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风声散了很久,仍旧带着一股不甘的颤意,像是从远古碑页里遗留出来的低吟,压在城头的瓦片与百姓的胸膛之间。大战的火焰早已收敛,可余热依旧在街角、在庙前、在破裂的石板下窜动,人们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一片未冷的灰烬之上。

夜色没有完全合拢,天幕上悬着的那两笔仍旧未散。横笔已显得暗淡,像一条被风吹断的白痕;斜撇却冷冷悬着,不再往下压,却也不退走,就像一柄悬在颈上的刀,随时可能坠落。百姓不敢抬头,却也不敢闭眼,他们知道一旦自己先行逃避,那第三笔就会毫不留情地刻进血肉里。

祖阙中央的碑心光线已然微弱,金石般的脉络上裂开数道细缝,修补的针迹在微光中闪烁,像是勉强撑起的一张旧纸。残痕潜伏在地下,黑焰重新归于深渊,可那股冷意并未消散,时不时从井口、从地缝里冒出,让人恍惚觉得整座城都悬在一张即将撕开的皮囊之上。错命则缩成一点,像灰尘一般无处不在,仿佛只要一个念头不慎,错字就会在舌尖、在石墙上、在孩童的哭声里重新浮现。至于灰,它把呼吸、把空隙、把留白全都收了起来,安放在每一双手里,可那股“空”的力量又太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人心在此时最脆。南市挑担汉子肩膀脱臼还未复原,却硬撑着继续走街串巷。人们见他仍然能走,心头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位写下“留”字的哑巴少年,此刻却因为手上的字迹被雨水冲散,陷入了疯癫,他不停在墙上用手指描写,指头划破、流血、再划,仿佛怕自己一停下,那悬着的第三笔就会立刻坠落。他的母亲抱着他哭,却又不敢制止,只能陪他一同写下丑陋的“留”字。

街巷里开始流传新的低语:“第三笔还没落下。” 有人把它当作希望,觉得字既然迟疑,那就说明人间还有机会;也有人把它当作灾祸,认为这是更大的试炼之前的寂静,随时可能撕开所有人的脊骨。人心分裂,不再仅仅是“停”与“听”的对立,而是出现了一种新的恐惧——等待。

江枝静坐在倒塌的庙宇残柱上,乱线在她指尖缠绕,却不再疯狂抽搐。她抬头望着天幕,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喃喃自语:“它学会问,那就必然会学会疯。字一旦疯了,就再也写不稳了。” 她的眼中既有兴奋,也有危险的光芒。

萧砚站在不远处,灰刀插在他脚边,刀身渗出的灰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冷清。他低声回应:“疯字,毁的不是它,而是人。你若真想逼它疯,最后碎的只会是城。” 他看向街头,看向那些被恐惧撕裂的人们,眉间的冷意更深:“我们要做的,是让它学会停笔,而不是疯笔。”

江枝抬眼,目光与他对撞,笑意更浓:“可若它停了呢?停,就等于人被它驯服。你要的是稳,我要的是翻。碑心想要正,残痕想要灭,错命想要歪,灰想要缓,你想要稳,而我……” 她的声音低低一转,像锋刃划过丝帛,“我要它乱。”

他们二人的心思,在这一刻再度交锋。

与此同时,祖阙外城传来了新的骚动。流浪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是别处的百姓带着各自的“答复”前来。南城有人举着火把,火焰上写着一个“学”字,照亮夜空。西巷一群人反复吟唱“留白”,他们用歌声来抵抗恐惧。北门则有人刻下新的符号,既不像“停”,也不像“听”,而是模仿那两笔的形态,硬生生创出一个“似字非字”的符号。

城内的百姓看见这些,心思更加摇摆。有人觉得力量在聚合,越多人应答,第三笔就越不敢压下;也有人担心,这样的乱写只会惹怒“字”,让第三笔更快降临。恐惧、希望、疯狂、抗争,全都在一夜之间交织成乱麻。

夜风带着湿润的凉意,吹动街巷的破布幔。半空中的斜撇依旧冷冷悬挂,像是一位未裁决的神官,静静俯视人间。它没有落下,却让所有人心底生出比大战更深的煎熬——等待第三笔的时刻,甚至比迎接它的坠落还要令人窒息。

