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没想到,她一碗药膳汤竟然把全村都“喂动”了。
那天萧砚烧退之后,她随手熬了一锅“灵泉药膳”,掺了点空间种出来的“清骨姜”和“润脉菜”,香味四溢,刚端出门,就被村口几个洗衣服的大婶闻着跑来。
“阮丫头,你这锅里炖的是啥啊?味儿也太香了吧!”
“哎哟,这香得我脚都走不动了!”
“我家老头子吃啥都没胃口,要不你给盛点让我带回去试试?”
江阮一边舀汤一边笑:“这汤是给伤员熬的,补气养身、祛风清热,喝一口少咳两声,喝一碗人都轻快。”
“真的假的?”
“你看我像说假话的吗?”江阮一边舀一边笑,“我命都快搭上了,熬汤还能熬假?”
几个大婶尝了一口后,眼睛瞬间瞪大。
“哎哟妈呀,这、这可真好喝!”
“我家闺女咳嗽两个月了,你这汤能不能卖?我拿鸡蛋换!”
“阮丫头,你是不是被神仙附体了?”
江阮眨巴眼睛:“没有啊,我就是发了善心,用点偏方而已,咱又不是大夫。”
但这话刚落,系统在她脑海冷冰冰地播报:【“村民信任值”+10,获得基础药膳技能经验,宿主医术等级提升至Lv2。】
江阮:“哟呵,我还真是‘医术靠吹’,越吹越强。”
从这天起,江阮门前就没断过人。
有人带鸡蛋来换汤,有人带草药请她辨认,还有人直接来打听她“男人”怎么样了。
当然,也有嘴碎的。
比如村南头那个尖嘴猴腮的吴嫂子。
她叉着腰,一边撇嘴一边酸声酸气地说:“哼,你们别傻了,这丫头心眼多着呢,天天在屋里捣鼓汤汤水水的,说不定是迷魂药呢!”
“你可别说,这几天我家老头子喝她熬的汤,晚上都不咳嗽了!”
“我家小子也是,原来夜里吱哇乱叫,现在睡得跟猪似的!”
吴嫂子越听越不对劲。
最后她气得拍大腿:“我看这丫头就是狐狸精命,嘴甜心黑,谁信她谁倒霉!”
这话刚好被江阮听到。
她慢悠悠地端着药罐从屋里走出来,脸上挂着标准营业笑:“哎哟吴嫂子,嘴巴这么利索,我要是你,留点唾沫涂嘴唇都能省护肤膏了。”
吴嫂子一噎:“你说谁嘴贱呢?”
江阮甜甜一笑:“我没说你嘴贱啊,我只是说你唾沫多。”
“你——你这个小蹄子!”
“别骂人啊嫂子。”江阮把药罐放下,“我这锅汤你不是也想喝?还骂我,那我是不是该收你加倍的价钱?”
吴嫂子脸涨得通红,周围村民开始窃窃私语。
“啧,人家做了好事你还骂,她是得罪你啥了?”
“你不是还背后说她男人好看来着吗?”
“哎哟,这回脸疼不疼啊……”
江阮趁热打铁:“以后啊,我这药汤要按方子卖了,别说我不给大家机会,每人限一碗,先到先得。你骂我没关系,我脸皮厚,可我汤不厚道,不认人只认钱。”
说完,扭头就走,背影潇洒极了。
吴嫂子:“……”
她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而这一切——
都被萧砚看在眼里。
他坐在门边,一条腿缠着粗布,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极亮。
这个疯女人,嘴毒心细,还能翻云覆雨。
她明明笑着,却句句带刺,张口闭口就把人整得服服帖帖。
他记得前两天她还蹲在灶台边跟鸡抢米饭,说什么“我跟你抢,是对你最高的尊重”。
现在就能把一群村民哄得团团转,还能顺便立规矩。
最离谱的是,她竟然真能治病。
他身上的毒伤,在原本中毒三天后就该开始腐烂,但那天的“药膳灵汤”不但稳住了病情,反而让他体内发热消退,精神逐渐恢复。
他不知道那汤里有啥,但他知道——这个疯丫头,不简单。
她不是普通村姑。
她像是……
一团乱糟糟的风,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
而他,也许来对了地方。
夜里,江阮正坐在院子里数“鸡蛋存量”,忽然听到一阵窸窣声。
“谁?!”她一拍竹筐站起来,“偷鸡的?!抢男人的?!”
她顺手抄起扫把冲进鸡窝,一下打在一个黑影身上:“站住!你是哪个孙子?!连鸡也不放过?!”
那人被她扫了一下,低声闷哼。
她举起扫把刚要再打,却被那人一把握住。
下一秒,月光洒下。
她看清了——是萧砚。
江阮一愣:“你……你半夜跑鸡窝干嘛?!”
萧砚神色冷淡:“练腿。”
“练腿你练鸡窝里?!”
“……我腿伤还没好,拄着木棍太吵。”
“你偷鸡了没有?”
“……没有。”
江阮盯着他:“你脸上写着‘我刚偷鸡失败’四个字。”
萧砚:“……”
他沉默地把鸡放回窝,转身就要走。
江阮赶紧扶住他:“你疯了啊?你伤还没好呢!怎么乱跑?你要死了我拿啥抵债?”
萧砚看她一眼,嘴角动了动:“我以为你会说‘拿你尸体养花’。”
江阮:“想得美,我养花用的是鸡粪。”
萧砚:“……”
她果然疯得理直气壮。
江阮叹了口气:“以后你想练腿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后山草地,起码不踩鸡。”
萧砚看了她一眼,忽然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阮挑眉:“你想问什么?”
“你不是普通人。”
江阮歪头一笑:“那你也不是普通人啊萧砚,咱俩彼此彼此,互相有点底线就好。”
他目光一深,盯着她许久,低声道:“好。”
江阮伸手:“握个爪,合作愉快。”
他顿了顿,才伸出手。
一大一小,两只手轻轻握在一起。
月光下,鸡窝“咯咯咯”叫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