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中心的地板刚完成最后一遍打蜡，橘红色的木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反光里能清晰倒映出穹顶悬挂的六面总冠军旗帜——红金相间的配色历经岁月沉淀，依旧在沉默中彰显着王朝的荣光。季前赛首战对阵夏洛特黄蜂的前夜，马刺队的战术室还亮着盏冷白的灯，波波维奇将两份装订整齐的战术方案摊在宽大的会议桌上，左侧那份封面用粗体标着“双塔首发”，右侧则印着“小球阵容”，中间平放的新赛季球员名单上，39岁的蒂姆·邓肯名字后面，第一次出现了“可能替补”的灰色备注，墨迹边缘还带着钢笔反复涂抹的痕迹。
“训练营三十场对抗赛数据不会说谎。”波波维奇用银黑色马克笔在“双塔”方案的进攻效率栏画了个重重的问号，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当邓肯和贝恩斯同时在场时，我们的禁区防守效率是联盟第一，对手油漆区得分比平均水平少8.3分，但进攻节奏比联盟平均慢4.2个回合，三分出手次数少了11次——现在的联盟已经不允许我们慢悠悠地磨阵地了。”他顿了顿，将马克笔指向“小球阵容”那份方案，“而以王朝为控球前锋的快打体系，快攻得分能提升28%，三分命中率稳定在39.7%，但问题是，格林顶中锋时的防守漏洞太明显，对手挡拆顺下的得分率会暴涨15%。”
战术室里的空气带着几分凝重，教练组成员们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数据报告，纸张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波波维奇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坐在角落的邓肯身上，老状元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正用拇指摩挲着战术板上投影出的“替补”二字，指尖常年握球形成的老茧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白，那是二十载职业生涯刻下的勋章。
“我选小球。”邓肯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季前赛本来就是试错的阶段，总不能让一支要走向未来的球队，还跟在我这个老头子后面跑战术。”
话音刚落，战术室的门被推开，王朝刚结束加练，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运动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结实的背上。听到邓肯的话，他立刻摆手：“邓肯先生，您首发的话，我可以打无球，跑位、接球投篮都没问题，不需要为了我改变战术。”
老状元缓缓抬起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随之舒展：“去年总决赛第六场，你突破后助攻我那个勾手，还记得吗？”
王朝愣了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您在罚球线附近卡位，我吸引两名防守球员后把球传给您，您转身后仰勾手命中，帮我们稳住了比分。”
“那球换我跑位试试？”邓肯的笑声打破了战术室的凝重，“我也想尝尝跑空切接传球的滋味，说不定比站在篮下更有意思。”
教练组的成员们都笑了起来，波波维奇脸上的严肃也褪去了几分，他伸手将“小球阵容”的方案推到桌子中间，用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个圈：“就这么定了。邓肯，你打第一节末段的替补衔接段，和第二阵容配合；王朝，首发控球前锋，掌控进攻节奏，帕克和你打双能卫，莱昂纳德主打弱侧接球突破，格林和贝恩斯首发，注意防守轮转。”
与此同时，黄蜂队的战术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主教练史蒂夫·克利福德将马刺队的战术录像暂停在格林顶防中锋的画面，用黄色马克笔在屏幕上圈出了他的位置：“看这里，马刺的小球阵容最大的弱点就是格林的中锋防守。当对手打挡拆后顺下时，他的补防速度比联盟平均慢0.6秒，而且横向移动能力在高强度对抗下会下降，尤其是第4节，他的侧移速度会比第一节慢1.8米\/秒。”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书豪身上，后者正低头认真做着笔记，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马刺队每位球员的技术特点。“杰里米，你的挡拆后小打大要重点针对格林，交叉步变向比背后运球更有效，他的重心调整速度慢，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创造投篮或传球机会。”克利福德顿了顿，补充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邓肯会在第一节6分钟左右换替补登场，这时候马刺的阵容正在轮换，衔接段的防守容易出现漏洞，是我们追分的最佳窗口。”