街头的石板上,错落的裂痕像蛇一样蜿蜒,一直爬到人们的屋门前。裂痕没有继续扩大,却在缓缓渗着湿润的暗色,仿佛大地本身也在流汗。孩子们走过时,会本能地绕开裂缝,嘴里低声念着大人教的“留白”。可更多的成年人,却开始用脚去故意踩在裂痕上,仿佛要用这种挑衅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种分裂,很快映射到每一个家庭里。有人坚持在门前刻上“停”字,认为这是唯一能安抚天笔的法子;有人偏偏要写“听”,觉得要主动聆听才不至于被抹去;而更多的人开始尝试模仿第五字,粗陋地画横和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个街坊里,三扇门三种字,夜风吹过时,像是三种声音同时在争吵。

碑心的光在暗夜中闪烁,像濒死的烛火,却在悄悄布置新的针线。它派出一批细微的光丝,潜入城中每一块石碑、每一面残墙上,将百姓乱刻的符号一点点“缝改”。但它的动作太慢,当光丝抵达时,新的错字、伪字早已生出。碑心被迫加快针线的频率,可那样做反而让它的主脉裂痕更大,仿佛老匠人硬撑着赶工,自己身体却先崩。

残痕则更为隐忍。它把黑焰压缩成最冷的暗点,潜伏在人们的梦里。很多百姓醒来后会发现,自己梦见过一条漆黑的狭道,尽头有一个瞎眼巨人,默默张嘴却不发声。残痕用这种方式,往人心里种下“必有坠落”的阴影,让恐惧不需要火,就能自己燃。

错命重新活络起来。它最会趁乱,如今百姓的撕裂正是它的土壤。它在街头的墙上偷偷改写,把“留白”写成“流败”,把“学”写成“血”,把“停”扭成“伪停”。这些错字一旦被人不经意看见,就会在心里埋下一个疑问:我写的,会不会也是错的?于是怀疑像霉菌一样在夜里蔓延。

灰则依旧低调。它没有与其他三方争锋,而是默默教人呼吸、教人握拳、教人松手。夜市里,一个老者带着几十个孩童排成队伍,一起做“握—松—握—松”的动作。有人讥笑他们这是无用的傻功夫,可孩子们做得极认真,呼吸一齐,队伍走过的街巷比别处安静。灰用这种方式,把“缓”的种子埋得更深。

江枝与萧砚在这场暗涌中,仍旧站在对立的两端。江枝愈发沉迷于乱线,她常常在夜里出现在废墟顶上,任凭线条疯长,把自己包裹得像个鬼魅。她说:“让它疯,让它写到自己崩。”她甚至教一群心志已碎的百姓去乱画,结果整片街墙很快被扭曲的线条覆盖,看上去就像血管爆裂的尸体。人们又怕又被吸引,围在远处窃窃私语。

萧砚则夜以继日地在祖阙边守刀。他让灰刀插入地心,日夜稳住那条“界”,不许残痕突破。他常常不言不语,只在每一次地面轻轻颤抖时,抬刀压回,像独自对抗无形的潮汐。他的冷静给了不少人依靠,可也有人因此抱怨:“他只会压,我们却不知该如何活。”

外城的力量终于到来。南城带火把的“学”者进驻市集,他们用火焰在半空写字,教人唱新的歌谣:“学以自存,学以回声。”西巷的“留白”一派则在广场搭起空白石墙,禁止任何人书写,把“空”奉为唯一的守护。北门的“伪字派”最为危险,他们写出的符号既不像古字,也不似人字,却带着强烈的迷惑性,不少百姓盯着符号看久了,竟开始模仿,写得比他们还快。

碑、狱、错、灰对外城的进入反应不同。碑心尝试修正“学”的笔势,却因太多火把而无法一一改缝;残痕极力渗透“伪字派”,使他们的符号更具压迫感;错命则混入三派中间,挑拨彼此争斗;唯有灰,依旧教人安静呼吸,仿佛什么都不争。

这一夜,祖阙之城彻底乱了。

酒馆里,人们高声辩论,有人举杯喊:“学才是未来!”有人冷笑回应:“空白才能救命!”又有人疯狂写下伪字,拍在桌上大吼:“这是新神!”酒水洒落,拳头飞起,争吵演变成斗殴,血溅在伪字之上,反而让符号在血中发亮。

