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最近正沉迷“炼酱术”。
屋里飘出的香辣气息,比清晨的鸡鸣还准点。整整三天,她不是在炒辣椒,就是在搅辣酱,不是在喂人试吃,就是在画标签贴罐子,忙得脚不沾地。
李氏站在院子口捂着鼻子:“你是想辣死谁?连鸡都不敢进院子了。”
江阮正往锅里加秘制豆油,头也不抬:“我这是在为江家谋出路,为咱村谋未来。你不理解很正常,毕竟你眼界也就到村头水井那儿。”
李氏:“你说谁眼界低呢?”
江阮:“我说我的锅盖。”
李氏气得拂袖而去,顺带还打翻了门口一篮辣椒,回头却发现江阮头也不回地补上一句:“后娘,您别气啊,辣椒很娇贵,摔了容易变辣魂。”
李氏:“……”
真是疯得有理,贱得自然。
这天是江阮第一次正式试产辣酱。
她选用的是空间种植的第一茬“红焰椒”,外加灵泉水泡发、灵葱炒香,搭配村里后山捡的“野蒜珠”炒底,配上自己熬的豆油香膏,一勺下去,香气扑鼻,带着一丝让人想打喷嚏却又舍不得停口的辣劲儿。
她舀了一小勺尝了尝,舌尖一炸,立马瞪大眼睛:“哇哦——这就是地狱入口的味道!”
随即转头拿出纸和炭笔,郑重写下:
【爆裂魂酱】初试版
特点:入口微香,三秒爆炸,后劲十足,杀人不见血。适用于饭少、嘴馋、心情差、打架前鼓劲用。
一旁的萧砚正坐在门边磨竹签,闻言轻哼:“你是在做饭,还是在搞军火?”
江阮一边给酱料封口,一边回得不咸不淡:“做饭也是生产力。你这冷脸要是沾上我的酱,说不定都能发热。”
“……不用。”
“试试嘛。”
她端着碗凑上去,一勺往他饭团上一抹,得意道:“来,萧大侠,体验一口活着的灵魂。”
萧砚垂眸看着那抹油亮的红,沉默了片刻,还是夹了一块饭送入口中。
几秒钟。
“嗬……”他低低一哼,嘴角却止不住上扬,“……能吃。”
江阮眨眼:“你说啥?”
“辣,但醒脑。”
江阮:“得了,等我批量生产,你得先签个合同:终身试吃员,不能逃。”
“你管这叫合同?”
“当然——未来你说不定还得跪着求我多给一罐。”
萧砚轻笑了一声,不答,只是伸手帮她把封不紧的瓶盖重新捆了两圈麻绳。
她歪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其实挺想留下来的?”
萧砚低头系绳,声音不轻不重:“没打算走。”
这句话像是一道微风,掠过江阮心头。
她没接话,只“咳”了一声:“那明天你帮我去后山劈点柴,酱还得煮一批。”
“好。”
—
第二天一早,江阮在鸡鸣声中醒来,洗漱完便开始了辣酱“投喂式测试”。
第一个试吃者是江小妹。
她年纪虽小,却最勇敢,一口蘸酱窝窝头咬下去,小脸“唰”地红了,眼里却闪着光:“姐!好吃!”
江阮立刻在册子上记笔记:“儿童型:辣感接受度高,后劲可缓和”
第二位是江小弟。
他嘴硬,舌头更硬,咬了一口后默默坐在角落里喝了一整碗水,嘴上还倔:“也、也不是特别辣。”
江阮照旧笔记:“男性型:死要面子辣死拉倒”
第三位是邻居王婶。
王婶因胃口不好,这几天被江阮送去一罐样品,今天一早亲自上门,眉开眼笑:“阮丫头,你那辣酱真是个好东西!我家老头昨晚连着吃了三碗饭,今儿能自己起来劈柴了!”
江阮一边笑一边继续记录:“老年型:不宜太辣,但香味激活食欲,极具市场潜力。”
她像搞科研一样一边记录一边试吃,一边调整比例:灵泉水兑入量、蒜香与豆香比例、油温时间。
“这叫用科学种田,用理性卖辣。”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村的未来,指望这一口辣酱。”
萧砚站在屋檐下,目光停留在她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上,忽然轻声问: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江阮手一顿,眼神一飘:“厨神转世,辣椒仙子,味觉皇后。”
萧砚:“认真的。”
她沉默了一瞬,随即笑了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句话带着一点神秘,也带着点……不愿提起的过去。
他不追问,只轻轻点头:“那我等你说。”
中午时分,她拿出两罐成品准备拿去给几户有影响力的村民“试吃试销”。
李氏在一旁看得眼红,终于忍不住:“你就这几罐辣酱,还想靠它挣银子?也不怕笑掉人牙。”
江阮不动声色:“您最好别笑得太早,要不牙真掉了,我可不负责给您配木头假牙。”
李氏气得脸都青了,刚想再怼几句,突然“哎哟”一声被自己脚下滑倒的辣油瓶滑了一跤。
江阮淡定转身:“别怪我啊,是您自己踩我未来了。”
李氏:“……”
疯丫头嘴毒得能拿奖。
她却不知道,从这天起,江阮的“辣酱人生”真的拉开了帷幕。
——从江家开始,酱香即将溢出整个临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