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听着赵凡的讲述,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位族兄,在经商和经营上的本事,他从小就佩服。
赵家能有今天的家业,赵轩出的点子占了七成。
可武道一途,终究是看天赋的。
他忘不了三年前,师父童渊在看过赵轩之后,给出的那个评价:根骨平平,悟性尚可,难成大器。
这句话,对心高气傲的赵轩打击有多大,赵云想得到。
他更担心,三年过去,赵轩的武道若是没有寸进,达不到师父的要求,无法被正式收为弟子,该有多难过。
旁边的童渊,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兴趣。
“你方才说,修筑坞堡,是赵轩提议的?”
童渊发问。
“回老先生,正是轩少爷。”赵凡恭敬地回答。
他虽然不认识这老者,但看云少爷对其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知道身份不凡。
“他说世道要乱?”童渊追问。
“是啊,轩少爷说,朝廷昏庸,天灾人祸,接下来几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怕有贼人作乱,让咱们早做准备。”赵凡一五一十地说道。
童渊没再说话,只是那双半开半合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
这份见识和远见,可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有的。
“这位是我师父,也是轩哥的记名师父,枪神童渊。”赵云适时开口,向赵凡介绍道。
赵凡闻言,吓了一跳,腿肚子都有些发软,连忙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小人赵凡,拜见童老神仙!”
枪神童渊!这可是活着的传奇!
童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继续问道:“赵轩这几年,除了经营家业,还做了些什么?武艺可曾落下?”
赵凡一听这话,立马挺直了腰杆,声音都大了几分。
“老神仙您放心!轩少爷在武道上,那叫一个勤快!庄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每天都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那个,风雨无阻,从没停过一天!”
童渊点了点头,对这份勤勉还算认可。
“那我哥他……现在是什么修为了?”赵云忍不住急切地问。
赵凡被问住了,他一个普通庄丁,哪里懂什么境界修为。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具体的俺也不懂。不过,轩少爷这一个月,进步那叫一个神速!”
“枪法、箭术、骑术,都厉害得不行。前几天,庄子里枪法最好的赵青哥跟他切磋,都被轩少爷一招给撂倒了。赵青哥亲口说,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轩少爷的对手了。”
赵凡越说越兴奋:“要不,我带二位去轩少爷家看看?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家里演武场练功呢。”
童渊对那句“一个月进步神速”来了兴致。
“带路吧。”
赵凡领着二人,穿过整洁的街道,很快就到了赵轩家的大宅门口。
“云少爷,童老神仙,你们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赵凡说着就要去敲门。
“不必。”童渊抬手拦住了他,“我们自己进去便可,你先去忙吧。”
他想亲眼看看,那个被他评价为“根骨平平”的少年,究竟有了多大的变化。
赵凡不敢违逆,行了一礼后,便告辞离开。
二人刚走到门口,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材健硕,面容憨厚的青年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门口的赵云。
“云……云哥?”青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惊喜。
“赵青?”赵云也认出了对方,正是赵凡口中那个被赵轩一招撂倒的族弟。
“真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赵青激动地走上前来。
赵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侧过身,介绍道:“赵青,这位是我师父,童渊。”
赵青心头一震,赶忙整理衣冠,对着童渊深深一揖:“晚辈赵青,拜见童渊前辈!”
童渊微微颔首。
“我哥呢?在里面吗?”赵云问。
“在呢,轩哥正在后院的演武场练功。”赵青答道,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这就去喊他。”
“先不急。”童渊再次出声制止,“带我们去演武场看看。”
赵青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在前面引路。
三人穿过前院和回廊,还未靠近演武场,就听到一阵阵破风之声传来。
他们放轻脚步,绕到一处假山后,悄悄向场中望去。
只见演武场中央,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专心致志地修炼着一套拳法。
正是赵轩。
他的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与天地间的气息隐隐相合。
“这是……圆满境界的《百鸟锻身诀》!”赵云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套功法,他再熟悉不过。
可赵轩的根骨……怎么可能?
童渊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比赵云还要惊愕。
以他武道大宗师的眼力,看得远比赵云更深,更透彻。
场中那个少年,根骨资质,分明已经脱胎换骨!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气血奔腾,筋骨强韧,赫然是已经突破了炼皮境,踏入了易筋初期的标志!
这绝不仅仅是靠勤学苦练就能达到的。
这小子,定然是另有奇遇!
“师父……”赵云扭过头,带着一丝期盼和紧张,“我哥他现在,可满足您的要求了?能……能做我的师弟了吗?”
童渊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场中的赵轩。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吐出四个字。
“再看看。”
他忽然转向一旁的赵青,发问:“赵凡说,赵轩的实力是在近一个月才突飞猛进的,此事属实?”
赵青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没消化的震撼。
“回前辈,千真万确。”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一个月前,轩哥的修为还只是炼皮大成,庄子里好几个兄弟都能跟他打个平手。我以前还劝过他,说武道一途太看天分,不行就别强求……”
说到这里,赵青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可谁知道,就从一个月前开始,轩哥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悟性变得吓人。无论是功法还是武技,在他手里,提升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