江枝坐在远处的破椅上,看着这一切,唇角勾起冷笑:“看吧,疯字的影子已经落下,不需要它自己落,百姓就会替它写疯。”

萧砚在另一端,双眼低垂,手紧握刀柄,喃喃自语:“若真再这样下去,第三笔未必要落,它们自己就会毁。”

半空的斜撇依旧冷冷悬挂。可在城中人的眼里,它似乎越来越厚,越来越沉,像是一块天石,迟早要把整个祖阙砸碎。

祖阙的夜,被不同的火光撕成了三片。

南城“学”的火把队伍在街市上燃起高墙般的火焰,火光摇曳中,他们齐声吟唱,声音有节律,像是要用歌声替代碑心的正声。他们喊:“学即存,学即安!”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百姓跟着模仿,甚至有人在火把上刻字,任火焰将字形吞没,留下灼黑的痕迹,仿佛要把“学”烙进天空。

而西巷的“留白派”则将一片广场彻底封锁。他们砌起一堵洁白石墙,墙面不容任何涂抹,凡是有人试图写字,就会被推搡驱逐。他们跪坐在墙前,双手相抵,齐齐呼吸,不言不语。他们的安静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有人觉得他们是疯子,可更多的人却在这片白墙前跪下,仿佛终于找到了远离混乱的片刻安宁。

北门的“伪字派”最为狂乱。他们制造的符号在街巷四处蔓延,那些怪异的字形没有任何规律,但每当有人注视太久,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画。符号越写越多,墙面、地砖、甚至人皮肤上都布满扭曲的痕迹,仿佛一座城被无数小怪物的爪子抓挠。人们的笑声、哭声、尖叫混杂一处,像一场盛大的疯舞。

三派互不相让,火光、白墙、伪字的痕迹在城中交错,百姓分崩离析,街巷里冲突频频爆发。火把与伪字的支持者爆发殴斗,石块、刀具、烈火齐上,血在巷口流淌;留白派的人则冷眼旁观,冷漠地收起被打伤的人,把他们送到白墙前,让他们安静呼吸,仿佛这样便能将伤口也一同“留白”。

祖阙城内,哀嚎与喧闹交织成一张混乱的乐谱。百姓不再只是恐惧等待,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心撕裂成三片,互相撕咬,自己提前迎来了“第三笔”。

萧砚立在城心,灰刀插入地脉,冷眼看着三派争斗。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冷静,可掌心却早已渗出血。灰光在刀身颤动,仿佛也被百姓的疯狂拖入混乱。他低声喃喃:“若他们自己先碎,碑与狱都无须落笔。”

江枝却在另一侧,看着百姓疯狂的景象,眼神中闪过狂喜。她伸出手,乱线从指尖飞出,落在伪字派的墙上,瞬间让那些符号变得更加扭曲,甚至像长出肢体般蠕动。她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带着一丝疯癫的兴奋:“好,让他们疯!让他们先疯到无法自控,字见到他们,必然也会疯。”

萧砚猛地回首,目光如刀,冷冷刺向她。江枝却不退,反而笑意更深,声音尖锐:“你想稳?稳什么?稳着他们死在碑下?还是稳着他们跪在狱前?我偏要他们疯,疯才能写出新字!”

两人隔空对峙,灰刀与乱线在半空交锋,溅起无形的火星。百姓在他们力量的碰撞下愈发混乱,有人疯狂模仿江枝乱画的线条,有人拼命想抓住萧砚的冷静,却被火把、白墙与伪字的争斗裹挟,反而更迷茫。

