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皇帝龙颜震动,眼中精光爆射,又一道特权赫然颁下;“着户部尚书即刻拟旨!擢升圣安镇为静安县!该镇镇长献奇才立大功,特旨破格,直升县令!镇中大小官员,俱擢升一级!原静安县令,晋为知府通判!
“另,在静安立牌楼,赐县主府!静安县赋税由县主定夺!”
轩辕璟伏地叩首,声音激越:“儿臣代静安县主与万千黎庶,叩谢天恩浩荡,”
太后此刻心情也是格外激动:“璟儿,何时将那奇女子带来,让我们也瞧瞧这福星县主的仙姿妙态?”皇后纳兰嘉悦此刻已恢复雍容,眼中含笑点头附和,显然也对这位被瑞王极力赞誉的奇女子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不等轩辕璟回话,太后兴致勃勃地加码:“嗯,本宫也不能亏了我们福星。哀家库里的那套南越贡品的碧玺头面十二件、鸽血红宝石两颗、还有新得的江南织造缂丝四季屏风一对,一并赏给静安县主!”
“璟儿啊,你母后这儿也不落后!”皇后纳兰嘉悦,从容接口,眼中感激与喜爱未消,“本宫便添一份心意,赏赐蓝田暖玉枕一对,云锦五十匹,特制含香金豆百斛。
另加……季姑娘所献梳妆珍品同等份例一套!”这些贵重的赏赐,既是对季墨的褒扬,也隐隐包含着对那神奇“梳妆台”及后续可能的回馈的期待。
殿内一时因这丰厚的恩赏而喜气洋洋。
轩辕璟见气氛正好,不失时机地上前一步,向父皇轩辕泽宇、皇祖母太后、母后皇后郑重行礼谢恩。随后,他便将话题引向季墨。
“父皇、皇祖母、母后,”他声音清晰恳切,推崇之意溢于言表,“季墨此女,其优秀远不止于那神奇梳妆台。
儿臣亲眼所见,她秉性纯良,一片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绝非池中之物。其才情见识,实为儿臣生平仅见。”
他略作停顿,让赞誉沉淀,继续道:“尤为令人感佩的是,她独具慧眼与号召力,亲手组建了跨区域商业联盟。此联盟运作得法,成效斐然,不仅畅通商路,更惠及无数商贾与百姓,其中三成受益上缴国库!在商界已赢得一致赞誉。”
“这孩子忧国忧民实属难得!若是能早日得见…”
轩辕璟适时地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恭维,他微微躬身,言辞谦恭:“皇祖母、母后美意,季墨若知定深感荣幸。
只是……此刻恐怕不便离任。”他解释道:“那商业联盟结构繁复,运作皆赖季墨昼夜维系。其中核心骨干多为她亲手招揽、倾心追随的忠诚之士,她乃是维系整个联盟运转的灵魂人物,非她亲自坐镇总部,体系难以顺畅!
若此刻离开,恐影响联盟稳定及诸多惠民商事。恳请皇祖母、母后体谅。”这番解释抬高了季墨的地位,也彰显了联盟的价值。
随后,轩辕璟更深入地补充道:“儿臣还得知,其父季大山,在季墨及其师带来的海外奇种协助下,正在青州潜心尝试培育几种极其耐旱抗虫的作物种子,亩产有望远超现有谷物。”
此言引得大商帝轩辕泽宇眼中精光一闪:“哦?还有此事?”他看向瑞王的目光更深邃了些。
“是。”瑞王垂首应答。
“好,好,好!”皇帝抚掌,金口玉言,“如若试种成功,朕必重赏,这可是大商子民的福祉!”
