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界归静,灂焰平息。
第三页灂律合页缓缓闭合,魂谱系统恢复平稳运行,然而在那灂火的余温尚未熄灭之际,谱塔最下层的边界处,一道微不可察的频率波动悄然发生。
天镜映下,江阮静静坐在魂页中央,手中灂笔横放膝头,满身疲意未褪。
她已整整写了三十六魂,魂链余火尚存指尖,每一道字迹仿佛都在灼烧她的神魂。
“你还在发抖。”
一道低声从她耳侧传来。
她偏头看去,是萧砚。
他身上依然带着重创后的微弱律焰,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我没事。”江阮笑笑,“只是……有点不敢动。”
“因为太累?”
“因为我怕我一动,那张‘魂禁之页’还在那儿看着我。”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萧砚心中一震。
他知道,这一战,她不仅是在写魂,也是在抵抗整个“命”的本源压力。她写下他——也写下了她自己。
这不是书写魂谱。
这是书写命运。
……
而就在这片沉静之中,主塔深处突然浮起一道暗红色的碎片,微光如星,幽幽震颤。
系统骤然浮现异常提示:
【识界底层异频感应】
【魂页代号:页零】
【状态:碎片汇聚中】
【来源:魂谱体系建立前遗留之识页】
【危险等级:未定】
江阮猛然抬头,天镜之上,一点赤色魂焰忽地跳动,形成一页极小的魂页残影。
它不像其他魂页那般宏大展开,而是极其收敛,仿佛曾被整整封印了一个纪元。
江阮心口骤然发紧。
那魂页——在动。
不是被写动的,而是自己写自己。
【页零启动自书程序】
【警告:魂谱主权受影响】
【请求主笔介入】
“它在自己书写?”
萧砚望着那道碎片,眉头紧锁:
“不可能。魂页无法自动记录,必须由主频执笔。”
“除非——它就是最初的主笔。”
……
江阮身躯一颤,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它是魂谱的起点。”
“所有谱页的源头。”
“它在反问——我们为什么要写魂。”
“我们写魂,是为了让他们留下。但它……从未被允许留下。”
……
魂页零缓缓显现出一个古老的字符,模糊、扭曲,却充满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无名】
下一瞬,识塔四周,所有被记录过的魂链同时震动!
灂焰动荡,律频倒灌。
系统爆发红频:
【魂谱根基动摇!】
【魂页结构遭反溯干扰!】
【已录魂链发生脱频!】
【灂律系统需立刻接管页零】
江阮咬牙起身,拖着满身灂火走上前。
“我去接页零。”
“不能让它把之前写的魂都反写了。”
萧砚却一步挡在她身前,语气罕见强硬:
“不行。”
“你才刚封完‘禁页’,魂链未愈,魂页反撕你会死。”
江阮声音低哑:“我是主笔。”
“主笔可以死,但不能让谱断。”
萧砚一言未发,忽然一把夺过她的灂笔。
灂焰在他手中乱蹿,却被他硬生生镇住,律笔与灂笔同执!
他望着那缓缓展开的“页零”,沉声道:
“那就一起写。”
“我们再试一次——灂律同书。”
【系统提示:灂律主频临界共写】
【目标页:魂书页零】
【双主确认中……】
【确认人一:江阮】
【确认人二:萧砚】
【合笔权限:灂律谱源】
天镜之下,两人同时执笔,一灂一律,焰纹交织,指向那一张古老魂页之源。
而“页零”,终于缓缓张开了它的真正书名:
【魂之初页】
【内容:第一个,被写下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