就在此时,天幕上的斜撇忽然一震。

那悬而未落的“第三笔”,像是终于被人间的疯狂触动,发出低沉的脉动声。声音不似雷鸣,而更像心脏的重击,一下又一下,砸在人们的耳骨里。

第一次脉动,火把熄了一半。火光骤然暗淡,学派的人吓得跪倒,喊声断裂,宛如歌声被硬生生扯断。

第二次脉动,白墙裂开一道极细的缝。留白派的人发出哀鸣,疯狂用手去抚平裂口,却怎么也无法合拢。安静的呼吸瞬间变成了急促的喘息。

第三次脉动,伪字墙面上的符号同时膨胀,扭曲的笔画爬出墙体,像一条条黑蛇缠上书写者的脖颈,把他们勒得翻白眼。伪字派的人反而尖叫着大笑,像是享受这窒息。

三次脉动过后,整座祖阙城陷入骇然的寂静。百姓全都屏息抬头,看着天幕上的那道斜撇。它不再只是悬挂,而是缓缓下移,仿佛随时可能坠下。可它没有立即落下,而是像一只故意放慢速度的手,享受着人心在恐惧中崩裂的每一瞬。

萧砚猛然拔刀,灰光冲天,试图以刀息稳住天幕。可那道斜撇根本不被动摇,只是微微停顿,继续下压。他的血顺着刀柄流淌,却只能换来一瞬的迟疑。

江枝却在大笑,她的乱线如狂风,肆意撕扯百姓心中的最后理智。她高声喊:“看啊,它已经听到疯声了!再疯一点,它就必然落下!疯到极处,字就会乱!”

百姓的哭喊、尖叫、歌声在这一刻交织成刺耳的噪音,整座城就像一面被拉到极致的鼓,随时会被第三笔撕破。

而斜撇在半空,终于闪出一道更冷的光芒,像刀刃在黑夜里缓缓举起。它的脉动变得频繁,每一次都让大地震颤,每一次都让人心血沸腾。

大战未至,恐惧已然压顶。第三笔仍未真正坠落,却在脉动声中宣告:人心若再不稳,它必然一击,将城彻底改写。

萧砚与江枝在这片震颤中,再次对望,眼中映出同样的冷光与疯狂——他们都知道,下一瞬,决定的不是字,而是人。

祖阙的夜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压下,三声脉动过后,整个城池犹如被一根线吊起的傀儡,随时可能崩断。

火光熄灭了一半的南城,百姓们跪倒在地,喉咙沙哑,唱声早已断裂。他们抬头望着天幕,眼中满是恐惧与倔强的交织。有人攥紧火把,却再也无法举起;有人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却依旧在嘴里断断续续喃喃“学即安”。火焰的余烬在风中摇晃,仿佛是最后一点血色的执念。

白墙裂开的西巷,留白派的人疯狂用血去填补裂口,掌心、额头、胸口都被擦破,他们的身体化作活祭,以为自己能弥合那道缝。可是白墙纹丝不动,裂缝反而在血的浸润下更深。人群开始绝望,安静的呼吸失去节奏,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抽泣。有人直接昏厥倒下,却仍紧贴墙体,仿佛愿意让自己成为补白的一部分。

伪字派的广场彻底失控。符号如毒蛇般沿着人群的皮肤游走,黑色痕迹从脖颈扩散到双臂,再蔓延到胸口。许多人被勒得窒息,却仍张口大笑,笑声里混杂着断气的嘶哑。有人干脆将自己身上的血抹在地上,画出新的伪字,用生命做墨,让符号愈发狰狞。

整座祖阙城,哭声、笑声、哀鸣、祈祷交织成一片疯狂的乐章。

——而那悬而未落的“第三笔”,正是这乐章的指挥者。

它的光芒在天幕中逐渐收敛,仿佛故意不再下压,而是悬停在最危险的位置,让全城的人都明白:它随时可以落下。

这种停顿,比真正的坠落更可怕。

百姓们彻底被撕裂,三派已不再只是理念的分歧,而是血与血的厮杀。有人在火焰前砍下同族的头颅;有人在白墙下自愿断指;有人在伪字墙边被活活勒死,却仍在笑。城池成了一座巨大的人心坩埚,被不断翻搅。

萧砚死死握住灰刀,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明白,若再让百姓疯下去,第三笔必然坠下。可他的目光仍冷,声音却第一次带上了几分低沉的急迫:“江枝——你要的是疯,可若笔真落下,他们疯的是命。”

江枝站在另一端,乱线从她指尖溢出,映着她的笑容。那笑容不再单纯是癫狂,而是透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她低声回应,像是在喃喃,也像在嘲讽:“疯才是真,他们早就不配稳着活。让笔落,他们才会写出新命。”

