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的新房内,薛宝钗仰面躺在锦被上。
凤冠早已取下,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鸳鸯戏水的枕面上。
陆远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那双常年握刀的手正解着她寝衣的盘扣。
别...
宝钗下意识地攥住衣襟,声音细如蚊蚋。
陆远动作一顿,剑眉微挑:怎么?薛家大小姐临阵退缩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别忘了,是谁求着要进我陆家的门。
宝钗咬住下唇,强忍着眼中的湿意。
是啊,是她主动答应了这门亲事,用自己换回了那个不成器的兄长。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放松。陆远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继续解她的衣带,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怜香惜玉。
寝衣被粗暴地扯开,宝钗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烛光下。
她终于忍不住,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很快没入鬓发中。
陆远正要低头吻她,突然察觉到湿意。
他撑起身子,借着烛光看清了宝钗满脸的泪痕。
哭什么?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给我当妾,委屈了你是吧?
宝钗别过脸去不说话,只有肩膀微微耸动。
陆远眸色一沉,猛地松开她站起身:扫兴!
他一把扯过挂在屏风上的外袍披上,大步走向门口。
大人...宝钗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陆远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不情愿,何必勉强?我陆远不缺女人。
说完摔门而去,留下宝钗一人蜷缩在凌乱的喜床上。
夜风从未关严的窗缝中钻进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宝钗抱紧双膝,将脸埋入臂弯。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那个男人的气息真的笼罩她时,她还是怕了。
姑娘...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呼唤,是莺儿的声音。
宝钗慌忙擦干眼泪:进来。
莺儿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盏热茶。
她看到床上的情形,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连忙放下茶盏去关窗户。
姑娘别着凉了。
莺儿取来一件披风给宝钗披上,又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
宝钗捧着茶杯,感受那点温度从指尖传来:他...经常这样吗?
莺儿知道她问的是陆远,轻轻摇头:大人虽然在外名声严厉,但对府里人其实很好。晴雯姐姐刚来时也怕他,现在...
现在怎样?宝钗抬头。
莺儿脸一红:现在可黏大人了。府里下人都说,从没见过大人对谁这么上心过。
宝钗抿了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
她想起晴雯今日在喜堂上的神情,确实没有半分不情愿,反而带着几分娇羞。
姑娘别多想,莺儿坐到床边,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大人今日是喝了酒,又见姑娘抗拒,这才发了脾气。等明日...
明日怎样?宝钗苦笑,难道要我主动去讨好他吗?
莺儿压低声音:姑娘不知道,大人最是吃软不吃硬。晴雯姐姐刚来时也倔,后来...总之,姑娘只要稍微软和些,大人定会待姑娘好的。
宝钗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里。她想起陆远临走前那句话——我陆远不缺女人。
是啊,他有晴雯,有地位,娶她不过是为了薛家的人脉和那点征服的快感罢了。
与此同时,陆远已经来到了晴雯的院子。
不同于正院的奢华,这里布置得清雅别致,廊下挂着几盏素纱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曳。
大人?晴雯正要歇息,见陆远突然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她只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寝衣,乌发松松地挽着,更显得肌肤如雪。
陆远没说话,径直走到榻边坐下,脸色阴沉得吓人。
晴雯乖巧地跪坐在他身后,轻轻为他揉捏肩膀:大人今日大喜,怎么到妾身这里来了?
别提了。陆远闭目养神,薛家那位大小姐,矫情得很。
晴雯手上动作不停,声音柔得像春风:宝姐姐初来乍到,难免害羞。大人多给她些时日...
陆远突然转身,一把将晴雯拉入怀中:还是你懂事。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买来的妾室,也敢给我脸色看。
晴雯顺势靠在他胸前,手指轻轻描绘着他衣襟上的纹路:宝姐姐心气高,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知道大人的好。
陆远冷哼一声,手指穿过晴雯的长发:你当初不也倔得很?
晴雯抬头,眼中含着盈盈笑意:所以妾身才知道,大人表面凶,心里最是温柔。
说着,她主动吻上陆远的唇。
这个吻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陆远压抑的欲望。
他反客为主,将晴雯压在榻上,动作却比方才对宝钗时温柔许多。
大人...晴雯在他耳边轻唤,声音娇媚入骨。
红烛燃尽,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交缠的身影上。
一番云雨后,陆远搂着晴雯沉沉睡去,而晴雯却睁着眼,望着帐顶出神。
她知道,从明天开始,这府里的日子就不会太平了。
翌日清晨,贾府梨香院内,薛蟠正对着满桌酒菜发疯。
他昨夜被放回来,今早才得知妹妹为了救他,竟然去给陆远做了妾。
混账东西!薛蟠一把掀翻了桌子,杯盘碗盏碎了一地,我薛蟠就是死在牢里,也不要妹妹去给那个阎王当妾!
