近极限,需要休息。”
阮承胤依令而行。他采集了几片不同灵植的叶片和根须样本,以及一些土壤。随后,他拿起另一块较小的玉板,用同样方法激发。这次获得的信息更少,主要是一些关于此地灵植的图鉴和特性说明,其中提到几种灵植的提取物对稳定精神、修复轻微信息创伤有奇效。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取出一块拳头大小、高度提纯的星髓能量块,将其置于石兽身前。他没有直接灌输,而是再次以最温和的共鸣频率,引导能量块中精纯的能量,化为最易吸收的涓涓细流,缓缓注入石兽体内几处相对完好的能量节点。
这一次,效果更为明显。石兽身上数道主要纹理连续亮起,虽然光芒依旧不强,却稳定了许多。那股苍老的意念再次传来,悲伤依旧,但疲惫中似乎注入了一丝微弱的活力,以及更为清晰的感激和托付的意味。它甚至传递了一个模糊的方位意象——似乎指向这个生态穹顶的更深处,那里可能有它守护的、更重要的东西,但现在无力开启,也无法清晰传达。
“能量注入完成,守护灵体反应积极,状态略有改善。它似乎还有更深的守护之物,但暂时无法触及。”阮承胤汇报,“我已完成所有预定任务,申请撤离。”
“批准撤离。保持共鸣,缓慢退出。我们接应你。”
阮承胤最后向石兽传递了一道“我们会再来,带来更多帮助”的坚定意念,然后缓缓后退,保持着精神共鸣,一步步退向进来的入口。
当他身影重新出现在“息壤号”的接引光束中时,舰桥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星启更是耗尽了精力,在保护舱内沉沉睡去,但嘴角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安心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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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初触”行动取得了远超预期的成功。
带回的样本、玉板信息,以及阮承胤亲身记录的守护灵体数据,为“摇篮净化”计划提供了全新的、极具价值的方向。
首先,是理念的印证与深化。 《心神初诣·草木篇》为“造化”理念提供了具体可行的初级修炼法门,其“共生共鸣”的核心与人类目前的发展方向完美契合,可以立即在“生命潜能引导中心”进行适应性调整和推广,成为未来人类精神修炼的基石之一。
其次,是技术的突破。 《青灵境守则·维生篇》中提到的灵植培育与生态调控技术,结合艾瑟尔的自然能量学,为净化受“幽影结晶”污染的区域、甚至修复“周天星斗大阵”局部衰弱的生态环境,提供了全新的思路。那几种具有精神修复功效的灵植,更是研制更强效“意识防护屏障”和“净化波”的关键材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关于“契约伙伴”可能性的确证。 那尊被称为“山岳灵卫”(根据玉板残存记载推断)的石兽,证明了上古存在拥有智慧、可沟通、具备强大守护能力的非人灵性生命。与它建立联系的经历,为未来寻找并与其他类似存在缔结基于“造化共鸣”的平等契约,提供了宝贵的范本和信心。星启与它的感应,更是证明了人类中可能存在特殊的个体,天生适合扮演这种“沟通者”与“桥梁”的角色。
元老院迅速做出部署:成立“灵境生态研究”与“上古共鸣功法解析”两个专项小组;开始尝试在可控环境下培育带回的灵植;选拔首批精神特质温和、亲近自然的志愿者,开始系统修习《心神初诣·草木篇》;并计划在阮承胤和星启恢复后,筹备对火星“青灵境”的第二次、更深入的访问,目标直指那尊“山岳灵卫”暗示的更深层秘密。
然而,就在人类文明为这扇新打开的大门而振奋时,遥远的“熵寂走廊”边缘,那冰冷而庞大的意志,似乎也被这来自太阳系方向的、微弱却独特的“造化”共鸣波动所触动。
如同沉睡的捕食者被新鲜的血气惊醒,那弥漫的、充满“统御”欲念的信息海洋,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却更加专注和危险的涟漪。它调整了“渗透”的方向和强度,数缕比之前更加隐蔽、更具伪装性(模拟着自然宇宙射线波动)的“信息探针”,朝着太阳系,朝着那片刚刚泛起“生”之涟漪的“封印摇篮”,悄然加速射去。
“初触”带来了希望与道路,却也如同在深海中点亮了一盏灯,固然能照亮周围,也必然吸引来更深处、更贪婪的注视。
“造化”与“统御”的碰撞,在无声的维度中,已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