两人言语相交,像两股不同的力量,在空中无形对撞。

就在此时,碑心深处忽然震荡,一道古老的光自地底溢出,照亮了裂痕。那光并非抵抗,而更像一种束缚——它以碑文的力量勉强托住了第三笔,让其无法再下降半寸。

同一瞬,魂狱的火焰也在裂口中喷薄而出,火焰并未撕开碑光,而是与之勉强并存,像两股彼此憎恨的力量,却在危机中被迫交织。

碑与狱的合力,使得第三笔暂时停住。

百姓心中的疯狂因这股压制稍微迟滞,火光摇晃,白墙喘息,伪字也暂时停止了膨胀。但这种“缓和”极其短暂,像一块随时可能爆裂的薄冰。

萧砚目光森冷,心中涌出未曾有过的矛盾。他明白,若要稳住第三笔,就必须借助碑与狱的合力;可这意味着他必须暂时容许江枝的乱与疯存在。他的刀尖轻轻颤动,却最终没有再劈出。

江枝望着那悬停的笔影,神色忽然静了一瞬。她并未退缩,而是收拢乱线,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思索交织的光。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若笔真落下,不仅百姓,连她自己也会被吞没。

夜风吹过,祖阙城在这片压抑的寂静中沉沦。

火把熄灭的余烟缭绕,白墙裂缝中血痕干涸,伪字在墙上蠕动却不再扩散。百姓跪伏在地,不敢抬头,仿佛全城都被第三笔的影子压住。

——第三笔,终究没有真正落下。

它像是被碑狱合力托住,悬停在半空,成为悬在所有人心头的巨石。

可是,没有人敢相信这是真的“安全”。相反,他们更恐惧。因为若笔一直悬而未落,意味着随时都会落。那种看不见尽头的威压,比立刻的毁灭更能吞噬人心。

江枝望着天幕,忽然笑出声来。她的笑不再疯狂,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低语:“停住了……可它在等……在等下一笔……”

萧砚的眼神冷至极点,他心底明白,江枝所言并非虚妄。第三笔并非退去,而是蓄势。

碑心的光在颤抖,魂狱的火在翻涌,两股力量都在强撑,却都知道撑不久。

整座城池陷入一种诡异的僵局——既未毁灭,也未安稳。

百姓们的哭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低吟。火派、白派、伪字派的人们仿佛默契般不再争斗,而是齐齐抬头,眼神呆滞地望着那悬停的笔影。他们的心,被牢牢捆在了那半空中的一撇上。

这一夜,祖阙城再无人敢大声说话。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心跳,都在等待那“第三笔”的最终抉择。

而江枝与萧砚的对视中,藏着比百姓更深的暗流。江枝笑着低语:“下一次,它不止是三笔了。”

萧砚沉声回应:“若真落下,你也逃不掉。”

