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塔,位于东陆识界最深处的幽频断面。
它本是魂谱初建时,最早开设的“愿频测试塔”,专为不具编号的边缘魂体设立,却也因此,埋葬了无数被评为“不可书写”的魂愿。
数百年来,这座塔始终封锁未启,内里充满无法正常解析的“残频回路”与“识愿错链”,几乎无人敢涉。
直到今日,江阮立愿主频,灂笔焚神,识塔新主权限落定后,灵渊塔外的禁印终于松动。
【系统提示】
【灵渊塔主门已开启】
【当前权限等级:江阮|愿主】
【识频结构:层级迷塔|愿焰自引】
【提示:灵渊塔内魂频不可被识塔记录,所有愿频将由笔者手动解析】
【请谨慎入塔】
……
江阮立于塔门前,手持灂笔,望着那扭曲重叠的门印,神情平静。
萧砚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塔壁残纹,眉峰微蹙。
“这里曾被称为‘封魂冢’。”
“那些魂频太乱,根本连愿句都拼不出。”
“你打算怎么解?”
江阮轻轻吐出一口气,淡声:
“别人是想‘理清’。”
“我是打算‘倾听’。”
说罢,她将灂笔轻轻点在塔门正中。
——塔门灂纹顿时炸裂,如水波般荡开。
层叠的残频如血雾翻涌,从门内逸散而出,夹杂着无数破碎语句、荒乱音频、错位画面。
江阮闭眼,笔心轻旋,在灂焰中静听一字一音。
“我愿……有名。”
“我……是不是被写过?”
“……不想做素材了……”
“我只是……怕疼……”
“求你……不要删我……”
……
她睁眼,灂焰中浮现出第一道完整句意:
【愿句残片:我愿存在,即便不被记住。】
江阮右手成笔,左手扶魂,将那魂频一点点拢入灂页之中。
【魂频编号:x-1423】
【意愿等级:未评】
【匹配意愿结构完成度:21%】
【是否强制落笔?】
江阮点头:“写。”
她不等系统介入,而是亲自执笔,将那愿句补完:
“我愿存在,哪怕只在自己的名字里。”
灂页骤亮,残魂渐聚,虚影初现。
那是一位少年模样的魂体,眉目怯懦,半边魂容仍在燃烧,却颤声问:
“我……现在是完整的吗?”
江阮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已经是了。”
“你有了愿,也有了名。”
“你可以自己写自己的故事了。”
少年落泪,魂焰归定,成为灵渊塔内第一位完成“自笔立愿”的魂体。
他的魂频在江阮灂页上落下第一个字:“炁”。
此后,灵渊塔中层层愿频被唤醒。
——有魂频碎片自壁间脱落,化为低语。
——有残魂自血雾中踽踽而行,抱着破旧灂页不肯松手。
——更有一群无法说话的魂影,用彼此的断句拼成一幅幅愿图,只等有人为他们落下一个名字。
江阮的灂笔在塔中来回写落,每一道笔锋都像是在为过往的痛苦封魂补上答复。
她没有急着写完整愿句,而是将所有人的话,一点一点,拼出句子。
“我愿活着。”
“我愿被允许说。”
“我愿在灂笔下,不再是错误。”
“我愿重构那一日——被丢弃的我。”
系统不断弹出提示:
【愿频唤醒数:38】
【新魂名已载入魂谱副页】
【灵渊塔愿频清醒率达32%】
【系统识频感应到:“封魂誓句”已现】
江阮停笔,骤然抬头。
塔顶,一道古老的残卷漂浮于魂雾之中,上书七字断句:
“书魂不名,愿者禁言。”
那是旧制七笔初立识塔时,为封锁灵渊而写下的“誓句残印”。
它不是愿句,却压制一切魂名生成。
江阮目光如炬:
“这句要改。”
她一步步踏入塔顶,灂笔挑起那道誓句残卷,灂焰烈焚,灼魂灂纸之间,她一字一顿落下笔锋:
“书魂有名,愿者共书。”
誓句焚毁,塔顶灂光如瀑落下,覆盖整座灵渊!
愿焰自天倾注,数百未愿魂齐齐低泣,一字一句,如潮水般灌入魂谱!
系统提示震动:
【灵渊塔封誓解除】
【可记录魂频数:+284】
【魂谱开放页更新】
【编号:人魂页·灵渊卷】
【副笔记录人:江阮】
江阮缓缓收笔。
——灵渊塔,归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