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你这是?”
在周正则惊讶的目光中,白羽手持那柄通体漆黑的小刀,开始在那块小叶紫檀上面来回划动。
随着他的动作,木屑开始如簌簌下落的雨点,落入茶几旁的垃圾桶内。
“感谢老师刚才送我的木料,我想看看能不能用它做个东西,就当作是今天给您的生日礼物。”白羽笑着回答,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礼物?”周正则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就连刚才赌气偏过头去的余望舒,也忍不住偷眼打量起白羽手上的动作。
身为心理学界的大咖,周正则自然不愁吃不愁穿,要想送他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所以,在客厅书架上见到这块木料后,白羽顿时有了新的想法。
此时,在周正则和余望舒的眼中,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白羽仿佛像是变了个人。
外表虽然还是那个熟悉模样,但整个人的气场却是陡然发生了变化。
他目光锐利的注视着那块深紫色的木块,而执刀的那只手则是速度快得惊人,不断控制着刀尖在木头上或深或浅的跳动。
随着刀身的起伏,那层黑紫色的表皮逐渐褪去,露出了小叶紫檀未被氧化的紫红色内里。
在两人的注视下,原本那块四四方方木块的形状,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首先成型的,是光溜溜的头部,紧接着是一个圆润的身子。
“这是什么?”周正则眯着眼睛,打量着白羽此时手中的小玩意儿,笑着问道。
“大肚佛。”白羽回答的同时,还在不断用刀修饰着边角轮廓。
“你还会雕刻?”余望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会,我只是刚才想到了,就动手试试。”此时白羽手上的动作已经接近尾声,一尊惟妙惟肖的大肚佛已经呈现在他的掌心。
“哼,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余望舒虽然感到吃惊,但嘴上可不愿轻易服输。
白羽对于她的反应,早已是习以为常,也不在意。
双手将还带着温度的木雕,递到了周正则的手中,说道:“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用老师送的木料做了个小东西。希望借此祝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原本这块木料就是上等的小叶紫檀,此时再加上白羽的精细雕琢,立刻就成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周正则也算是见多识广,入手第一时间就不由得啧啧称奇。
都说大肚佛是最难雕刻的一尊佛,因为他浑身圆滑,哪怕是刀尖稍有偏差,都会出现棱角或是坑洼。哪怕是再微小的失误,那也会让这件作品成为瑕疵品。
而白羽送上的这一尊,通体圆润无一处棱角坑洼可言。
要不是刚才亲眼见到他运刀如飞,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雕刻。周正则都会怀疑此时手中这件作品,至少也是经历月余的精雕细琢,才能呈现得如此完美。
这份精湛的刀工,以及对于力道的极致控制力,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好!好!好!”周正则接连喊出三个好字:“白羽啊,你还真是时刻都能给人惊喜。你这份礼物,老实说我真是太喜欢了,想要不收下都难。”
“如此最好,希望周院长不要嫌弃这礼物不值钱。”白羽说道。
周正则眼睛一瞪:“说什么呢!这一刀一刀雕出来,可都是需要耗费心力的,怎么能说不值钱呢?真要说,是我后悔这块料子太小,不然你肯定还能雕出更有意思的东西。”
“没事,等院长下次生日,我专程去寻个合适的料子,给您再雕个不同的。”白羽望着意犹未尽的周正则,笑着补充道。
“哼!马屁精!”余望舒在旁小声嘀咕道。
白羽始终保持笑眯眯的表情,假装没听到对方的话。
“开饭啦!”就在这时,师娘杨秀莹在饭厅冲着客厅方向喊道。
“走走走,你们先上桌。”周正则赶紧催促道:“我先去把这尊佛给供起来。”
说完他转身捧着那尊大肚佛,就往自己书房的方向跑去,眉眼间满是喜色,显然是爱极了白羽送的这件礼物。
“这老头子,还是那么不着调。”师娘笑着责怪了一句后,便拉着白羽和余望舒坐在了餐桌边。
虽说杨秀莹谦虚说是便餐,但白羽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用心。
无论是清炖蟹粉狮子头、平桥豆腐还是松鼠鳜鱼,都不是简单就能完成的菜式。再搭配两三个小菜,硬是将不小的餐桌占了个满满当当。
“难得今天这么好的菜,白羽、望舒你们两个陪我喝两杯?”此时,周正则也回到了餐桌边,手中提着瓶白酒。
“今天您过生日,您说了算。”余望舒笑着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
白羽见状也没有推辞,而是从周正则手中接过酒瓶,把三人的杯子倒满。
师娘的手艺果然是一绝,周院长的酒也是颇有些年头的陈酿,餐桌边的四人有说有笑气氛活跃。
“周院长,您今天找我们过来,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要谈吧?”吃到一半,白羽瞅准时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见白羽提出这样的问题,周正则也是微感错愕,先是抬头看了眼余望舒,然后才开口道:“你不知道吗?之前为此我还特意找望舒来过一次,想让她顺道将这件事转达给你。”
听到这样的话,白羽也是下意识就将目光投向身侧那个,埋头吃饭的身影。
“看什么看,谁让你平时那么忙。前段时间,学校里都看不到人影,当然没办法告诉你了。”余望舒赌气说道。
白羽满头黑线,自己不在学校难道就不能用别的方式了吗?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微聊都能通知他才对吧?
更何况,好几次白羽给余望舒发信息,对方都是没有任何回复。现在却又说是因为找不到人,是不是太离谱了?
哪怕白羽有一万句槽想要吐,现在也是只能选择暂时压下。
想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
恐怕是男人最傻的行为之一。
“好吧,就算是我前段时间没在学校。那现在总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了吧?”白羽只能耐下性子向余望舒发问。
天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让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变得比以前更为恶劣了。
鉴于老师在场的缘故,余望舒也没有再使什么性子,冷哼一声后开口道:“老师是希望我们代替他,去给一个企业提供帮助,可能需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多久?”白羽皱眉问道。
“大后天就出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