林书豪抬起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圈出“邓肯替补时间：第一节6分钟”这行字，眼神里透着锐利的光芒：“明白教练，我会把握好这个时间段，争取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比赛日早晨的投篮训练，At&t中心的球馆里已经坐了不少提前赶来的球迷，银黑色的球衣在看台上汇成一片海洋，偶尔能看到几面印着“td21”的旗帜在人群中挥舞。邓肯穿着一身灰色训练服，站在替补球员的队列里，看着王朝、帕克、格林、莱昂纳德和贝恩斯进行首发阵容的配合训练。
阳光透过球馆顶部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朝在弧顶持球，眼神快速扫过场上的队友，突然一个不看人传球，篮球精准地送到了顺下的贝恩斯手中，澳大利亚中锋顺势起跳，将球扣进篮筐，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手腕再抖快点，像甩鱼竿那样！”邓肯突然开口喊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王朝耳中。
年轻人立刻停下动作，转过身看向邓肯，老状元走到他身边，拿起一个篮球：“传球的时候，手腕要瞬间发力，就像钓鱼时甩竿那样，既要有力度，又要控制好方向，这样球才能又快又准地传到队友手里。”他一边说，一边示范着做了个传球动作，手腕轻轻一抖，篮球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格林手中。
王朝点点头，接过篮球重新回到弧顶，这一次，他按照邓肯的指导调整了动作，手腕发力的瞬间明显加快。当他再次发起进攻，传球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篮球恰好卡在贝恩斯顺下的瞬间送到他手中，后者毫不费力地完成了扣篮。
“师父教得好，徒弟学得快！”格林在旁边起哄道，引得周围的队友们都笑了起来。邓肯拍了拍王朝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回到了替补队列，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黄蜂队的热身场地就在马刺队旁边，艾尔·杰弗森的身影格外醒目。这位全明星中锋穿着黄色的训练服，正在加练低位单打，他背靠着训练师，猛地转身，用肩膀顶开防守，随后勾手投篮，篮球稳稳命中。“邓肯就算替补，也得让他知道我这两年没退步。”他对着训练师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
当杰弗森看到马刺队的首发阵容公示牌上没有邓肯的名字时，眉头微微皱起，走到林书豪身边：“他们在藏招，第一节末肯定会放双塔出来，到时候我们的内线进攻要注意节奏，别被他们的防守牵制住。”
林书豪点点头，目光投向马刺队的替补席，那里，邓肯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系着鞋带，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跳球环节，贝恩斯和杰弗森站在中圈，裁判将球高高抛起。澳大利亚中锋凭借着出色的弹跳力，用肩膀顶开杰弗森，将球拨给了身边的王朝。马刺队的第一攻就打出行云流水的小球配合：王朝推进前场，与格林在弧顶形成挡拆，他假意突破，吸引了黄蜂队两名防守球员的注意力，突然手腕一抖，将球分给了底角的莱昂纳德。
莱昂纳德接球后，没有急于出手，而是虚晃一枪，吸引防守球员重心偏移，随后将球回传给了弧顶的帕克。老帕克已经34岁，但脚步依旧灵活，他加速突破，吸引了黄蜂队的内线防守，随即分球给顺下的贝恩斯，中锋再次起跳扣篮得分，2-0！
At&t中心的欢呼声瞬间爆发出来，声浪几乎要掀翻球馆的屋顶。现场的慢动作回放显示，这个回合的传导只用了4.8秒，比上赛季马刺队平均的6秒快了整整1.2秒，球迷们的惊讶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们能感觉到，这支熟悉的银黑军团，正在发生着令人期待的变化。
黄蜂队的第一攻就直指格林的防守漏洞。林书豪持球推进，与杰弗森在高位形成挡拆，他故意放慢节奏，引诱贝恩斯上前补防，就在贝恩斯移动的瞬间，林书豪突然将球塞给了顺下的黄蜂队球员杰拉德·格林。后者面对马刺队格林的补防，脚步灵活地变向，上篮得分，2-2！
林书豪落地时，对着马刺队的替补席扬了扬手臂，黄色球衣上的17号在银黑色的海洋里格外刺眼。他的眼神里带着挑衅，显然，黄蜂队已经做好了针对马刺小球阵容的准备。
第一节还剩6分钟，At&t中心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邓肯脱下灰色训练服，露出里面那件熟悉的银黑色球衣，号码21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走到场边，开始进行热身，勾手投篮的动作带着刻意的节奏——比巅峰期慢了半拍，但弧度更加刁钻，篮球每次都能精准地落入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