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封魂·暗潮压城】
魂锁殿外,夜色如墨,天幕低垂,仿佛压下一口无形的黑棺,将整座焰城笼罩在无声的危机中。
远处的魂灯一盏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昏黄的光影在长廊的青石上拉出扭曲的剪影。
整个魂界像是在屏息等待——等那一声预示动乱的暗响。
七律堂的人最先行动。
这一夜,他们舍弃了惯常的律鼓号令,改为全员蒙上魂罩,从城北的废井暗道潜入。
地面上看不见他们的踪影,唯有地脉中偶尔传来极轻的魂息震荡,仿佛一条暗河正贴着城基缓缓涌动。
为首的黑影腰间悬着一枚暗红色的魂针,长不过一指,却能瞬间刺入魂链深处,让人魂识断绝——那是七律堂压箱底的禁器“断魂针”,数百年来未曾在公开场合出现。
而他们的目标,正是魂锁殿中的江阮与焰简。
与此同时,城东方向,誓频派的行踪更为诡秘。
他们并不急于入城,而是借夜色派出了一名背负古箱的信使,悄悄将一枚被黑布包裹的物件送至魂锁殿的外围据点。
那是一枚外形平淡的白玉印,质地温润,却暗暗刻着难辨的古魂咒纹。
这种印,一旦被魂识触碰,就会在持有者的识海中种下裂纹——它不直接杀人,却能让人对身边的同伴生出无法消除的怀疑与敌意,最终自乱阵脚。
誓印,形如柔玉,心如毒刃。
【殿内密议·焰息封手】
魂锁殿的深廊内,江阮正伏案翻阅焰脉魂简,指尖在黄卷上轻轻点过,每触到一处,她的魂息便渗入其中,像是在将那些封存的焰脉与当下的魂脉一一对照。
烛火映在她侧脸,冷白如霜,眉间是专注至极的锋锐。
“七律堂,今晚会来。”
低沉而稳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
萧砚推门而入,步履极轻,仿佛连地上的烛光都未被惊扰。
他的手中握着一封未封口的密信,指尖微微用力,便将信封撕开,露出一抹温白的光。
江阮抬眼,目光触到那枚玉印时,眉心一蹙:“这是——”
“誓频派的东西。”萧砚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被烛火吞没,“叫誓印,能乱人心。”
她伸手去接,却被萧砚一抬手拦下,誓印被他扣在掌心,魂息封锁,丝毫不泄。
“怕我被它咒着?”江阮语气带着一抹讥讽。
“不是怕,”萧砚的唇角微微一勾,笑意却冷,“是嫌它脏。”
那一瞬,江阮看着他掌心微现的暗色魂纹,忽然意识到,这人不光是在防她中招——他其实是在借着接触誓印,反向追溯送印之人的魂息轨迹。
萧砚这人,永远不会只做一件事。
【杀机初至·廊影缚魂】
夜半时分,魂锁殿西廊传来极轻的破空声,如夜鸟振翅,却比风声更急。
江阮猛然抬头,魂简翻转,焰息如丝线般从指尖泻出,蜿蜒穿过廊影,瞬间缠上一个闪动的人影。
“动手。”
萧砚的声音在廊顶响起的同时,一条漆黑的魂链破空而出,冷光闪烁,瞬间将三名潜入的刺客钉在廊柱上。
那力道精准到每一环链扣都卡在刺客的魂脉关节,令其既不能呼喊,也无法挣脱。
然而,这只是前锋。
真正的杀意,从东侧的影墙扑来——
一枚断魂针划破夜色,直刺江阮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针尾,力道猛然一绞。
“你们,也配碰她?”萧砚的声音冷得像从魂狱最底层爬出来的冰。
断魂针在他手中被瞬间反夺,魂链缠绕,骨裂之声随之响起——那名刺客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拽入夜色深处。
【夜会未歇·反局初布】
江阮收回魂息,焰色如潮退入魂简之中,低声道:“只是探子,后面才是真招。”
萧砚将断魂针抛到桌上,盯着那枚誓印,目光沉得像要渗出墨来:“让他们来。”
他缓缓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城外的夜色与冷风一齐涌入殿内,“只要守得住今晚,明日,我会让他们主动把人和东西都送上来。”
江阮挑眉:“你打算怎么让他们‘主动’?”
萧砚看向她,唇角微抬,笑意里却满是锋芒:“用他们最怕的——第四焰泄露的消息。”
他说这话时,窗外的魂灯忽然齐齐一颤,仿佛整座城的魂息都在那一刻被搅动。
江阮看着他,忽然明白,这场临夜会,才刚刚揭开第一层暗幕。
誓印仍在萧砚的掌中,掌纹与古咒交织,像是注定要将今夜的暗潮推向无法回头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