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帐壁之上,忽明忽暗。我此次来到北疆的确是有目的的,我希望你可以支持瑞王,她直视着凌王,一字一句:“我苏韵瑾,以此身性命立誓,若你助瑞王,我必护你与陈贵妃一世周全,永享尊荣。边关重任,仍由你执掌。若违此誓,甘受天谴,身死魂消,永世不得归宗!”
烛火猛地一颤。凌王负于身后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他猛地转身,眼底是积压多年的不甘与怒火:“为什么……不支持我?他声音沙哑,步步逼近,“是,我是被父皇发配至此!可我手握二十万大军,朝中武将过半效忠于我!我筹谋多年,真到了那一刻,我为何不能奋力一搏?为何未战先降?我不甘心!”
阿韫没有回避他的逼视,反而迎上前一步,声音沉静却更具力量:“正因为你手握重兵,才更不能妄动!陛下将你放归边疆,不许你入京。既是护你性命,让您远离京都那个吃人的漩涡。更是因为他知道——那冰冷的龙椅,会扼杀你这只塞外雄鹰的全部光芒!”您不属于金銮殿,您属于这片万里河山。”她环视帐内悬挂的舆图,语气转为深沉:“王爷,是选择在阴谋算计中死于非命,还是作为‘大昭战神’,青史留名?这大昭的江山,需要你在沙场上真刀真枪地去守护,而不是在朝堂上耗尽心血去提防。”
“昭国需要您这样的将才,需要您带领好儿郎开疆拓土,而不是在内斗中耗尽热血。”为一个不确定的结局赌上一切?若您深思后,仍要争,”阿韫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却字字如金铁交击,“苏韵瑾,唯有奉陪到底。”
阿韫站在营帐门口,最后回望了一眼校场上燃着的篝火。跳动的火光映着士兵们年轻的脸庞,他们围坐在一起,有人擦拭刀剑,有人低声哼着家乡的小调。
她转过身,面对凌王,声音比来时平静了许多,却带着一种被淬炼过的坚定:
“我原本的来意,你很清楚——劝你支持瑞王,表面投诚太子,静待太子叛乱,好坐收渔利。”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帐壁,落在那些陌生的、却又鲜活的生命上。“但此刻,我改变主意了。这几日,我看着这些士兵操练、值哨、说笑……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大昭的子民。他们不该成为任何政治算计里的筹码,更不该为你我的理想或私心,白白葬送性命。”
“他们来到这苦寒边关,有人为建功立业,有人为保家卫国,或许……也只是为了一口饱饭,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她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深切的悲悯,“我们若为了一己之私利用他们,那我们所争夺的大义,根基又在哪里?难道他们,不正是我们口口声声要守护的‘百姓’吗?”
阿韫向前一步,眼神锐利而清澈,仿佛要将每一个字刻入对方心中:“王爷,无论你最终作何抉择,我唯有一请——请你珍视他们。是他们在此出生入死,你我才能在都城的高墙内,享有片刻的‘悠然自得’。”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此次回京,是场政治斗争。那么,就让你我用政治的手段去解决。成王败寇,但求问心无愧。”
“三日后,我启程返京。”阿韫说完,微微颔首,掀帐而出。帐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与营地的火光交织,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