贾琏在一旁劝道:薛大哥消消气,这事已经定了,再说宝妹妹过去也是享福的...
放屁!薛蟠双眼通红,一把揪住贾琏的衣领,那是妾!不是正妻!我薛家的女儿给人做妾,你让我怎么消气?
贾琏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连连拍打他的手臂。
王熙凤闻声赶来,见状尖声道:薛大兄弟这是做什么?快松手!
薛蟠这才松开贾琏,却转身一拳砸在柱子上,指节顿时渗出血来:我要去接妹妹回来!
胡闹!王夫人扶着薛姨妈走进来,闻言厉声喝道,婚事已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再进一次大牢才甘心?
薛姨妈哭得眼睛红肿,上前拉住儿子的手:蟠儿,钗儿是为了你...为了薛家啊...
薛蟠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满腔怒火突然化作无尽的自责。
他跪倒在地,抱头痛哭:都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
王熙凤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收拾满地狼藉,又让人扶薛姨妈去休息。
等屋里只剩下几个主子,她才压低声音道:薛大兄弟,这事未必是坏事。
薛蟠抬头,一脸茫然。
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远如今权势滔天,宝丫头跟了他,说不定是桩好姻缘。再说...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以宝丫头的才智,还怕拿捏不住一个武夫?
薛蟠愣住,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是啊,他妹妹何等聪明,若真有心,未必不能在那陆府闯出一片天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郁结稍解,却又升起另一股酸涩——终究是他连累了妹妹。
而此时陆府内,宝钗已经梳洗完毕,正对着铜镜发呆。
莺儿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支白玉簪子,既不失体面,又不会太过招摇。
姑娘,该去给夫人敬茶了。莺儿小声提醒。
宝钗这才回神,想起陆远虽无正妻,但府中还有一位老夫人,是陆远的乳母,被尊为夫人。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衣裙:走吧。
刚走到院门口,却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薛姨娘,大人让您去书房一趟。
宝钗心头一跳:现在?
小丫鬟点头如捣蒜:大人说,立刻马上。
莺儿担忧地看了宝钗一眼,宝钗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带路吧。
穿过几重院落,宝钗来到陆远的书房。
推门进去,只见陆远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轮廓。
大人找我?宝钗福了福身,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陆远转身,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昨夜在晴雯处歇息,今早起来却满脑子都是宝钗含泪的模样,这让他更加烦躁。
昨夜...他刚开口,却见宝钗突然跪下。
妾身知错。宝钗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请大人责罚。
陆远愣住了。
他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倔强不服的薛宝钗,没想到她竟主动认错。
这反倒让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起来。他最终只是冷冷地说。
宝钗起身,依旧垂着眼帘。
莺儿昨夜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大人最是吃软不吃硬。
既然已经踏入这陆府,与其硬碰硬,不如以柔克刚。
陆远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怎么不哭了?
宝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妾身既已入陆府,自当恪守本分。昨夜是妾身不懂事,惹大人生气...
她话未说完,陆远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霸道而强势,不容拒绝。
宝钗僵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抵在他胸前,却不敢推开。
良久,陆远才放开她,拇指擦过她微肿的唇瓣:记住,你是我的人。我可以宠你,但你也要学会取悦我。
宝钗脸颊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陆远满意地松开手,转身走向书案:听说你精通诗书?
略知一二。宝钗谨慎地回答。
过来。陆远指了指案上的一叠文书,把这些整理好,晌午前我要用。
宝钗走过去,发现是些田庄地契和商铺账目。
她抬头看了陆远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让她做这些。
陆远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嘴角微扬:怎么,薛家大小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来?
宝钗不再多问,安静地开始整理文书。
她不知道陆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给了台阶,她自然要顺着下。
窗外,一只画眉鸟落在枝头,啾啾地叫着。
宝钗偷偷抬眼,看见陆远正专注地批阅公文,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分明。
她突然想起莺儿说的那句话——大人表面凶,心里最是温柔。
也许,这个被人称为陆阎王的男人,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一面?