太后听罢,亦是赞许:“这季家父女倒都是利国利民的人才。”
她欣慰颔首,话锋却如春风拂柳般自然而然一转,脸上笑容更添几分慈祥亲昵:“不过啊,璟儿,你这趟青州行收获着实不小!看到奇才新事是好事,”
她拍了拍锦榻扶手,语气带着不容分说的催促,“但哀家和你母后召你回来,头件大事可不是光听这些新鲜故事了!宫里已在为你筹备开春大选事宜!你这般年纪,又是嫡亲皇子,你的皇兄太子殿下,如今都已儿女双全,你……”
“皇祖母!”轩辕璟猛地抬起头,声音异常清晰平稳,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瞬间截断了太后的殷切絮语。
他站姿笔挺如松,目光如炬,径直迎向三位尊长,尤其是父皇:“父皇、皇祖母、母后!值此大商励精图治、志在四方之机!父皇宵衣旰食,儿臣身为皇子,岂敢耽溺于儿女情长、贪图个人安富尊荣?!”
他言语铿锵,掷地有声:“儿臣志在天地!青州之行,已窥见我大商仍有无垠待拓之疆域,无穷待掘之良机!季墨身后师门玄奥莫测,其所携之海外奇物、种植之法,乃至可能潜藏的万千未察之利,均如沧海遗珠,亟需有志者寻索探求!
儿臣恳请圣恩,愿再离京畿,代父皇巡狩四方,纵穷山恶水,在所不辞!为父皇,为这大商江山,网罗天下奇人异士,搜求一切可助国势腾骧之机运!”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利剑般毫无退避:“此志已定,矢志不渝!功业未竟,绝不言家室!再者儿臣年岁尚轻,历练犹自不足!”
瑞王的声音斩钉截铁,字字如重锤砸下,最终抛出那个石破天惊的要求:“恳请父皇恩准——儿臣婚配之事,愿效法前朝贤王,得行自主之权!” 言罢,他撩起袍服,庄重而坚定地深深拜倒,“望父皇、皇祖母、母后成全!”
这最后的请求,清晰无比地回荡在空旷富丽的殿宇之中,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深潭的巨石,瞬间冻结了此前所有的赏赐喜悦与笑语喧哗。
空气骤然凝固。三双眼睛紧紧聚焦在他身上。
太后脸上的慈祥和笑容僵住,渐渐被愕然与隐隐的不安取代;皇后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眼中盛满了忧虑、不甘与难以置信;
而高踞龙椅之上的轩辕泽宇,依旧深沉地凝视着跪伏在地的儿子,那幽深的眼底,似有雷霆在无声孕育,又或是在进行着无人能知的、深沉的考量。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御书房…
殿内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凝固在龙椅上。
大商帝轩辕泽宇的目光如渊,缓缓扫过跪伏在地的儿子。那石破天惊的“婚配自主”四字,仿佛还悬在寂静的空中。
短暂的沉默后,皇帝开口,声音平稳却重如千钧:“璟儿,志在四方,其情可嘉,其言…甚壮。”他精准地只提“志”与“言”,对那逆鳞般的请求避而不谈。
目光锐利如鹰,他盯住瑞王:“开疆拓土,网罗奇才,非等闲之功。朕擢你为‘代天巡狩四方特使’,替朕巡视州道,察民生,搜罗异宝奇才,以利社稷。青州季大山试种事,亦归你督报!”
这重权之封,远超想象,几乎部分兑现了他刚才描绘的蓝图,也隐晦地指向了季墨价值。
“儿臣……”轩辕璟心头震荡,正要领命。
“然!”皇帝声音陡寒,威压骤降,“此职是试金石!记住你今日‘功业不成,绝不言家’之志!勤勉用命,功成方是凭证!若有懈怠或差池……”话语未尽,森然之意已足。
他将那惊世骇俗的“自主”请求,轻巧地压在了“功业成败”的巨石之下——成了,或有回旋;败了,一切作罢。
轩辕璟心神剧震,俯身应命:“儿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父皇重托!”他听懂,这是默许的起点,也是沉重的枷锁。
皇帝微微颔首:“三日后起行宣旨。退下吧。”平淡终结风暴,只在父子君臣心中留下莫测的深痕。皇权的棋局上,新落了一子,瑞王的“自主”之路,此刻系于“功业”二字之上。未来如何,且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