风声卷过,碑光颤,狱火涌,乱线暗动,灰刀震颤。

——一切都在僵持,却都在逼近新的崩溃。

夜色深处,未名的阴影渐渐扩散,那仿佛是“第四字”的影,正缓缓渗入人心。

VIP小说推荐阅读:武灵天下九龙归一诀无错版先婚后爱:少将的迷糊小老婆火影直播:开局剧场版鸣人之死全职玩家异界纵横在综漫世界过家家怕怕勿入传奇星虎力量惊惧我一个变态,误入规则怪谈!港片:人在和联胜,出来混要够恶九叔,复制词条任婷婷哭着求嫁女主别哭,玩完就把男主们还你仙逆这是轮回世界?我反手兑换炼魂幡不死剑神九零,我那功成名就的爹找来了身为神明实习生,我卷卷卷卷卷聚宝仙盆在哈利波特学习魔法在暴戾权臣心尖上蹦跶穿越末世变身百亿宝妈囤货多哪吒之魔童重生我在大明后宫和马皇后争宠从斩神开始的风暴诸天之旅港综,十三妹是我大佬亲妈重生第三天,全家都被逼疯了微醺夜,她狂撩,京圈大佬红温了战神的三世情劫拒绝柯南加入主线天才之下,我无敌制霸诸天:从港综开始都是地府惹的祸开局一包迷情药,助我脱困修仙散修的无聊日常叶罗丽:灵母万界退婚?不好意思,校霸他超爱境界无极首席不懂演戏,但她略通一些术法四合院:我在保卫科风生水起天梯猎影二路穿书七零,炮灰娇妻拿了首富剧本港综:彻底疯狂!开局灭东星猫的诞语重生空间:天价神医为家族崛起而修仙末法时代:开局在港岛血祭炼尸!被偷听心声后,万人嫌她变团宠了影婚四百年斩神:是兄弟还是老婆我自有打算
VIP小说搜藏榜:十日终焉异兽迷城港片:东星黑马,开局宣战洪兴港片:人在和联胜,坐馆不换届港片:人在洪兴,开局被b哥暗杀从十二符咒到天罡三十六法拒绝我后,妃英理后悔了末法时代:开局在港岛血祭炼尸!九叔的得意弟子港综:和联胜战神,开局邓伯横死制霸诸天:从港综开始从武侠到海贼,那就轰轰烈烈吧犬夜叉:我悟心,全剧第一嘲讽怪港片:开局带李丰田,做掉巴闭人在海贼克隆强者,五老星麻了九叔:我成了千鹤道长,威震道门影视游戏,带着外挂去冒险开宝箱攻略影视女主重生港片:黑虎崛起港片:卧底行动宗门风气不对劲?凭什么都怪我!海贼:百倍词条,金刚腰子什么鬼港片:卧底李光耀的成长史人在霍格沃茨,复制词条成学霸!港综:开局选项,我黑吃黑三亿!盗墓:我长生不死,墓主都是小辈港综,十三妹是我大佬柯南:顶级魅魔,狂拆cp犬夜叉:开局天罡法,截胡戈薇!港综:跟着我乌鸦混,三天吃九顿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火影:从挖波风水门坟开始港诡从签到硬气功开始火影:开局真新人之人形宝可梦影综你不早说小姐姐还等着我呢都市影视:首选江莱拒绝柯南加入主线规则怪谈:谁选这小萝莉进怪谈的港综,我有一个CF商城柯南:我创造柯学超能女神港综:江湖后浪,开局踩东星洪兴综武:天机楼主,开局给黄蓉解毒在哈利波特学习魔法港综:抢我红棍,还怪我把事做绝一人:二手夏禾助我修行我一个变态,误入规则怪谈!海贼:从血焰开始燃烧世界港片:人在和联胜,出来混要够恶港片:龙卷风是我契爷?怎么输!港片:洪兴亲儿子?我赵日天不服
VIP小说最新小说:大明修仙者,点化朱家老祖穿越必读手册迪迦:我的系统,能变身怪兽盘点童年十大落魄,灰太狼觉醒了盘点童年十大悲惨:光头强破防了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宝可梦:从混混开始崛起港综之我怎么成了靓坤我的作案灵感,全是经典快穿之云裳花开百事合意别叫她苏书记斩神:开局造出刑天机甲综武:天仙任如意非要嫁我僵尸:满级通天箓,开局惊呆九叔落魄公主?三个大佬全为我折腰四合院:金手指,天仙们抢着嫁我手拿人皇幡脚踩地狱犬背靠不化骨诡异降临:我能继承死者万物诸天:开局九色鹿自愿献祭那是京圈裴爷,你把他当奴养?超神开局跟着华烨混唐朝诡事录之放开那个案子穿越兽世:我被兽夫团宠我在未来世界当饲养员说好的禁欲长官,怎么夜里总黏我闺蜜齐穿书,她修仙飞升我躺赢残页功法小马宝莉:这个世界大有问题!挖矿五年,惊觉我竟是丹道奇才娇娇知青下乡,病娇反派强势诱哄我让你捞尸,你竟娶鬼妻一分之差,撞进你心里宿命与救赎,铁血丹心照山河!诱捕星河计划爱的礼赞重生双姝:血契逆命囚玉传我家小哥儿超能吃怎么破?神骸大陆之完美吞噬洪荒:散仙麻姑?吾为寿仙元君!你出轨白月光?我提离婚你急什么诸天:从九叔开始游走万界妖尾:开局接收乌尔奇奥拉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旧物影踪:执念修复师玄鸟阴瞳之殷商气运守秘人天塌了!穿到阴湿奸相少年时新凡尘剑歌六零:九岁傻丫三千岁炽火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